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有那事，也得偷偷摸摸的呀。
    他輾轉反側地，剛想跟老婆聊聊，結果老婆直接翻了個身，根本不給他機會。
    沒辦法，他隻能起來。
    回到客廳，拿著手裏的文件，點起了煙。
    這可不是普通的煙，是專門清肺的特殊香煙。
    味道好，還能清肺補氣，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這時候的鍾正國就像是賭氣似的，一根接一根地抽著。
    在屋子裏，祁同偉正大大咧咧地躺在鍾小艾的床鋪上，一臉自在，好像這就是他自己的地盤。
    鍾小艾則偷偷摸摸地湊近，雖然穿戴整齊，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同偉，你就不怕我爸上來逮咱倆？我剛才偷瞄了他一眼，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樣，嚇得我心跳都加速了。
    真的，我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太可怕了。”
    祁同偉卻毫不在意，拍了拍床板，笑得挺開心：“小艾，你怕什麽？有我在這兒呢，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了，你爸現在估計也睡不著，這麽多年他對你不冷不熱的，這次就讓他多操點心吧。
    來，別怕，我這不是陪著你呢嘛，沒事的，別擔心。”
    鍾小艾給了祁同偉一個白眼，但還是主動靠了過去，不過衣服還是穿得好好的。
    這時候的鍾小艾，跟她爸那性格還真有幾分相似。
    倆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沒多久就對視上了。
    倆人都清醒著呢，祁同偉心裏清楚，自己其實挺緊張的，就是為了跟鍾正國較這個勁。
    他豁出去了，什麽都不管不顧，直接闖進了鍾小艾的房間，雖然看起來挺英勇的，但其實他心裏明鏡似的，自己有多害怕。
    讓鍾小艾送衣服去洗，不過是玩得有點過火了。
    既然鍾正國已經開了這個頭，他就不能退縮。
    這是他計劃的一部分，鍾小艾就是他的棋子。
    盡管如此，他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難以平靜。
    地位差距太大了，不是隨便相處就能拉平的。
    鍾正國那個級別，他連想都不敢想。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跟做夢似的。
    他居然敢跟鍾正國硬碰硬，這世界上也沒幾個人敢這麽做。
    他祁同偉做了這種事，說出來誰信？
    老沙要是知道這事，肯定早就慫了，鍾正國是誰？
    那是他領導的領導，他敢挑釁？
    現在的祁同偉，算是跟鍾正國杠上了。
    雖然這隻是家裏的小打小鬧，但也夠他吹一陣子的了。
    睡了人家的女兒，還跟她爸鬥智鬥勇，也就祁同偉能幹出這事來。
    換個人，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呢。
    所以祁同偉現在的狀態很明顯，就是緊張。
    倆人對視了一眼，都笑了。
    鍾小艾笑著打趣祁同偉：“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怎麽現在睡不著了？我的祁書記，是怕了吧？還是有別的什麽小心思呢？”
    說到最後，鍾小艾鑽進了祁同偉的懷裏。
    祁同偉沒想到這個時候鍾小艾會有這樣的回應，要知道這可是在鍾正國家裏，說不定鍾正國就在門外偷聽呢。
    他這時候的反應特別真實，這就是身體太誠實的煩惱。
    祁同偉苦笑著，低頭看著懷裏的鍾小艾，說道：“你爸是什麽人物？我能不怕嗎？
    全世界敢跟他叫板的能有幾個？
    我這是老鼠碰貓，不知天高地厚。
    要是現在讓我回去見他，我早就腳底抹油開溜了，誰敢跟他正麵硬剛？
    這不是沒事找事嘛，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又不傻，這種傻事也就幹這麽一回。”
    祁同偉講完那句話後，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說真的，鍾正國那種級別的人物，全世界都得對他畢恭畢敬，那才是真正的上層大佬。
    那樣的大佬，動動嘴皮子就能決定沙瑞金的未來，祁同偉這家夥居然敢跟他鬥智鬥勇。
    人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但祁同偉這次顯然是徹底豁出去了。
    現在想想，他真是後悔得要命。
    以前的他可不是那種頭腦發熱的人，也是個響當當的高官。
    他心裏清楚鍾正國的實力，但那時候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氣，也許是骨子裏那股倔強勁上來了。
    說實話，當初向梁群峰低頭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梁群峰是全國人民心中的大英雄。
    就算他權力再大，也就是憑著自己的性子胡來，硬是把祁同偉逼到了絕路。
    與其說是祁同偉向梁群峰低了頭，不如說是向命運低了頭。
    他心裏明鏡似的，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是漢東省的書記了，擺脫了命運的枷鎖，再也不想妥協了。
    看到鍾正國的態度，他不禁又想起了梁群峰，那個幾乎沒怎麽見過的老嶽父，心裏那叫一個不痛快。
    祁同偉的表現也讓鍾正國愣住了，他壓根兒沒想到有人敢這麽對他。
    他也沒想到祁同偉會變成這樣，於是就有了今晚這一幕——客廳裏，一個老頭在吞雲吐霧，而他們卻對客廳裏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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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的鍾小艾好像察覺到了點什麽。
    祁同偉的衣服已經洗好了，屋裏什麽也沒有。
    她一下子就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喉嚨也開始發幹。
    她沒好氣地說：
    “你是怕了吧？怕我這樣對你？
    祁同偉，你的膽子可真肥。
    沒想到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你還敢這麽囂張。
    你就不怕我爸找上門來收拾你嗎？”
    祁同偉尷尬地咧了咧嘴。
    他確實害怕，但心裏也有別的盤算。
    比如眼前的鍾小艾，美得就跟畫裏走出來似的。
    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的鍾小艾格外吸引人，看得他都入迷了。
    雖然被製住了，祁同偉也不是好惹的。
    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反倒不慌了，還往前邁了一步，把家夥什兒往鍾小艾麵前一橫，威脅道：
    “你也想讓我們倆的那點事讓你爸知道？
    鍾家大小姐，你不懂的事多了去了。”
    聽到祁同偉的話，鍾小艾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還不忘挖苦道：
    “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吃的都是有機食品，直接從農場送來的。
    特別好吃，你這種小角色，一輩子都吃不上。
    能吃上一口，你就該偷著樂了。”
    祁同偉一聽這話，火就上來了。
    什麽叫小角色？難道大人物就能為所欲為？
    還有這種所謂的天然食品？祁同偉可不吃這一套，依舊強硬。
    鍾小艾也被嚇了一跳，但也沒轍。
    這種局麵讓她束手無策。
    說實話，鍾小艾得承認，眼下的局麵是她自己招惹來的。
    犯錯就得認，挨打也是自找的。
    現在的鍾小艾，別說站得筆直了，連下跪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彎著腰，還得時刻提防著別讓樓下的鍾正國聽見什麽聲響。
    一開始她緊張得要命，但慢慢地，心情平複了不少。
    那邊的鍾正國呢，正聚精會神地研究著趙立春案件的細節，晚上睡不著，就又把趙立春的案子拿出來細細品味，跟讀睡前故事似的。
    他這種身份地位，想看什麽都能看到。
    其實趙立春那點事並不算大，鍾正國也就沒太當回事，隻是細致地查閱著相關資料。
    不過，他特別留意了一個人——祁同偉。
    雖然沙瑞金是布局的人，但祁同偉這個棋子卻跳出了棋盤，成了整個局麵的關鍵。
    祁同偉是怎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鍾正國發現了一個關鍵點——大風廠。
    侯亮平一到漢東就被這事給絆住了，祁同偉的表現也跟往常大不相同。
    祁同偉怎麽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鍾正國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知道變化的起點。
    祁同偉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政治能力突飛猛進。
    之後是京海事件，高育良因此得到了晉升；再後來是綠藤事件，祁同偉自己也升任了副省長；接著他又利用趙瑞龍牽出了一係列事情，把漢東攪得翻天覆地，同時也穩固了自己的地位。
    作為書記，他在政法隊伍裏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後來趁著鍾小艾去漢東的機會，他全麵重組了隊伍。
    田國富在報告中總是對祁同偉讚不絕口，由此可見祁同偉的重要性。
    鍾正國一直在等個替罪羊，後來祁同偉因為一個案子被派到了邊疆，結果一到那邊就鯉魚躍龍門了。
    相比之下，趙立春倒像是成了配角，這局勢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正當鍾正國埋頭研究漢東的數據時，忽然聽到樓上有了動靜，他立刻抬起頭。
    祁同偉也被客廳的燈光吸引，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氣氛有些微妙。
    鍾正國朝祁同偉招了招手，祁同偉也沒多言語，徑直走了過去。
    看著鍾正國的臉色，祁同偉有些不自在，畢竟這事他做得確實不地道。
    他心裏清楚，鍾正國年歲已高，而且鍾小艾的事情也擺在那裏。
    祁同偉覺得自己已經夠過分了，在別人家裏欺負鍾小艾，怎麽也說不過去。
    沒想到，祁同偉難得地露出了幾分歉意，這讓鍾正國有些意外。
    鍾正國突然想到，祁同偉之所以尷尬，可能是因為自己之前在飯桌上跟他針鋒相對過。
    那時候祁同偉毫無畏懼，因為他無愧於心。
    但現在不同了，事情已成定局，祁同偉的表現明顯不如從前了。
    鍾正國身為老爹，自然不能直接插手閨女的事，這讓他也瞧出了祁同偉的為難。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點微妙，一時間都沒了聲響。
    最後還是鍾正國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你這次上京幹的挺漂亮，接下來打算怎麽辦？還打算跟沙瑞金較勁嗎？”
    祁同偉這次上京確實收獲不少，特別是帶頭抓了趙立春這種大人物，影響深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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