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曾記得你竟是個讀過書的？”崇禎奇怪。
    薑禾趕忙應道：“臣小時候讀過幾年書，後來家母染了肺疾，爹爹在采石場砸斷了腿，實在湊不出束修，便棄了書從軍。”
    崇禎追問：“你家是軍戶？”
    薑禾應道：
    “我一個遠房堂叔是世襲軍戶，膝下就一個獨苗，生怕送去衛所操練時中了瘴氣斷了香火。
    前幾年給了我爹五兩紋銀，央我替他兒子入了京營的軍籍”
    張煌言聞言一個趔趄：
    “不是，這件事是你能說的？是你能在陛下麵前說的？若是陛下深究，真按《軍律》處置，你可是要邊疆充軍的。”
    崇禎聽他這半是斥責半是圓場的話語，就知道張煌言在變相求情。
    還深究便要充軍，人家已經是軍職了，充個屁的軍，就算是去邊疆充軍，大明還有邊疆嗎？如今狼煙遍地，處處是邊疆好不好。
    而且，軍戶世襲製度本就不算合理，軍戶世世代代向軍隊輸送兵員，常常需要自備武器、馬匹和部分糧餉，成為了家族負擔。
    宣德年間，山東軍戶王某因 “老弱不能行”，其侄子 “自願代役”，官府經核查後準其頂替。
    算是朝廷首次公開允許替役，並給出了替役方法和程序。
    在嘉靖年之後，南方家族常常 “以旁支代嫡係從戎”，並通過族田收入補貼代役者家庭。
    隨之而來的是軍戶製度逐漸崩壞，替役逐漸演變為 “買賣兵役”“雇人代役”，那時的朝堂已經無力阻止。
    又因軍戶逃亡嚴重，大戰不斷，急缺兵員，官府逐漸允許 “朋充”替役，某種程度上承認了家族內部的替役協作。
    但薑禾在崇禎麵上說出來，還是有些不合規矩的。
    崇禎笑了笑：
    “無妨，薑禾幹的不錯，繼續幹就是，他那個親戚，待進入四川後給朝廷發文，抓回軍中效力。”
    薑禾心中喜道：
    “甚好甚好。我的罪過沒了，還能繼續跟著陛下，遠房堂兄也沒逃兒！雙喜臨門。”
    崇禎問道：“你說自己讀過書，剛剛又誦了唐玄宗的詩句，那你知道他這首詩是什麽時候寫的嗎？”
    薑禾應道：
    “是唐玄宗在安史之亂被平定後回鑾長安路過劍門時寫下的。”
    崇禎微微頷首：“你還知道其他劍門的詩詞嗎？”
    薑禾見有了表現的機會，忙道：
    “還知道李文饒李衛公的《題劍門》，陸放翁的《劍門關》，崔菊坡的《水調歌頭?題劍閣》，程公許的《劍門》。
    臣最喜歡陸放翁的那句‘客主固殊勢，存亡終在人。’”
    崇禎點點頭：“你能不能自己做一首？”
    薑禾聞言心中暗喜：“讀書真是個好事情，遇到機會，是真的可以拍馬屁。”
    他略一思索，大聲道：
    “臣鬥膽做一首《水調歌頭?克劍門》。
    劍閣橫空處，天險鎖蜀關。千仞斷崖如削，蒼壁裂雲間。憶昔杜陵詩句，更有玄宗遺韻，形勝冠塵寰。今見天子駕，星鬥照戎鞍。
    旌旗轉，金鼓震，銳師前。雷驤營列神兵，兵火破重巒。不借五丁開道，豈仗薑維舊壘，真武自回天。一戰收蜀塞，萬姓拜堯年。”
    張煌言聞聲抽了抽嘴角：“沒看出來，這小子是人才。真會拍啊！”
    崇禎感慨：
    “確實是個讀書的苗子，參軍可惜了，不過，你允文允武，今後的成就不可限量。”
    薑禾欣喜拜謝，心中暗喜：“以後提拔軍官時，誰敢不加上我的名字，就是忤逆陛下今日的言辭！”
    崇禎讓他起來，指著劍門關問道：“說說此地。”
    薑禾一愣，旋即緩聲道：
    “劍門關是金牛道要衝，為巴蜀命門，打下劍門關，猶如得四川，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
    此關在大、小劍山中斷處，絕壁如削，高達100丈，最窄處3丈不足，”
    說著，他指向前方繼續道：
    “劍門北坡陡峭，如同城牆一般沒有坡度，正門進攻必須攀岩。
    書籍中記載，劍門南坡地勢相對緩和，且有一大片平地養兵屯糧，耕戰合一，防守一方有絕對優勢。對攻方來說，便是難於上青天。
    最可怕的是，臣在古籍上看到過，劍門關向兩側延伸數百裏，皆是利刃劈開的山峰，處處都是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的地形。
    三國末期鍾會率10萬精銳伐蜀，強攻後死傷慘重，始終無法破關，絕望到想退兵。
    鄧艾耍聰明偷渡陰平小道繞行700裏無人區才進入川蜀腹地。
    三國之後的所有戰事，從沒有人能攻克此關。”
    崇禎微微頷首，心道：
    “確實，自古以來，除了紅四方麵軍以外，各朝各代各路將帥，皆無法從北側攻克劍門。”
    他又問：“薑禾，若是你帶兵，準備怎麽辦？”
    薑禾凝眉想了會兒：
    “臣隻能帶上手擲雷等火器，攀爬絕壁繞道後方進攻。就像北宋時期王全斌那樣，南北夾擊攻克此關。”
    崇禎笑道：
    “這絕壁100丈，怎麽攀爬啊，王全斌是繞道過去的，可不是爬過去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
    “還是朕親自去破關吧。”
    張煌言驚道：“陛下……怎麽破關？”
    崇禎一笑，暗自道：“係統，簽到，助我破關。”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準備攻克劍門關，但三國時代無人攻破此關，鍾會最終在成都大亂後，接受薑維投降進駐劍門。】
    【獎勵宿主‘亂後入劍門’屬性，可用一次。】
    【在成都大亂的情況下發動此技能，可不費一兵一卒進駐劍門關隘。】
    崇禎一呆：“這屬性沒有用啊。”
    【叮……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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