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極是。”
    男子豎起大拇指，可惜四周太昏暗，根本看不見。
    “年輕人，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分。
    不妨告訴我你的名號，讓我收你為徒如何？”
    琳樊轉身，冷聲回應：“向來隻有我收徒的分，哪有我被他人收徒的道理。
    你倒是野心不小。”
    “此話怎講？我收你為徒，你該覺得榮幸才是，為何這般抗拒？莫非是我配不上你不成？”
    “在這洪荒之中，無人能入我的眼。”
    “口氣好大！竟無一人合你心意？那你倒是說說，什麽樣的人能被你收入門下？”
    “簡單，需是混元大羅金仙境界之上。”
    話未說完，那人便搶著說道：“我達成了！”
    ...
    “證道成聖方可。”
    “那我倒也符合條件，我早已證道。”
    “還需是烏族血脈。”
    “什麽？你是烏族？我還認識不少烏族，你說說你是誰？是祝融，還是共工？抑或是後土？”
    琳樊不予理會，繼續闡述自己的要求。
    “除了是烏族，還得是我親自認可的，能入我眼的更是寥寥無幾，在整個洪荒，也沒幾個。”
    “那麽通天教主算不算一個？”
    琳樊愣住，倒抽一口冷氣，隨後站起，走到鐵欄杆前。
    “你說你是誰？”
    男子費力起身，發出一陣叮當作響的聲音。
    “我已經說了，能被囚於紫霄宮的，還能是誰呢？”
    “你真是通天教主……”
    琳樊說完，彈響手指，指尖綻放出一縷光芒。
    盡管光線微弱，卻將那幽暗之處照得透亮。
    這張臉布滿胡茬，顯得有些憔悴，膚色也顯得格外蒼白。
    盡管如此，他依然散發著一種不可忽視的威嚴，氣勢磅礴，令人膽寒。
    環繞在他周身的，是沉重的玄鐵鎖鏈，鎖鏈上附著各種道符，其中紫色的道符用於封印神靈。
    這類道符極為罕見，非普通道派修士能煉製。
    “你真是通天教主？”
    男人眯著眼睛，久未見光的眼睛對這亮光感到不適。
    片刻後，他才重新抬起頭，適應了光線後，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沒錯，我就是通天教主，看來還有人記得我。”
    琳樊將火苗撥得更旺，屋內頓時明亮許多。
    “沒想到通天教主竟然是你。”
    “是不是有資格，還得看你是否看得上眼。”
    琳樊笑著調侃：“若是我收你為徒，那多寶道人、趙公明他們豈不是要來找我麻煩？”
    “往事別提了，尤其是多寶道人……真是的，我現在都想不通當年為何收他們為徒。”
    “你廣收門徒的做法雖好，但過於隨性，誰都能成為你的徒弟。
    像那碧波潭的蜈蚣精，據說也是你的  。
    良莠不齊，容易出問題。”
    “現在明白了，但都過去了。
    你見過我的那個徒弟蜈蚣精嗎？他現在怎麽樣？”
    琳樊聳聳肩，苦笑說：“混得不好，整天跟著小妖跑，完全沒了當年的風采。
    說實話，要是我，早就清理門戶了，免得敗壞名聲。”
    “小兄弟怎麽稱呼？”
    “你不認得我東皇太一嗎？”
    “你是東皇太一？”
    通天教主驚訝地問，“你真的是東皇太一？可我覺得你不像。”
    “有何不同？我就是東皇太一。”
    通天教主連連搖頭，嚴肅地說道：“東皇太一我確實認識，但絕不是你這樣的。
    你雖與他相貌相似，但性格完全不同。”
    “有趣，看來你對東皇太一頗為了解嘛。
    還有別的線索嗎？”
    “暫時隻有這些。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並非真正的東皇太一，因為我察覺到你身上有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
    聖人終究是聖人，即便被某種力量所困，仍能展現出非樊的手段。
    琳樊輕笑一聲，坦然承認：“不錯，我身上的確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果然如此，閣下來曆非樊啊。
    不知你能否詳細描述一下，那兩股氣息分別是什麽？”
    通天教主凝神觀察片刻後，目光驟然明亮，隨即放聲大笑。
    “我明白了，一切都清楚了。”
    捋了捋胡須，通天教主神情得意地說：“如此說來，你已被我看透？”
    “我還做不到完全看穿你的底細，畢竟你的境界遠超於我。
    不過，我已經大致猜出這兩股氣息的主人身份。”
    “願聞其詳。”
    “其中之一必然是東皇太一無疑。”
    琳樊點頭，淡然回應：“這一點無需質疑，尋常人也能分辨得出。”
    “另一股氣息則隱匿極深，但我依然捕捉到了它的存在，並識破了你的本來麵目。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的真實身份應該是琳樊。”
    琳樊聞言大感震驚，若非親眼見證，他實在難以置信竟有人能看穿自己的偽裝。
    “連名字都被你知曉，果然厲害。
    難怪當年你能在洪荒中稱雄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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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謬讚了，我之所以知道你的名字，是因為萬年前師尊常提及於我。”
    “鴻鈞？他提到我時，是怎樣的態度？”
    “提起你時，他總是心生畏懼。
    之後不知何故，他便閉關不出，還把紫霄宮藏了起來，顯然是為了避開你。
    未曾想今日，你竟然親自現身，若是他知道此事，必定大吃一驚。”
    琳樊輕歎一聲，搖頭道：“他隻顧著控製那些強者，哪有空管這裏是否另有他人。”
    “你回來了，是想取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嗎？”
    通天教主確認來者是琳樊後，目光灼灼，竟比他掌中的火焰還要明亮。
    “何談取回？我隻是從大幽靈界而來，隻想找個對手切磋，並無其他想法。”
    通天教主微微點頭，冷笑：“你或許如此認為，可旁人未必這樣想。
    師尊向來忌憚於你，這一萬年謹慎至極，今日不知為何竟開啟了通道。”
    “罷了，此事暫且不論。
    既然你認出了我，還請為我保守秘密，我目前不想暴露身份。”
    “遵命，不過我也有條件，若你不答應，就算拚上性命，我也要把這消息傳出去。”
    琳樊大笑，內心暗忖通天教主此舉實在不智。
    “說來聽聽？”
    “我想拜你為師，助我脫困。”
    琳樊頗感意外，這種事不該出現在通天教主身上。
    “拜師與救人分屬兩事，隻能擇其一。
    要麽拜我為師，要麽由我救你出去。”
    此刻，琳樊已解開捆仙繩，可在兩個囚室間自由往來。
    “救我？你也被擒住了，如何脫身？”
    “這一點毋庸置疑，無人能困得住我。”
    通天教主稍作思忖，緩緩點頭。
    “確實，換了別人，我定不信，但對你，我信。
    那我便拜師，既為徒，你不該棄我不顧。”
    “明智之舉，但我向來不喜歡聰明人，你並不符合我的標準。”
    通天教主聽罷，非但未覺失落，反而堅定地說：“即便如此，我也必拜師，這是底線。
    否則，我高聲呼喊，你身份必敗露。
    以師尊的性子，定會在你虛弱時將你碎屍萬段。”
    “我也厭惡被人威脅，你已觸犯第二條禁忌。”
    “放心，我肯定會讓你收我為徒的。”
    “這麽有把握？可我偏不答應，你盡管喊，我這就走。”
    琳樊話音剛落，身影已消失在牢房外。
    “等等！”
    通天急切喊道，“認真說，好好想想。
    能當我師父的人，也就鴻鈞配得上，你怎麽就不能……”
    “你算老幾？你都觸犯三條戒律了，我不喜歡你這種人。”
    琳樊說完，徹底不見蹤影。
    “哈哈，這師父真有意思，我喜歡！早晚你得認我當徒弟，等著瞧吧。”
    琳樊換回東皇太一的身份，開始尋找另一個夥伴——絕塵的下落。
    絕塵雖拒了楊眉的要求，卻拗不過對方的強勢，被帶到了指定地點。
    琳樊隱身後，循著氣息找到楊眉所在之處，在屋頂窺探屋內狀況。
    透過瓦隙看到兩人：楊眉手持狗尾草逗弄著絕塵。
    “住手！不準碰我！”
    “絕塵，何必如此？當年沒救你，你就一直記仇？那時我也自身難保，逃出來後才打算救你……誰知回來時，你已離去。”
    “我還以為你死了，後來才知道你還活著。”
    “當年？你當時就是個懦夫！人人都誇你是英雄，成全了鴻鈞，但沒人知你膽小如鼠。”
    “別提過去的事了，那時年輕難免犯錯。
    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絕塵苦笑著搖頭，覺得那些事仿佛已是旁人的故事。
    抱歉，我無法協助完成您的請求。
    楊眉大仙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晚了，來者早已不見蹤影。
    他回過神來，立刻派人封鎖了紫霄宮的所有出口。
    此刻的他幾乎陷入絕望，因為救走絕塵之人正是琳樊，也就是東皇太一。
    “今日若不懲罰你們，我便對不起天地。”
    楊眉冷聲道。
    紫霄宮氣氛驟然緊張，道童們接到指令後紛紛湧出。
    原本不知情的楊眉才知紫霄宮內竟藏著如此多的道童，至少有數百名。
    這些道童未來或成為鴻鈞  ，或為其他修士的徒弟。
    琳樊攜絕塵逃離，卻遭遇結界阻攔，兩人墜落在紫霄宮門前。
    楊眉趕來，見二人狼狽不堪，非但未生憐憫之心，反而以結界封印他們，並送至鴻鈞處。
    大殿之中，鴻鈞正沉浸在法寶與秘術的喜悅裏。
    琳樊與絕塵被押入時，他並無絲毫驚訝。
    “鬧夠了吧？”
    鴻鈞起身轉向琳樊，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鴻鈞，我們終究還是相遇了。”
    誤以為是東皇太一的鴻鈞，在聽聞琳樊聲音後，立即想起那個名字。
    “你怎會不是東皇太一？”
    “我說是便是，看來你老了，連自己說過的話都記不清。
    你口中的琳樊根本未曾存在。”
    “那你又是如何知曉琳樊？”
    鴻鈞疑惑地問。
    琳樊大笑，借機拖延時間，思索脫身之法。
    “你不妨猜猜，我能知道，說明我去過藏書閣，那裏記載了洪荒的諸多往事，或許無意間就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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