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關他幾天就行了，但秦武為了以儆效尤，直接給他判了個無期徒刑。
    常三留下的產業也被徹底清掃幹淨了。
    在那個混亂的年代，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
    再加上警察的職業特性，大家都自帶一種威懾力。
    因此，在京州的地下世界裏，提起秦武的名字，那就是一種象征，誰敢惹？
    秦武進了單位後，因為警察係統開始整改，他以前那種狠辣的工作方式差點讓他成了反麵典型。
    當時市局局長祁同偉正好被調到省廳，他不顧別人反對，把秦武也帶到了省廳，讓他當個顧問，偶爾給基層派出所的小警察上上課，講講什麽是真正的社會，這也算是人盡其才了。
    這次檢查隊是祁同偉特別點名讓秦武來助陣的，就是想著靠秦武來解決那些棘手問題。
    京城那些部門，離咱們真實的世界太遠了，這種地頭蛇的事，還是得靠秦武這種老江湖才行。
    沒一會，常成虎也認出了秦武，腦子裏閃過好多以前的畫麵，這些記憶就跟刻在他心裏似的，忘不了。
    他說話的聲音都在抖：“秦……秦爺？”秦武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哼了一聲。
    剛才還牛氣衝天的常成虎，立馬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滿眼都是恐懼。
    常成虎一看秦武這樣，心裏更慌了，趕緊解釋：“秦爺，這事我真不知道，我就是個拆房子的，出了事我就站旁邊看熱鬧，您可千萬別聽別人瞎掰。”他撒謊的時候對別人是滿不在乎，但麵對秦武，他是一點底氣都沒有，說話都結巴了。
    秦武隻是隨便瞟了他一眼，說：“常成虎，我就告訴你一遍。
    明天放你走，你要不說清楚，你的下場就跟我說的一樣！”常成虎一聽這話，臉都綠了。
    他旁邊那些年輕人倒是激動得不行，一臉崇拜地看著秦武。
    這時候，祁同偉正在接待國資那邊來的客人，秘書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祁書記，常成虎昨晚在檢查隊裏沒了。”祁同偉心裏咯噔一下，這事可不簡單。
    常成虎在檢查隊裏出事，明顯就是有人不想讓檢查隊查出什麽來。
    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事難辦。
    檢查隊代表的是上麵的意思，要是在別的地方出事，可能還有回旋的餘地，但在檢查隊這兒，就麻煩了。
    駱山河雖然是個小部門的頭兒，但現在是檢查組的組長，這事性質就變了，肯定是有人在給檢查組下絆子。
    這事可大了去了，得正兒八經地麵對。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檢查組的影響力，可不隻是眼前這點兒事，它背後牽扯到的可是真正的高層。
    雖然祁同偉心裏波濤洶湧，但他臉上還是一副鎮定的樣子，一點情緒都沒有。
    特別是現在有客人在場，他更是顯得格外沉穩，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國資的副主任還在那兒說：“您接著說，我聽著呢。”
    祁同偉也沒多解釋，就繼續談他的事。
    畢竟這時候，他代表的是整個漢東。
    而且這次國資可是占了大便宜。
    漢東的油氣集團被國資收了，成了中油的子公司。
    這對國資來說，可是個大擴張，因為這個產業一直都很重要，甚至還能影響到國際局勢。
    所以他們使足了勁要拿控製權，而對漢東來說，這是個機會，一個往前衝的機會。
    這樣的能源集團握在手裏，雖然能賺不少錢，但也意味著風險，一不小心就可能變成某些人的私產，還得小心翼翼地守著。
    關鍵時候，高育良和祁同偉出手快準狠，以一個很好的價格完成了合並。
    這可不是白送的，光是一次性支付的費用就是個天文數字，再加上其他條件，這筆交易可以說是相當劃算。
    “祁書記，您寬心，漢東油氣還是老樣子，幹部調動除外，其他都不變。
    就業、稅收不僅不減，還會漲。
    這是我們給您的保證。
    國資這次行動，沒想到您第一個支持，真是讓我打心底裏佩服。”
    這時候，副主任說的是掏心窩子的話。
    要知道，國資這個決定動了不少人的奶酪，簡直就是斷人財路的狠招，誰會響應呢？正當大家心灰意冷時，漢東那邊傳來了捷報，一切順利過關。
    這省屬國企升級，對誰來說都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特別是國資。
    漢東這一幫，也得到了大大的回報，別的不說，光是大把的資金就足以讓人目瞪口呆，稅收更不用說。
    國資向地方打包票，稅收不減，這已經讓人很滿意了。
    想當年，在劉行建手上，油氣集團都快不行了，入不敷出，連稅都交不起，隻有現在的十分之一。
    田封義接手後，當年的稅收就翻了十倍。
    國資知道油氣集團的問題，所以才給了這個保證。
    祁同偉心裏樂開了花，這種好事哪有拒絕的道理。
    聽完張主任的話，他立馬笑著點頭應承。
    祁同偉又問：“張主任，這事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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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有資產的事，我們漢東也支持。
    這些都是國家的，大家的。
    換個方式管理，你們更在行。
    我相信，在你們的管理下，油氣集團會越來越紅火。”
    張主任聽了這話心裏美滋滋的，人與人打交道就是這樣，互相誇一誇。
    祁同偉說的正是他心裏想的。
    要說管理企業，他們國資那可是杠杠的，誰能比他們更專業？在全球都是數一數二的。
    祁同偉一提這個，他自然高興得很。
    看著祁同偉得意忘形的樣子，張主任也是一臉藏不住的驕傲，想說話又憋回去了。
    他硬生生地把情緒壓下去，顯得有些不自然。
    祁同偉繼續說道：“張主任，我還有一事相問。
    漢東的田封義，你們打算怎麽安排？我知道他肯定得動一動。
    當初是我極力推薦他的，費了好大勁。
    他以前當過市長，不能白瞎了。
    要是你那邊沒好位置，我就把他弄回來了。”
    張主任明白祁同偉的意思，所謂弄回來，不就是找個更好的窩嘛。
    這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新合並的油氣集團肯定得有人管，田封義必須挪窩。
    其實就算祁同偉不說，張主任也不會虧待田封義。
    畢竟現在其他省份都盯著呢。
    他不能輕舉妄動，這點他心裏有數。
    於是他微微一笑：“祁書記，您放心。
    田封義是個人才，我們以後還指望他呢。
    我跟您說，他歲數不小了，我保證他退休前享受部級待遇。”
    祁同偉聽完之後，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奇妙，像田封義這種坐了幾十年冷板凳的人，隻因一個念頭，突然間就迎來了新的轉機。
    祁同偉笑著把張主任送走之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他輕描淡寫地對身邊的秘書說：“把秦武叫來，我要當麵問問他。”
    “祁書記，真對不起，我沒看好，讓您失望了。”秦武剛一進門，臉上就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在祁同偉麵前，他知道自己沒什麽可顯擺的。
    他的一切都是祁同偉給的。
    要是沒有祁同偉，幾年前那場警務改革他可能都沒法參與。
    祁同偉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心裏五味雜陳。
    常成虎的死，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旦爆炸，整個漢東的局麵都得亂套。
    他深知，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傳出去。
    “老秦，這次的事確實挺棘手。”祁同偉歎了口氣說，“我理解你的難處，但這件事絕對不能外傳。”
    秦武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底線。
    “是的，領導。
    我們已經控製了現場，所有知情人都暫時被隔離了。
    隻是那個巡視組那邊……”
    祁同偉擺了擺手，打斷了秦武的話。
    他知道，這種事情一旦擴散開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僅對漢東有影響，更會對整個係統造成衝擊。
    “你做得不錯，老秦。”祁同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局麵。
    至於結果嘛，等檢測報告出來再說吧。
    記住，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讓消息泄露出去。”
    秦武心裏明白，這場風波還遠遠沒有平息，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總得有人扛下來。
    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心裏卻清楚，這隻是個開始。
    在祁同偉的世界裏，沒有什麽比他更重要。
    他對祁同偉可以說是掏心掏肺，什麽都告訴了他。
    不僅是他一個人這樣，漢東那些有經驗的老警察們，也都差不多是這個態度。
    祁同偉在漢東警察隊伍裏的地位，這些年來一直堅如磐石。
    隻要不是那種坑害國家和百姓的事情，他都會很認真地去收拾爛攤子。
    這樣的領導，誰能不服氣呢？
    特別是像秦武這種有前科、手段又激進的警察，對祁同偉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
    要知道，這種手段強硬的警察，每一個都是精英，都是能打硬仗的高手。
    他們對祁同偉的支持，才是他站穩腳跟的根本所在。
    祁同偉一聽這話，心裏就明白了個大概，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這個人八成就是李天。
    除了他，沒有別人敢這麽做。
    而且這次的事情，背後的主謀也一定是他，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嘛，事情得講證據，這可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畢竟，不管是誰、什麽事，都得拿證據來說話嘛。
    現如今，大夥心裏頭都明鏡似的，覺得這事是李天幹的，可沒鐵證，就不好動手。
    更頭疼的是，人家可是李國務的公子！隻要他樂意，有的是人願意替他頂缸。
    這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地方。
    就像當年的趙瑞龍，多少事愣是沒法直接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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