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大家心裏都明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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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算有人才,咱們也得選對方法去解決問題。
    這種事,不能讓它成了禍根子,留給下一代去收拾爛攤子。
    光想著靠後人的智慧,那就是不負責任。
    要是大家都這麽想,老百姓可怎麽整?
    後代也是普通人,不是什麽神仙下凡。
    所以這時候,上頭要是沒動靜,
    咱們再怎麽使勁也沒用。
    不光是上頭,老百姓可能也不理解咱們。
    這怎麽能甘心呢?這怎麽能甘心呢?”
    祁同偉說這些話時,聲音越來越小。
    畢竟說到這些,他心裏頭是真的激動。
    現在的祁同偉,是真的想做點實事。
    但這些事情,又讓他不得不往後退。
    這種無奈的退讓,讓他心裏頭很不是滋味。
    當然,說上頭沒人管也是有可能的。
    但這種假設,很可能會變成真的。
    那才是最嚇人的。
    李國務現在可以說是大權獨攬。
    這麽說有點過了,但這就是事實。
    誰也躲不過這個現實。
    祁同偉也被這種情緒給影響了。
    他當然清楚,現在的局勢就是這樣。
    所以他才會陷入這種情緒裏頭。
    高育良看到祁同偉的臉色,沒有生氣。
    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還有點高興。
    作為老師,他一直覺得祁同偉已經沒什麽可學的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的祁同偉有了更多的情緒變化。
    或許他知道祁同偉需要他。
    需要他這個老師給他解答疑惑。
    這種需要,才是他最大的價值。
    這也是高育良最高興的事。
    他對祁同偉沒什麽別的要求。
    就希望祁同偉能變得更好,再好一點兒。
    但當祁同偉真的能獨當一麵時,他又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麽用了。
    長輩看晚輩的時候,都有這種情緒,沒有例外。
    所以高育良現在才會有這種感覺。
    “同偉,我跟你說個事。
    越是這種時候,越能考驗一個人。”
    高育良看著祁同偉,慢悠悠地說道:“你還記得當初是誰介紹你入黨的嗎?你在黨旗下宣誓那會。”
    祁同偉一聽到這番話,心裏猛地一顫。
    入了黨這麽多年,這事他還真給拋到腦後去了。
    高育良這一提,他竟有些走神,腦海裏慢慢浮現出那些畫麵:陽光下明媚的校園、隨風飄揚的紅旗,還有自己舉起右拳莊嚴宣誓的情景。
    那些誓言,如今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這些年官場上的摸爬滾打,讓他把最初的心都給忘了。
    高育良接著說道:“‘隨時為組織和人民犧牲一切’,這句話可不能忘。
    要是京城那邊不管,我來管。
    我是漢東省長,這兒我說了算。
    雖然可能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我覺得值。
    咱們得珍惜的是老百姓,是組織,是人民,而不是個人的權勢地位。”
    聽高育良這麽一說,祁同偉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有點兒駝背的身影變得特別偉岸。
    他心裏不由得生出一種敬意。
    比起來,祁同偉覺得自己這些年太勢利了,滿腦子都是個人利益。
    而高育良呢,一直守著那份初心,那股子書生氣節從沒丟過。
    就算陷進了感情漩渦,他也沒變。
    這種堅定的信念,正是高育良最打動人心的地方。
    高育良的決定從來都是自然而然的,他的成長離不開組織,所以在他心裏,組織就是他,他就是組織。
    沒什麽能比組織更重要。
    要是有人想破壞這一切,他甚至願意豁出去。
    以前,他總想用無邊的權力來實現自己的抱負。
    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他更想追求自己的夢想,這個夢想是誰也奪不走的。
    他清楚,在他心裏,好多事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一旦有了衝突,他首先考慮的就是保護組織。
    這一點,絕大多數高級幹部都沒做到。
    祁同偉、沙瑞金這些人都是瞅準機會就上的,他們入黨就是為了撈更多好處。
    這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現在的組織確實很有誘惑力。
    但在高育良眼裏,組織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這才是他的根基。
    也正因此,沙瑞金對高育良刮目相看。
    在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麵前,別的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高育良在沙瑞金麵前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沙瑞金也隻能忍著。
    這種理想主義者的光芒,在現實中太少見了。
    祁同偉看著高育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本想說自己也是這樣,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高育良對此一點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
    對於祁同偉的功利心,他也不反對,甚至還默許。
    因為他知道,在當今社會,理想主義者往往被現實打敗,而投機取巧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他覺得自己是時代的寵兒,是少數的幸運兒。
    好多理想主義者都在生活的瑣碎中迷失了,他已經見多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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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希望祁同偉別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畢竟時代不同了,選擇也跟著變了。
    “同偉,你選的路沒錯。
    我無需在你麵前裝腔作勢,炫耀什麽。
    我碰上的事跟你不同。
    你的時代,理想難以立足,但你能有這樣的認識,我挺高興的。
    你做得已經很棒了,你走的每一步我都看在眼裏,真心為你驕傲。
    不過這次,牽涉的東西太多太複雜了。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希望你別出頭,離我遠點。
    我知道你有辦法離開漢東,但我不能走,也不會低頭。
    我一低頭,那些家夥就更囂張了。
    這個國家是組織的,不是私人的。
    既然沒人肯站出來,那我就上,哪怕最後什麽都沒了,我也不後悔。
    這是我該扛的責任。”
    今天,對我而言是最開心的日子。
    要是哪天能為組織獻身,那我的夢想就實現了,那也是最好的結局。
    我一直就盼著這一天呢。
    所以,孩子,別擔心,也別傷心。
    真有那麽一天,我會閃亮登場,讓整個組織看到咱們的真心話。”
    祁同偉這會眼眶都濕了,他壓根兒沒想到會這樣。
    他知道自己老師的理想,但沒想到境界這麽高。
    這一切像是做夢,卻又深深地刻在了他心裏。
    不知不覺,淚水已經滿臉。
    這種矛盾的感覺最讓人難受了——明知道不對,卻又擋不住,甚至還想拍手叫好。
    以前上曆史課,他覺得那些事都無關緊要,英雄事跡也打動不了他。
    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故事突然變得特別真實,讓他一下子難以接受。
    高育良的反應也快,一眼就看出祁同偉情緒不對,嘴角輕輕上揚。
    祁同偉心裏,這個人比親爹還親,他沒打擾祁同偉,等祁同偉回過神來,才輕輕地說:“同偉,不早了。
    下班吧,跟我出去一趟。”
    漢東最好的療養院裏,陳陽看著病床上的老爸,有點兒懵。
    她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老爸,而且是在這種地方。
    她下意識地往門口看,就在這時,高育良推門進來,祁同偉也跟著。
    祁同偉到了這兒才知道,高育良是來看陳岩石的。
    昨晚陳岩石突然中風,緊急送這兒來了,生死未卜。
    陳海守了一宿,等陳陽來了才去休息。
    這會高育良在一旁站著。
    陳陽和祁同偉目光一碰,好像時間都停了。
    祁同偉這才明白,心裏一直放不下的那個女人,也被歲月改變了。
    跟她一樣,自己也快五十了。
    在祁同偉看來,陳陽仍舊保持著校園裏那份羞澀迷人的模樣。
    而躺在病床上的陳岩石,意識稍稍恢複,一見祁同偉走進來,心裏不由自主地湧上一股愧疚。
    他最不願意見的人,就是祁同偉。
    說實話,他現在落到這步田地,全都是自己作的。
    就拿那個大風廠事件來說吧,他本以為是自己在伸張正義,結果卻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
    表麵上看,問題解決了,但實際上好處全讓鄭家父子給撈走了。
    這次中風,也是拜這件事所賜。
    昨天,大風廠的一個工人來找他,想讓他再次出山為大家討個公道。
    不過這次不是為了拆遷的事,而是為了工人們失業的問題。
    新大風廠倒閉了,徹底消失了。
    那些下崗的工人被鄭乾攛掇著,拿著遣散費又搞了個新大風廠,還弄到了塊地。
    一開始挺順利的,大家都覺得有了盼頭。
    鄭乾天天喊著要跟上互聯網的步伐,說得好像未來無限好。
    結果呢?廠裏的資產,加上貸款,全讓鄭乾以對外貿易的名義轉移到國外了,一分不剩。
    現在的大風廠算是徹底垮了,銀行要收回所有的東西,包括設備和那塊地。
    你知道嗎?這些工人到現在還欠著兩個月的工資呢。
    就這麽,一切都泡湯了。
    鄭乾早就逃到國外去了。
    他那負責電商業務的女朋友,也就是大風廠最大的部門頭頭,已經被警察逮起來了。
    好多貸款的擔保人都是她,鄭乾卻帶著大錢跑了。
    他那老父親急得都住院了,鄭西坡同誌也在醫院躺著呢。
    檢察院的林華華最近也不對勁,她新換的那輛牧馬人越野車,是大風廠的資產。
    看她這段時間那得意樣,大家心裏都明鏡似的。
    陳岩石一聽這事,頭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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