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這玩意兒可是稀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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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趙立春可是周強一手提拔起來的,硬是頂著各種反對聲浪,讓他坐上了省長的寶座。
甚至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趙立春的光芒都掩蓋了周強這個書記。
但周強毫不在意,始終堅定地支持趙立春。
那段時間,漢東的發展突飛猛進。
等周強任期結束調離後,趙立春接任書記,這才奠定了漢東的基業。
直到今天,高育良坐在這個位置上,才真正體會到周強的可怕之處。
書記和省長之間本就存在著天然的矛盾,代表著不同的利益集團;但在周強手裏,他卻能巧妙地利用這種關係。
就算權力不在自己手中,他也能讓自己受益匪淺。
這種手腕,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轉的。
周強在處理這類事情上確實有兩把刷子。
就連趙立春後來也坦言,要是自己有周強那樣的能耐,也不至於那麽辛苦,付出那麽多心血。
聽說周強跟祁同偉扯上了關係,高育良心裏頭雖然咯噔一下,但麵上還是波瀾不驚,他瞅著祁同偉又問:
“周強?我依稀記得……他幹了什麽讓你覺得不對勁?”
祁同偉抿了口酒,繼續說道:“我這次出門前,光明區那座橋不是塌了嘛?我指派孟德海去處理的,他現在京州當書記呢。
這事我跟周強說了,你猜他怎麽反應?他二話不說就要派個巡視組下來查。
每年的政法巡視都是正部級大佬帶隊,跟你是一個檔次的行動。
爭取這麽個機會多不容易,結果周強當場就拍板了。
我就納悶了,我和他又不熟,也不是他的人,就因為我是漢東出來的?他憑什麽這麽關照我?他能坐到那個位置,哪個不是心機深沉的主?這裏麵肯定有我不知道的貓膩,可我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祁同偉是真的一頭霧水。
雖然鍾正國給他分析過背後的那些關係網,但他沒親曆過那些勾心鬥角,看得也是雲裏霧裏的。
他更不清楚這些事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麽影響。
現在的祁同偉已今非昔比,身後有一大票人指望著他,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這些複雜的利益關係要是理不順,將來全是隱患。
政壇這地方,有時候好多事都不是你能掌控的,背後有太多看不見的手推著你往前走。
祁同偉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了,現在的局勢讓他壓力山大。
而高育良聽完之後卻若有所思:周強和李常務明顯不是一路人,不然也不會插手這事。
在高育良眼裏,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漢東現在是李常務的實驗地,也是沙瑞金表明立場的重要陣地。
他們打算把漢東當作發展的跳板,這一點沙瑞金心裏明鏡似的,但他也隻能拖延或者放緩這個進程。
相比之下,周強的做法截然不同,他的舉動說明他們不希望看到這些亂子。
這很關鍵,因為有了巡視組在,他們的壓力會小很多。
再加上李達康出了問題,這些因素加在一起,足以穩住局勢。
這讓易學習看清了形勢,他打算借著房地產這股風發展經濟,但得適度,不能太冒進。
這很關鍵,不是說房地產不好,而是幹什麽事都得有個度,不然容易出岔子。
高育良對這一點心裏跟明鏡似的,但他作為地方大員,發展經濟是他的硬任務,這樣的事他不得不小心應對。
可他又不能完全否定這個試點項目,這才是他們之間的矛盾根結所在。
想到這裏,高育良開了腔:“同偉,甭管周強心裏怎麽盤算,這對咱們而言,是個提升自我的良機,咱得緊緊抓牢,可不能鬆手。
想必你也心知肚明。
甭管周強什麽想法,隻要巡視組一到,那就是咱們的助力。
至於周強具體打的什麽主意,咱既管不著,也沒必要管。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咱們的重心在漢東,得確保它穩穩當當的。
旁的雜七雜八,咱不操心。
再說了,巡視組是自個兒找上門來的,又不是咱求爺爺告奶奶請來的。
要是咱求來的,還算咱欠個人情;若不是,那便是份內之事。
咱配合上級工作,有何不妥?同偉,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漢東能更上一層樓。
上頭那些彎彎繞繞,跟咱不沾邊,也礙不著咱。
要是真讓咱碰上了,我在漢東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都對不起省長這頭銜。”
祁同偉聽了,心裏犯嘀咕,這哪像高育良平時的作風,他一貫溫文爾雅,今兒個怎麽說出這種話來了。
但轉念一想,自己或許是鑽了死胡同。
其實這事明擺著,關鍵就在於巡視組是自願來的,而非祁同偉求來的。
此時此刻,祁同偉的想法才是重中之重。
周強說得再好聽,隻要跟漢東掛鉤的事,最終還得過他倆這道坎兒,這是板上釘釘的事,誰也別想改,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這麽一想,思路立馬就通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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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試點的事,已然不那麽重要了。
祁同偉現在的計劃,已經是滴水不漏,足以補上製度上的窟窿。
地產這行,若是不加以管控,就跟洪水猛獸似的嚇人,但隻要規範起來,就大不一樣了。
犧牲點兒眼前利益,換來的是長遠的發展。
這一點,祁同偉心裏跟明鏡似的。
所以他現在是胸有成竹,一點兒不犯怵。
祁同偉瞥了一眼酒瓶,嘿,大半瓶都快見底了。
這時高育良嚐到了冰酒的甜頭,也忍不住多喝了幾大口,祁同偉瞅著他,忍不住樂了一下。
難怪他說話這麽張揚,敢情是喝高了。
祁同偉正要張嘴說話,突然門鈴響了。
這都大半夜的了,這時候有人來按門鈴,真夠奇怪的。
要是吳老師,她肯定直接就進來了,哪會按門鈴。
至於旁人,更不可能這時候來。
這院子裏頭,沒預約壓根兒就進不來。
祁同偉以前沒住這兒的時候,即便那會還沒當官,要是有人想來,也得提前打聲招呼。
那些武警,不認人隻認命令,跟地方係統那是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祁同偉有了自個兒的別墅,但因為嫌麻煩,一直沒搬進來。
可這會門鈴聲聽著有點兒瘮人,但他也沒多吭聲,徑直走到門口。
打開門一看,門外站著的竟是田國富,這可把他給驚著了。
田國富一瞅見祁同偉在這兒,心裏頭也是咯噔一下。
他原本是琢磨著趁這個空檔,去給高育良問個好,哪成想剛一進門,就撞見了祁同偉,而且還是在高育良自個兒家裏,這都大半夜的了。
他壓根兒沒想過祁同偉會這麽早就回來。
不過田國富也就愣了那麽一小會,緊接著就笑著跟祁同偉打起招呼來。
“同偉,你也在這兒湊熱鬧呢。
育良省長歇下了沒?我瞅見屋裏燈還亮堂堂的,剛好我外頭溜達呢,就順道過來瞅瞅。”
田國富這話明顯是在瞎扯。
他天天出去遛彎兒,怎麽以前就沒想起來過來呢?
祁同偉聽了也沒轍,總不能說什麽。
既然田國富來了,那肯定是有話要說。
至於什麽話,祁同偉心裏沒底。
但他也不在意,身子輕輕一斜,笑著給田國富讓出路來,說道:
“田書記,既然您大駕光臨了,快請進,請進。
今兒個吳老師不在家,我和兒子在這兒小酌兩杯。
您也好久沒來了,一塊兒喝兩杯唄。”
說完,又朝著客廳裏的高育良吆喝起來:
“老師,田書記來了。”
話音未落,把門一關,就跟田國富一塊兒進屋了。
高育良還穩坐吧台前頭,一點要起身迎接的意思都沒有。
在正式場合他或許還會講究點麵子,但在這兒他是東道主,一點也不客氣。
他朝田國富擺擺手,說道:“老田,來來來,坐下喝兩杯。”
高育良今兒個興致特別高,跟往常大不一樣。
田國富也沒什麽不滿,也沒覺得自己被晾在一邊了。
這很正常,雖說他是紀委書記,但在高育良麵前什麽也不是。
以前高育良還沒當省長那會,他連大氣兒都不敢喘,隻能背後嘀咕幾句。
現在就更別提了,一瞅見高育良,他連眼神都不敢亂瞟。
這可是省長,一省的領導,田國富對高育良這樣的態度不僅不介意,還挺樂嗬。
這說明高育良沒把他當外人,臉上也帶著笑。
田國富坐在高育良對麵,笑著說道:“育良省長,您喝酒可真是難得一見。
今兒個一定得跟我幹一杯,咱倆還沒一塊兒喝過呢。
不過我沒來打擾你倆師徒敘舊吧?”
田國富瞅見高育良那微醺的模樣,心裏頭挺驚訝。
他頭一回見高育良喝酒,以往飯局上,高育良能推就推,實在推不掉就讓祁同偉頂上。
這是漢東高層都知道的事,高育良知識分子那股子矜持勁,大夥心裏都門兒清。
就算以前書記趙立春敬酒,他也是隨便應付一下。
可今兒個這狀態,田國富難免覺得奇怪,不過高育良卻毫不在意,反而笑著舉起杯子對他說:
“老田,今兒個無意間翻騰出一瓶十多年前同偉帶回來的酒。
吳老師不在家,我和同偉嚐了嚐,味道不賴,就算是給他接風洗塵了。
你也嚐嚐,對了,同偉,把你那勳章拿出來給田書記開開眼。
這玩意兒可是稀罕物,好東西,我還是頭一回見著呢。”
祁同偉一邊給田國富斟酒,一邊無奈地笑了笑……
這會的高育良,活脫脫一個在老前輩麵前顯擺孫子獎狀的老爺爺,滿臉都是得意勁。
平常他可不會這樣,但酒一喝多,情緒就上來了,自然也就藏不住這份得意。
祁同偉被他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炫耀的場麵實在是太尷尬了。
不過田國富倒是挺會配合,立刻就接茬說:
“同偉,把你那塊獎章拿出來給我們瞅瞅唄。
也讓我這土包子見識見識,國內頂尖兒的獎章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祁同偉一臉無奈,隻好從桌上拿起那個裝獎章的盒子遞給田國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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