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牧拿出一張紙給傅西朝擦了擦嘴。
    tank 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同樣用誇張的口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著e比劃[我操！我操！我操！這他媽的……牧哥也太他媽的寵了吧？！這還是我們那個殺伐果斷的牧神嗎？！]
    e深以為然地瘋狂點頭，眼神裏充滿了“我懂你”的共鳴，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世紀大難題，眉頭緊鎖，用口型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那……那……他們……誰……誰上……誰下？]
    這個問題一出，tank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那堪比銅鈴的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仿佛大腦正在進行超高速的cpu運算。
    平時，朝神雖然清冷，但氣場強大，說一不二，妥妥的冰山女王……哦不，冰山帝王！
    而牧神，雖然沉穩，但更多的是一種包容和掌控一切的強大。
    這麽一看……
    tank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用一種“我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的眼神，激動地對著e比劃[你他娘的還用問？！就現在這情況！肯定是牧神上啊！你看朝神那小鳥依人的樣子！哪還有半點平日裏冷麵閻王的氣勢！]
    e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又有點猶豫，他比劃道[可是……朝神平日裏那麽a……會不會……是……互攻？或者……偶爾反攻？]
    tank斬釘截鐵地搖頭，比劃得口沫橫飛（當然，是無聲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沒看牧神那眼神！那占有欲！那寵溺！簡直了！朝神在他麵前，就是隻被順好毛的小貓！絕對的！牧上！朝下！鐵板釘釘！]
    e被tank這番“有理有據”的分析說服了，他恍然大悟般地猛拍大腿（當然，也是無聲地，動作幅度極小），然後對著tank豎起了大拇指，口型是[高！實在是高！]
    就在兩人用眼神激烈討論著自家正副隊長的“上下”問題，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之際——
    “吱呀——”
    休息室那扇被ild倉皇逃離時忘了關嚴實的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了。
    拎著大包小包，額頭上還帶著一層薄汗的ild，小心翼翼地探進一個腦袋，鬼鬼祟祟地往裏瞅了瞅。
    當看清裏麵的情形時，ild的表情，再次，石化了。
    還是那個姿勢。
    還是那個氛圍。
    朝神依舊窩在牧神的懷裏，而牧神依舊是那副溫柔到能滴出水來的表情。
    ild“……”
    他是不是應該在外麵再多待一會兒？或者幹脆買張票連夜逃離這個星球？
    霍時牧似乎察覺到了門口的動靜，他微微側過頭，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懷裏的人，隻是淡淡地對門口的ild說了一句“回來了？放桌上吧。”
    聲音依舊是那種低沉磁性中帶著不容抗拒的溫柔。
    ild一個激靈，求生欲再次爆表，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溜了進來，將手裏的幾個餐盒和飲品一股腦地堆在了離霍時牧最遠的一張空桌子上。
    “牧、牧神……我買了白粥、小籠包、還有一些清淡的蔬菜包和豆漿……都是熱的。”ild的聲音細若蚊蚋，生怕驚擾了那邊的兩人。
    霍時牧“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他依舊低著頭，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傅西朝柔軟的發絲，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傅西朝似乎也察覺到了ild的回來，原本放鬆了一些的身體又微微繃緊，往霍時牧懷裏埋得更深了些，細微的動作帶著一絲不安。
    霍時牧像是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手臂不動聲色地又收緊了幾分，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然後，他才抬眼，看向ild，眼神恢複了幾分平時的沉靜，但比起以往，卻又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柔和“辛苦了，你也坐下吃點東西吧。”
    他又看了一眼角落裏裝鵪鶉的e和tank如蒙大赦，但又不敢有大動作，兩人幾乎是挪著小碎步，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慢吞吞地蹭到了放著食物的桌子旁。
    ild也鬆了口氣，連忙拿起一個包子，卻發現自己的手還有點抖。
    這他媽的……太刺激了！
    那廂，e和tank正襟危坐，捧著豆漿小口小口地吸溜，眼睛卻時不時地往霍時牧和傅西朝那邊瞟。
    ild一手包子一手豆漿，吃得小心翼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霍時牧完全無視了那三個活寶，他的注意力全在懷裏的人身上。
    他伸出手，拿過ild放在桌上的白粥。
    揭開蓋子，一股米香淡淡散開。
    霍時牧拿起配套的勺子，舀了一勺微燙的白粥。
    他低下頭，湊到唇邊，輕輕吹了吹。
    那動作，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然後，他才把勺子遞到傅西朝的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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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張嘴。”霍時牧的聲音低沉而耐心，像是哄著不肯吃飯的小朋友。
    傅西朝似乎還有些迷糊，但還是乖乖地張開了小口。
    霍時牧便將那勺溫度剛好的白粥，穩穩地送進了他的嘴裏。
    一勺，又一勺。
    整個休息室裏，隻剩下霍時牧時不時吹涼白粥的細微聲響，和傅西朝偶爾吞咽的聲音。
    tank和e看得眼珠子都直了，手裏的豆漿差點忘了喝。
    這他媽的……還能更寵一點嗎？！
    牧神這是把朝神當三歲小孩養呢吧？！
    ild啃著包子，一邊努力消化眼前這顛覆三觀的場景，一邊偷偷觀察。
    他的目光從霍時牧溫柔喂食的動作，不經意間滑到了霍時牧的脖頸。
    咦？
    ild眨了眨眼，又仔細瞅了瞅。
    霍時牧白皙的脖頸上，靠近鎖骨的地方，有幾個不太明顯的、小小的、紅色的印記。
    看著……有點像被什麽蟲子叮了。
    他自己夏天也常被蚊子咬，知道那是什麽樣子。
    ild沒什麽心眼，想到什麽就問什麽，他含著一口包子，口齒略微不清地開口“牧、牧神……”
    霍時牧喂食的動作一頓，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ild被他看得一個激靈，差點把包子咽下去，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出來“牧神，你脖子上……也是被蚊子咬了嗎？好幾個紅點點。”
    “噗——咳咳咳！”
    ild話音剛落，tank嘴裏含著的一口豆漿，直接噴了出來一小半，剩下的全嗆進了氣管裏，咳得驚天動地。
    e比他好點，但也“噗”的一聲，豆漿差點從鼻子裏噴出來，他手忙腳亂地捂住嘴，臉憋得通紅。
    兩人同時用一種看史前生物的眼神看向ild。
    [我的天！這孩子！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tank用眼神瘋狂咆哮。
    [蚊子？這他媽是什麽品種的蚊子能咬出這種痕跡？！還是專門逮著脖子咬？！] e用眼神激烈回應。
    [這娃……好單純！單純得讓人不忍直視啊！] 兩人達成了共識。
    霍時牧握著勺子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頓，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快的情緒，快到沒人能捕捉。
    他懷裏的傅西朝似乎也聽到了，原本靠在他肩窩的腦袋微微動了動，睫毛輕顫，像是想睜開眼，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似乎更紅了些，往他懷裏縮了縮。
    霍時牧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手臂，讓傅西朝靠得更穩。
    然後，他才輕咳了一聲，語氣聽不出什麽波瀾，隻是那低沉的嗓音似乎比平時啞了幾分“嗯，對。”
    “賽館蚊子多，毒。”
    他麵不改色地補充了一句，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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