馬元利瞳孔驟縮，右手下意識摸向劍柄，心中思忖：
    “傳聞崇禎的甲胄是鍍金的，可是，明廷的九五之尊怎麽可能單槍匹馬犯我軍陣？找死也不是這麽找的！”
    遠處。
    黃塵翻湧，崇禎策馬狂奔，其胯下紅棗駿馬四蹄生煙，手中長刀寒光四射，死死盯著敵營外圍的敵將，疾衝而去。
    他心中大喜：
    “嘿！隻是帶幾個人出城悄悄巡查一下敵營，不想遇到了黃忠的待遇，看他那甲胄，應該是高級將領！”
    “駕！”
    “噠噠噠噠……”
    黃塵中，戰馬進一步提高速度，極速奔馳。
    馬元利望著對方殺氣騰騰的樣子，喉結上下滾動：
    “確實是金盔金甲，似乎還有龍紋，不會真是狗皇帝吧。他都是這麽勇的嘛？”
    “不過！”
    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顫音：
    “哈哈哈……竟然給咱送功勞！天助我也！拿下崇禎的頭顱，老子便是大西朝開國第一功臣！”
    “列陣！放箭！”
    馬元利暴喝，指向崇禎：
    “射死那人！”
    “嗖嗖嗖……”
    周圍的士卒都是獻軍精銳，十餘名身著玄色勁裝的弓箭手應聲而動，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組好隊列，第一時間弓弦拉滿如滿月，急射而去。
    十多支利箭呼嘯而去。
    遠處的崇禎猛地扭轉韁繩，戰馬向右疾閃，輕鬆躲過箭矢，繼續衝了過去。
    片刻的功夫，雙方已經拉進了一大段距離。
    馬元利咬著牙舉刀：“跟我上去活捉了狗皇帝！”
    雙方人馬互衝，很快撞到一起。
    崇禎策馬揮刀，撞翻幾個賊兵，又繞過三人，臂膀如絞緊的鋼索，對著敵將攜刀猛劈。
    馬元利一見敵人奔著自己砍來，本能地舉刀格擋。
    “哢嚓！”
    一聲脆響，他手中精鐵鍛造的大刀竟如枯枝般斷成兩截。
    馬元利被震得虎口發麻，旋即看到敵將的長刀擦著他臉頰飛過。
    當即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皮肉被掀翻，露出青白的顴骨和參差的黃牙。
    劇痛讓馬元利身形微晃，未及反應，第二道刀光已至。
    隻見崇禎單手持刀，刀刃翻轉劃出詭異弧線，自下而上撩向敵將咽喉。
    馬元利下意識地後仰閃避，卻覺脖頸處傳來刺骨涼意，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視線正在飛速升高。
    隨後，他看見自己無頭的屍體跪在塵埃中，脖頸斷口處的鮮血如噴泉般衝天而起，將周圍士卒的麵孔染成猩紅。
    還看到眾士卒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崇禎的刀鋒指向他們，眾賊兵才如夢初醒般四散奔逃。
    這之後，馬元利便死透了。
    ……
    崇禎砍了賊將嚇跑賊兵，也不去追。
    而是一個縱身跳下馬，俯身撿起馬元利的人頭，重新跳上馬背，餘光看到遠處正在搬運拒馬的百姓。
    他想到自己新的的屬性，一抖馬韁，奔了過去，在看押百姓的賊兵中殺了幾個來回。
    陣斬了數名賊將，驅散剩餘的賊兵後，立刻激活了【生死與共】屬性，大聲吼道：
    “吾乃大明天子，今日前來營救你們。”
    周圍的百姓聞言，當即莫名其妙的振奮起來，繼而發出山洪暴發般的呐喊：
    “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喊聲中，崇禎高聲喊道：
    “現在，你們速速向東逃，去南鄭！”
    百姓們沒有任何遲疑，撒丫子就跑。
    崇禎望著潮水般向東湧去的人群，轉身盯著獻軍大營，見久營內一片嘈雜，卻無人出來阻止百姓潰逃，也無人過來圍殺自己，不屑道：
    “朕都殺過來大開殺戒了，獻營中竟然毫無反應。
    賊將就是這麽帶兵的？獻營裏就沒有什麽優秀的將領，衝出來讓朕殺著玩麽？”
    其實。
    這不怪獻營無人，主要是崇禎先是殺了左軍都督馬元利，又衝過來一通亂殺，一不小心殺了馬元利帶過來的多個高級將領。
    此時獻營已經亂做一團。
    跑去中軍通報消息的士卒，還沒趕到中軍帳呢，因此暫時群龍無首，沒人帶兵衝出來。
    崇禎見敵軍不出，有點擔心賊兵拿火炮炸自己，一抽馬鞭往回奔去。
    ……
    遠處。
    張煌言望到了崇禎的全部操作，激動漲紅了臉。
    楊正威則張口結舌。
    他終於知道，剛剛崇禎要自己去陣前斬敵時，張煌言為什麽不阻止了。
    原來，大明的天子真的是真武大帝轉生。
    太猛了！
    他心中感慨：
    “太祖戎馬一生，成祖戎馬一生，皆斬敵無數。
    武宗據說去長城外打的蒙古小王子十年不敢犯邊，也是勇不可當的皇帝。
    如今的天子，更加生猛！
    英宗也禦駕出征……那個算了，畢竟人家到5歲都不會走路。”
    他收回心思，繼續思忖：
    “相信，若是之前戰死的總督們知道陛下這麽厲害，早就上書求陛下禦駕親征了。”
    “噠噠噠……”
    崇禎提著人頭策馬而回，馳到近前，將血淋淋的人頭扔給楊正威，大喝道：
    “帶回城！
    用桐油浸泡兩日，懸在西城門三丈高處，讓獻賊們看看他們造反的下場。”
    楊正威手忙腳亂地抱住那顆頭顱，見頸骨斷口處的刀痕整齊如切玉，再瞧瞧馬元利被劈得翻開的臉頰和白骨，撇了撇嘴：
    “陛下這刀功……生猛！”
    ……
    獻營。
    張獻忠看著奔過來的幾個賊兵，聽了他們七嘴八舌的稟報，當即大怒道：
    “你再說一遍？”
    報信的士卒膝蓋砸在地上，慌道：
    “那狗皇帝真是單騎衝陣，馬都督被他兩刀梟首，四個參將連他的馬邊都沒摸到就送了命！還有……”
    “放屁！”
    張獻忠大罵：
    “狗皇帝怎麽可能敢單槍匹馬衝到咱們大營外？
    怎麽可能放跑了5000多流民……
    流民怎麽可能信任他跪拜他，怎麽可能一個不剩的往東逃了？
    你們猜朕信不信！再敢胡言亂語，朕就把你舌頭割下來！”
    一個士卒高叫：
    “陛下，我們沒說謊，快派兵追擊流民吧，要不就追不回來了。”
    張獻忠怒道：
    “朕是這麽好騙的嗎？
    你們說的，就是說書的也不敢這麽胡編亂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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