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寒淵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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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冽寒風裹挾著細碎冰碴掠過永夜之淵,沈驚鴻將雪魄魔刀收入刀鞘,刀身與冰原共鳴的嗡鳴尚未消散,遠處天際便翻湧著鉛雲壓來。蘇清瑤望著那片詭異的烏雲,手臂上被魔刀所傷之處突然傳來刺骨寒意,青灰色的傷痕竟開始詭異地蠕動,宛如活物般順著血管向上攀爬。
    “驚鴻,我的傷口......”蘇清瑤話音未落,整座冰山突然劇烈震顫。冰魄懸浮的半空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無數細碎冰晶簌簌墜落。沈驚鴻猛地攬住她的腰旋身避開,卻見冰層下滲出一縷縷漆黑如墨的霧氣,所過之處,堅硬的冰麵竟如同被腐蝕般泛起白色泡沫。
    “這不是普通寒氣!”沈驚鴻瞳孔驟縮,斷刀上赤金色紋路自動亮起,“是魔氣!冰魄封印裏......”話未說完,冰球內的上古冰魄突然扭曲變形,原本柔和的藍光變得妖異邪祟,從中緩緩探出半截布滿倒刺的漆黑觸手。
    蘇清瑤強忍著傷口劇痛,軟劍殘片劃出數道銀芒斬向觸手。然而劍鋒觸及的瞬間,劍身竟結滿冰霜,寒意順著手臂蔓延,凍得她握劍的手指幾乎失去知覺。沈驚鴻見狀立即揮出驚鴻刀訣,赤色刀芒卻在觸及魔氣的刹那被吞噬殆盡,反而激起冰魄中更濃烈的黑霧。
    “退!”沈驚鴻攬著蘇清瑤疾退,後背撞上冰涼的冰壁。黑霧中傳來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冰魄中緩緩浮現——那是具由冰晶與骸骨拚湊而成的巨人,空洞的眼窩中跳動著幽綠火焰,肋骨間纏繞著鎖鏈,每根鎖鏈末端都墜著冰封的頭顱。
    “是守淵者......”蘇清瑤聲音發顫,“傳說中守護冰原核心的上古魔物,被冰魄鎮壓了千年......”話音未落,巨人轟然踏碎冰層,鎖鏈如毒蛇般飛射而來。沈驚鴻揮刀斬斷兩根鎖鏈,斷刀卻傳來刺骨寒意,虎口瞬間結滿冰霜。
    千鈞一發之際,冰原深處傳來悠揚的銅鈴聲。一道黑影自暴風雪中疾馳而來,黑紗翻飛間,幽冥雪手持殘缺的銅鈴淩空而立。她臉色比在地底時更加蒼白,唇角還掛著血絲,卻強撐著甩出數道幽藍符咒,符咒化作鎖鏈纏住巨人的手臂。
    “快走!冰魄被雪魄魔刀的魔氣汙染,守淵者徹底蘇醒了!”幽冥雪嘶聲喊道,銅鈴搖晃間,巨人發出震天怒吼,反手一揮便將符咒震碎。沈驚鴻目光掃過她腰間的冰紋令牌——那正是之前指引他們來到冰原的信物,此刻竟也泛起詭異的黑霧。
    蘇清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驚鴻,你看令牌!”隻見幽冥雪腰間的令牌與巨人身上的鎖鏈同時亮起幽藍光芒,兩者之間竟隱隱有絲線相連。沈驚鴻心頭劇震,想起在地底時幽冥雪對雪魄魔刀異常熟悉的模樣,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
    “原來如此......從血魔黑刀異變開始,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沈驚鴻斷刀直指幽冥雪,“你故意引我們帶魔刀來冰原,就是為了解開封印!”幽冥雪聞言輕笑,黑紗下的麵容浮現出扭曲的瘋狂:“不愧是神刀門最天才的弟子,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話音未落,巨人突然發出尖嘯,鎖鏈如暴雨般射向眾人。沈驚鴻攬著蘇清瑤翻滾避開,卻見幽冥雪淩空躍起,手中銅鈴與巨人鎖鏈相觸,爆發出刺目藍光。冰原地麵轟然裂開,露出深不見底的冰淵,寒氣裹挾著黑色霧氣衝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鬼臉。
    “帶蘇姑娘走!”幽冥雪的聲音混在呼嘯的風聲裏,“守淵者需要祭品才能完全蘇醒,我拖住它!”沈驚鴻還欲追問,蘇清瑤突然拽住他的衣袖:“驚鴻,她在拖延時間!你看冰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沈驚鴻赫然發現冰淵底部密密麻麻布滿鎖鏈,每根鎖鏈都穿透冰層,直插冰魄核心。
    幽冥雪的笑聲變得愈發癲狂:“沒錯!千年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血魔的力量即將重現江湖,而你們......”她的話被巨人的怒吼打斷,守淵者突然轉身,巨大的手掌拍向冰魄。幽冥雪趁機掠向冰淵,手中銅鈴與鎖鏈共鳴,冰淵中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
    沈驚鴻來不及細想,拉著蘇清瑤衝向冰魄。他將雪魄魔刀插入冰麵,調動七刃之力,赤色刀芒與冰魄的幽藍光芒再次交織。然而這次,魔刀非但沒有壓製魔氣,反而與守淵者產生共鳴,刀身的冰紋開始逆向流轉,將沈驚鴻的內力瘋狂吸走。
    “不好!魔刀在幫守淵者!”蘇清瑤揮劍斬斷纏繞過來的鎖鏈,卻見自己手臂的青灰色傷痕已經蔓延至脖頸,皮膚下隱隱浮現出冰紋。沈驚鴻隻覺經脈如被寒冰灼燒,七刃之力不受控製地湧入魔刀。恍惚間,他仿佛看見幽冥雪站在冰淵邊緣,正對著他露出勝利的笑容。
    就在力量即將被抽空的瞬間,沈驚鴻突然想起神刀門古籍中的記載:“至陽至剛,可破萬邪;以心為刃,方斬心魔。”他猛地咬破舌尖,在劇痛中凝聚起最後一絲清明,將七刃之力化作赤金色火焰,順著魔刀注入冰魄。火焰與魔氣相撞,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守淵者的手臂被炸碎半截,冰晶與骸骨漫天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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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雪見狀發出尖利的嘶吼:“不可能!雪魄魔刀本該是打開封印的鑰匙!”她瘋狂地搖動銅鈴,冰淵中的鎖鏈全部繃直,將守淵者殘缺的身體重新拚湊完整。巨人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幽藍火焰竟在空中凝成血魔的虛影。
    “師姐,閉氣!”沈驚鴻突然捂住蘇清瑤口鼻,自己則運起內力屏住呼吸。血魔虛影散發的氣息帶著強烈的腐蝕力,所過之處,冰麵瞬間化為黑水。他趁機將斷刀刺入雪魄魔刀,兩股力量在刀身中劇烈碰撞,爆發出的衝擊波將幽冥雪震飛出去。
    幽冥雪撞在冰壁上,黑紗破碎,露出半邊布滿冰紋的臉龐。她掙紮著爬起來,眼中滿是不甘:“我籌劃了這麽久......不可能失敗......”話未說完,守淵者突然失控,反手一揮將她拍進冰淵。幽冥雪的慘叫混著鎖鏈的嘩啦聲,很快被冰淵吞沒。
    沈驚鴻顧不上震驚,此時冰魄的魔氣愈發濃烈,守淵者已經完全蘇醒,正在瘋狂撕扯冰原。他望著手中不停震顫的雪魄魔刀,突然做出一個危險的決定——將自己的內力與魔刀徹底融合。蘇清瑤看出他的意圖,急得抓住他手腕:“不行!會被魔氣吞噬的!”
    “這是唯一的辦法!”沈驚鴻強行掙脫她的手,赤金色火焰順著經脈湧入魔刀。刀身的冰紋開始與火焰交融,形成奇異的金藍色光芒。他深吸一口氣,揮刀斬向守淵者。這一次,刀光所過之處,魔氣竟如遇烈陽般消散,守淵者發出痛苦的哀嚎,身體開始崩解。
    然而就在勝利在望時,冰魄突然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將沈驚鴻和蘇清瑤掀飛,他們墜入冰淵的瞬間,沈驚鴻奮力揮刀,在冰壁上劃出階梯。兩人跌跌撞撞地攀爬,身後是守淵者崩潰的怒吼和冰淵崩塌的巨響。
    當他們終於爬出冰淵時,黎明的曙光恰好刺破烏雲。沈驚鴻看著手中重新歸於平靜的雪魄魔刀,刀身上的金藍色紋路緩緩流轉,竟與他的內力產生了奇妙的共鳴。蘇清瑤靠在他肩頭,手臂的青灰色傷痕已經消退,隻剩下淡淡的疤痕。
    “驚鴻,幽冥雪......”蘇清瑤欲言又止。沈驚鴻望著冰淵方向,神色複雜:“她終究是被執念吞噬了。但這把刀......”他握緊雪魄魔刀,“現在的它,或許不再是魔刀。”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數十名黑衣劍客踏雪而來,為首之人腰間的玉佩刻著幽冥穀的印記。看到冰原的慘狀,那人臉色驟變:“你們對守淵者做了什麽?!”沈驚鴻將雪魄魔刀橫在身前,赤色刀芒與金藍刀光交相輝映:“如果你們想為幽冥雪報仇,就盡管來吧。”
    一場新的紛爭,似乎又要在這極北冰原上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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