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顯得特別謙遜。
    要知道，他在這地方說的話那就是金口玉言，沒人敢反駁。
    他的話就代表這兒的意思。
    王書記這幾天也打聽了不少關於祁同偉的事情，到處問了個遍也沒搞明白什麽，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來辦案的，跟地方沒什麽瓜葛。
    這讓他鬆了口氣，生怕出什麽岔子。
    萬一這是上麵派來整頓地方的呢？那他就真成自找不痛快了。
    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比如祁同偉的事情得他點頭才行。
    隻是這種事情沒明說，開會的時候大家麵上都過得去。
    祁同偉能感覺到，事情不會這麽順利，但也沒辦法。
    誰讓陳部長這麽安排呢，錯又不在他。
    聽到這話，祁同偉衝王書記點了點頭。
    然後環視了一圈，接著說：“各位，我初步的打算是這樣的。
    按照常規操作，先跟佤邦聯係，看看能不能幫忙抓人。
    要是能行，那就省事了，等著消息就行。
    但如果佤邦不幫忙，那就隻能另想辦法，派精銳潛入緬北把人帶回來。
    不過這種方式耗時較長。
    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我和胡廳長商量了一下，覺得大概要兩周。
    大家有什麽意見？”
    聽祁同偉說完，在場的人表情各異，但看起來都不太積極。
    這時候，書記開口了：“祁書記，您剛來，可能還不太了解情況。
    佤邦根本靠不住，對緬北根本沒什麽控製力。
    指望他們還不如直接喊話呢。
    緬北那四個大家族基本都是內地人，都有內地身份證，你用斷卡來威脅他們，比找佤邦管用多了。
    隻不過其他的行政手段耗時更長。”
    這話說得沒錯，緬北早就脫離佤邦的控製了。
    那邊各自為政，說難聽點，很多人都是華人。
    在我們國家，有些人表麵上挺正常的，可實際上心比蛇蠍還狠，專坑自己的國人。
    如今在園區受苦的大多是中國人，這真叫人心寒。
    這些人把控著緬甸北部，給軍閥撐腰，自個兒當山大王。
    那邊的情況，說它是人間地獄，那是一點也不為過。
    別的不說，今天在場的某些人，估摸著沒少從那撈好處，隻不過不便明說。
    那位書記，真是個直性子，開會時就直接把這事給抖摟出來了。
    祁同偉沒想到他會這麽做，心裏頓時沉甸甸的。
    這時，席上一位邊防軍少將開了口：“祁書記，您別愁。
    這事我能擺平。
    您讓下個命令，我配合您。
    我手頭一個師的兵力，立馬就能把緬甸北部給收拾了。
    三天之內，保證把人給您交上來。
    您看怎麽樣？劃算吧？”
    祁同偉聽了這話，心裏五味雜陳。
    要真有這本事，還用得著他在這兒磨嘴皮子？在軍隊眼裏，這不過是小菜一碟，直接衝過去就完事了，根本不用多想。
    可實際情況哪有那麽簡單。
    他看著少將，苦笑著回應：“將軍，事情複雜著呢。
    咱們得考慮外交大局。
    整個東南亞都盯著咱們呢。
    本來關係就緊張，咱們再派兵，他們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事暫時還用不著你們動手。”
    祁同偉越想越覺得無語，要是他能調兵遣將，哪用得著在這兒開會討論，早就出兵了。
    他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接著說：“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先這麽定了。
    我和胡廳長商量下具體細節。
    先讓外交部的人去溝通溝通，看看能不能通過外交手段解決問題，其他的辦法先放一放，等結果出來再說。”
    祁同偉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互相瞅瞅，聽出來了，他這是藏著後手呢。
    雖然心裏有點好奇，但也沒太當回事。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事跟他們關係不大，案子的主導權不在他們手裏，背鍋也輪不到他們，所以一個個都挺悠哉的。
    唯獨那位書記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祁同偉回到酒店都快淩晨了。
    他給漢東匯報完情況，時間就這麽晚了。
    他正洗著澡呢，突然有人敲門。
    祁同偉披上浴袍，開了門。
    “祁書記，身材保持得不錯嘛。”
    門外站著的正是那天在機場碰到的那個女人——趙霞。
    祁同偉愣了一下，接著冷笑一聲。
    “這麽晚了，不太方便。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說著就要關門。
    趙霞伸手攔住了門，接著說：“祁書記，我要是能說明天就把那九個人給您送過來，您能讓我進去坐坐嗎？”
    祁同偉愣了一下，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門口站著的女人，心裏暗想，這女人確實有點韻味，但他可不是那種會隨便招惹野花的人，萬一惹上麻煩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隻是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說：“不夠格。”
    趙瑞霞早就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根本不在意，反而笑了：“要是我說我叫趙瑞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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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同偉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突然想起為什麽覺得這個女人眼熟了。
    想當年在趙立春的墓前，她就站在旁邊，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到她。
    當時連趙瑞龍都沒資格到場，她卻能站在趙立春身旁，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祁同偉還在愣神的時候，趙瑞霞已經笑著走進了屋裏，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床上。
    “嘖嘖，沒想到你當初還是個愣頭青，現在都當上書記了。
    回去估計很快就要升副書記了吧？真不錯。”
    祁同偉皺了皺眉，要不是趙瑞霞提起，他早就把這事給忘了。
    當年哭墳的可不止他一個，很多人跪在地上燒紙，連李達康也是。
    雖然那時候的場麵不太好看，但趙立春跪在那裏哭得撕心裂肺，他們這些想上進的人，不哭兩滴都不好意思。
    不過他對趙瑞霞的印象倒是挺深的，當時她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就像個高高在上的神。
    現在在他眼裏，也不過就是個毒販的情婦罷了。
    祁同偉也不拐彎抹角：“趙姐找我應該不是來敘舊的吧？有事就直說。”
    趙瑞霞就是趙瑞龍口中的二姐，雖然她比趙瑞龍還小幾歲，但因為趙瑞龍的身份，他得管趙瑞霞叫姐。
    祁同偉看著趙瑞霞一身紅裙，心裏沒有半點欣賞，反而覺得像是危險信號，隨時可能要命的那種。
    趙瑞霞顯然感覺到了祁同偉的冷淡，但她並不在意。
    在她的圈子裏，祁同偉根本算不上什麽。
    趙瑞霞背後的力量遠超趙立春，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幕後操控，盡管她沒有任何官職。
    某種程度上，她的影響力甚至超過了趙立春。
    如果她想讓祁同偉消失，一句話就夠了。
    但現在形勢所迫，她必須認真對待祁同偉。
    “祁同偉，別想多了。
    我是出了名的好說話，而且說到做到。
    你也挺有本事的，要不要考慮一下？”
    趙瑞霞話音剛落，還對祁同偉眨了眨眼，祁同偉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就像在麵對一頭猛獸。
    趙瑞霞笑得特別開心。
    接著她又說：“祁同偉，你現在回去。
    我給你九個嫌疑人，你直接帶走就行。
    你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不用跟那些本地官員扯皮。
    至於你交給京城趙瑞龍的初步結果，我也不會追究。
    怎麽樣，這交易劃算吧？其實這不算是交易，是我幫你。
    幫我完成任務，沒錯吧？我說我好說話，可不是騙人的。”
    趙瑞霞說完這話，祁同偉確實心動了。
    今天的會議讓他處處受阻，根本沒有合作的可能。
    跨國執法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趙瑞霞的話聽起來特別有吸引力——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把人帶走。
    這種好事誰會拒絕呢？
    就在祁同偉快要點頭答應的那一刻，他瞅見趙瑞霞臉上掛著笑容，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說實話，要是以前他沒給京城那邊送禮，這好事說不定還能成，但現在趙瑞龍都被抓了，再碰上這種好事，鐵定是個陷阱。
    祁同偉一下子警覺起來，眼裏全是防備。
    趙瑞霞瞅見他這眼神，嘴角輕輕上揚，笑了笑。
    趙瑞霞躺在床上，一條白皙的腿從紅裙子裏露出來，眼神勾人地看著祁同偉，一句話也不說。
    但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祁同偉徑直走到門口，打開門，然後轉身回來，麵無表情地說：“趙，請吧。”
    祁同偉都這麽說了，趙瑞霞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
    祁同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等上了車，他才撥通了電話。
    “爸，祁同偉不願意回去。”
    京城四合院裏的趙立春輕輕歎了口氣：“小霞，你得照顧好自己。
    國內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說完，趙立春就掛了電話。
    他抬頭望著夜空發呆，心裏明白，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沒了。
    祁同偉的拒絕，基本上就意味著他的計劃泡湯了。
    祁同偉躺在床上，反複回想剛才的細節，可就是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
    到底是哪裏搞錯了呢？
    在緬北邊境的森林裏，一大批部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從臂章上看，是武警支隊，在夜色裏幾乎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帶隊的將軍瞅了眼時間，下令原地休息。
    天剛蒙蒙亮，祁同偉房間的門就被有規律地敲響了。
    他猛地坐了起來。
    天還沒大亮呢，就聽到敲門聲，他覺得很奇怪。
    難道是趙瑞霞不死心，非要來找他麻煩？
    祁同偉有點生氣，直接拉開了門。
    正準備開口罵人，卻看見門口站著一位穿軍裝的男人。
    武警製服？祁同偉愣住了。
    他對武警太熟悉了，在漢東他就是武警的第一政委。
    他沒想到在這裏也會有武警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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