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冰水淵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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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古殿的星芒橋梁在觸及冰原的刹那碎成流螢,沈驚鴻腳下的冰層發出細碎的呻吟。他低頭看著手腕上新生的紋路——星辰圖騰與血蓮咒印交織成環,邊緣泛著幽藍微光,每當靈力運轉,紋路深處便傳來冰原寒風般的輕響。白鈴的鉤索突然纏住他的手臂,銀針在指尖轉了個圈,針尖抵住紋路中心:“這東西……在吸收你的體溫。”
    話音未落,冰層下突然竄出無數冰棱,尖端凝結著黑色咒印。沈驚鴻揮劍劈開冰棱,卻見碎冰在落地瞬間化作血霧,順著紋路湧入體內。他悶哼一聲,感覺丹田處的龍血之力竟與這股寒氣產生共鳴,護心鏡中的星髓突然亮起,將血霧逼出體外——那些血霧落地後竟凝成細小的冰蝶,振翅飛向幽冥界方向。
    “是永寂冰淵的‘窺魂蝶’。”星隕師叔的殘魂在守心燈中顫動,“血蓮教主用自己的殘魂喂養它們,能隔著幽冥界監視一切。”他的聲音突然急促,“小心身後!冰淵的裂縫在擴大!”眾人轉身時,隻見來時的冰原已裂出深不見底的溝壑,溝壑深處翻湧著幽藍寒氣,隱約可見冰棱組成的宮殿輪廓——正是永寂冰淵的入口。
    楚離忽然指著溝壑中的冰層:“看那些冰紋!是血蓮教的‘萬魂封凍陣’,當年他們就是用這陣法困住了星隕師叔的殘魂!”他話音未落,冰層突然炸開,無數纏著鎖鏈的魂體破土而出——正是當年被血蓮教煉化的門派弟子,此刻眼瞳裏隻剩幽藍咒印,機械地揮動著凝結成冰刃的手臂。
    墨清弦舉起修複的玉笛,笛音剛起卻戛然而止——那些魂體在聽到音波的瞬間,竟集體抱頭發出尖嘯,冰刃上的咒印反而變得更亮。蘇清瑤見狀,急忙展開醫典殘頁:“它們的魂魄被咒印侵蝕太久,音波隻會激發怨氣!用鎮界鼎的魂核試試!”沈驚鴻恍然大悟,取出巴掌大的青銅鼎,鼎身星辰圖騰與魂珠光芒同時亮起。
    魂珠的光雨掃過之處,魂體眼瞳的咒印漸漸消退,鎖鏈應聲崩斷。一個身著道袍的年輕魂體踉蹌著走來,指尖還沾著未化的冰晶:“多謝……救我們脫離苦海。”他望向永寂冰淵的方向,神情突然驚恐,“血蓮教主在冰淵最深處煉化‘幽冥之心’,用千萬生魂為引,想把人間變成第二個幽冥界……”話未說完,便化作光點融入魂珠。
    沈驚鴻感覺手腕的紋路突然發燙,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麵:冰雪覆蓋的祭壇、滴著寒氣的血蓮、以及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正是血蓮教教主殘魂。他握緊鎮界鼎,發現鼎身圖騰正緩緩轉動,指向冰淵深處:“星隕師叔,當年您與他決戰時,是否在冰淵留下了什麽?”守心燈的火焰輕輕搖曳,映出星隕師叔殘魂的苦笑:“當年我用本命劍釘住了他的殘魂,但……劍中還封著他的一縷執念。”
    “也就是說,現在那柄劍還在冰淵裏?”蕭逸塵的星劍突然出鞘,劍芒在寒氣中凝成冰棱,“沈兄,你的紋路能感應到殘魂的位置,我們可以順著這股氣息找過去。”他忽然頓住,望向沈驚鴻的護心鏡——星髓與魂珠的光芒正在融合,竟在鏡麵上投出冰淵的立體地圖,核心位置標注著“幽冥之心”,旁邊用朱砂寫著“劍塚”二字。
    眾人沿著裂縫深入,冰層中的咒印每隔百丈便亮起一次。白鈴的銀針在第三次觸發咒印時徹底凍碎,她不得不掏出楚離新給的毒刃——刃身刻著“焚冰”符文,卻在接觸寒氣的瞬間冒出白氣。最前方的沈驚鴻突然停步,手腕紋路發出高頻震顫——前方的冰層裏,竟凍著數百具身著血蓮教服飾的屍體,每具屍體胸口都插著半柄斷劍,劍身上的咒印與他紋路中的血蓮部分一模一樣。
    “這是血蓮教的‘魂劍祭’。”蘇清瑤的醫典殘頁自動翻開,紙頁上滲出的血漬在冰層前凝成箭頭,“用活人祭煉魂劍,劍成則魂滅。這些斷劍……應該就是當年星隕師叔斬碎的部分。”她話音未落,冰層突然發出蛛網狀的裂痕,斷劍竟同時出鞘,帶著刺耳的尖嘯飛向沈驚鴻。
    蕭逸塵的星劍率先迎上,劍芒與魂劍相撞,濺起的冰晶中竟浮現出無數怨魂麵容。沈驚鴻趁機催動鎮界鼎,魂珠光芒化作巨手,將散落的斷劍握住。神奇的是,斷劍在接觸魂珠的瞬間開始顫抖,劍身上的血蓮咒印逐漸褪去,露出底下模糊的星辰紋路——竟是星隕師叔本命劍的碎片。
    “原來如此……當年您用本命劍封印殘魂,卻被血蓮教分成碎片祭煉。”沈驚鴻低聲呢喃,將斷劍碎片收入鎮界鼎,紋路中的血蓮部分竟隨之淡化了幾分。眾人繼續深入,冰淵的溫度低至極致,連楚離的毒霧都凝成了冰晶,唯有沈驚鴻手腕的紋路散發著微光,如同黑暗中的引路燈。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一座由冰棱砌成的宮殿,殿門上方懸著九盞冰燈,每盞燈裏都封著一顆跳動的魂火。沈驚鴻剛踏上殿前的冰橋,九盞冰燈同時亮起,血蓮咒印在冰麵上蔓延,形成巨大的六芒星陣。他感覺體內的龍血之力被猛地一拽,竟不受控製地單膝跪地,手腕紋路與陣眼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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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驚鴻!你的紋路被陣法定住了!”白鈴的毒刃砍在咒印上,卻隻留下淺痕,“這是‘血脈鎖鏈陣’,專門針對龍血後裔!”她話音未落,宮殿大門轟然打開,刺骨的寒氣中,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緩步走出——他的身軀半透明如魂體,卻穿著與血蓮教教主同款的玄色長袍,胸口血蓮印記處,赫然插著半柄斷劍。
    “星隕的殘魂果然附在守心燈裏。”麵具人抬起手,冰橋兩側的冰棱突然化作鎖鏈,纏住眾人的手腳,“當年他用本命劍釘住我的殘魂,現在又讓你帶著龍血來送上門……真是天助我也。”他指尖一動,沈驚鴻手腕的紋路突然爆發出強光,那些被鎮界鼎收納的斷劍碎片竟不受控製地飛出,重新組成半柄劍,插入麵具人胸口的血蓮印記。
    “不好!他要借斷劍融合你的龍血!”星隕師叔的殘魂在守心燈中拚命掙紮,“當年我在劍中留了一道封印,快用星髓激活它!”沈驚鴻強撐著調動護心鏡中的星髓,金色光芒順著斷劍湧入麵具人體內,卻見對方非但沒有受傷,反而發出低沉的笑聲:“星隕啊星隕,你以為龍血與星髓的融合,是用來殺我的?”
    麵具人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正在凝結的實體——那是由魂火與冰晶組成的心髒,斷劍插入的位置,竟與沈驚鴻手腕的紋路完美重合:“當年我在歸墟設下陷阱,就是要讓你成為‘幽冥之心’的活祭。現在你的龍血、星髓,還有鎮界鼎的魂核……”他望向沈驚鴻懷中的青銅鼎,“都是我重塑肉身的養料。”
    沈驚鴻這才驚覺,手腕的紋路根本不是什麽“禮物”,而是血蓮教主早在冰魔之戰時就種下的“魂火印記”——從吸收他的龍血,到引導他進入歸墟,再到激活鎮界鼎,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幽冥之心”吸收至陽之力,徹底轉化為幽冥界的核心。他感覺自己的靈力正順著紋路瘋狂流失,護心鏡中的星髓光芒越來越弱,唯有鎮界鼎裏的魂珠,還在頑強地抵抗著。
    “休想!”蕭逸塵的星劍突然斬向麵具人咽喉,卻被一道冰盾擋住,“你以為我們會任你擺布?別忘了,歸墟的魂核裏,還藏著當年被你煉化的萬千生魂!”他話音未落,魂珠突然爆發出強光,無數光點從鎮界鼎中飛出,融入沈驚鴻的紋路——那些被淨化的生魂,竟在用最後的力量,幫他抵抗魂火印記的侵蝕。
    麵具人的身影開始晃動,胸口的“幽冥之心”發出不甘的尖嘯:“不可能!這些魂靈本該被我煉化!”沈驚鴻趁機調動龍血之力,配合魂珠的光流,竟將斷劍從對方胸口硬生生拔出。斷劍離身的瞬間,麵具人發出淒厲的慘叫,冰棱宮殿開始崩塌,無數冰刃從四麵八方射來。
    “快走!冰淵要塌了!”楚離的毒霧勉強撐起屏障,卻見沈驚鴻突然轉身,將斷劍插入冰橋中央的陣眼——龍血、星髓、魂珠之力同時爆發,六芒星陣發出刺目的白光,竟將整座冰橋連同宮殿,一起封印進鎮界鼎。當最後一塊冰棱落下時,眾人發現自己已回到冰原表麵,身後的溝壑正在迅速愈合,唯有沈驚鴻手腕的紋路,隻剩下淡淡的星辰圖騰。
    “他……逃走了?”白鈴望著愈合的冰層,指尖的毒刃還在發抖。蘇清瑤翻開醫典殘頁,紙頁上的血漬竟化作“幽冥之心,藏於永寂;破其虛妄,需引心燈”十六個字:“血蓮教主的殘魂還沒消滅,他隻是躲回了冰淵最深處的‘幽冥之心’裏。”她望向沈驚鴻的守心燈,星隕師叔的殘魂不知何時變得清晰了些,“而且,他似乎……借你的手,完成了某種儀式。”
    沈驚鴻握緊鎮界鼎,感覺鼎內多了一絲陌生的氣息——那是屬於血蓮教主的殘魂,此刻正被萬千魂靈的光流困住,無法逃脫。他低頭看著手腕的星辰圖騰,忽然想起麵具人最後說的話:“龍血與星髓的融合,是用來殺我的?”難道,這一切的關鍵,從來不是消滅殘魂,而是……淨化“幽冥之心”?
    “不管怎樣,我們現在有了鎮界鼎和魂珠,還有星隕師叔的指引。”蕭逸塵拍了拍沈驚鴻的肩膀,星劍劍芒在掌心凝聚,“下一次,我們直接搗毀冰淵核心,讓血蓮教的陰謀徹底終結。”他忽然頓住,望向遠處的天際——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大片血雲,雲隙間隱約可見冰雪覆蓋的宮殿輪廓,正是永寂冰淵在人間的投影。
    沈驚鴻深吸一口氣,龍血之力與星髓在體內緩緩融合,竟在丹田處凝成一顆閃爍著黑白金三色的內丹。他知道,這一戰遠未結束,但此刻掌心的鎮界鼎在輕輕震顫,仿佛在訴說著歸墟古殿的千年守護意誌。風從冰原深處吹來,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笛聲——那是墨清弦在吹奏新的曲子,曲調不再是悲壯的戰歌,而是帶著新生希望的《破冰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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