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驅魔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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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打量著眼前的建築。
    從外表看,這隻是一座普通的仿古建築,但李炫的陰陽眼卻能看到——
    整棟樓被一層淡淡的黑氣籠罩,那些黑氣如同活物般在建築表麵流動,時不時形成蛇形的輪廓。
    “小李師傅!久等了!”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趙明快步走下台階,今天他換了一身深藍色西裝,胸前別著一枚蛇形胸針,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趙總。”李炫點頭致意,目光卻落在趙明的脖子上——那根紅繩比昨天更顯眼了,而且隱約能看到繩子上串著什麽東西,在衣領間若隱若現。
    “來來來,裏麵請!”趙明熱情地招呼,“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邊吃邊聊!”
    李炫跟著趙明走進大廳,立刻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氣——像是檀香,但又混雜著某種腥甜的味道。
    大廳正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魚缸,裏麵養著幾條通體漆黑的魚,正緩緩遊動著。
    “這是...”
    “黑鯉,風水魚!”趙明得意地介紹,“專門從泰國請來的,據說能鎮宅辟邪!”
    李炫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目光卻掃過魚缸底部——那裏沉著幾塊形狀怪異的石頭,石頭上刻著扭曲的符文,與趙老六車上掛的護身符如出一轍。
    餐廳裏,一桌豐盛的早午)餐已經擺好。
    趙明親自為李炫拉開椅子:“小李師傅別客氣,這些都是山莊自己種的有機食材!”
    李炫剛要坐下,突然感到背包裏的桃木劍一陣震動——蘇婉在示警。他假裝整理背包,快速掃視餐廳,最終目光定格在牆上一幅畫上——那是一幅山水畫,但仔細看會發現,畫中的山形隱約構成了一條盤踞的巨蛇,而“河流”則像是從蛇口中流出的涎液。
    “趙總好雅興。”李炫指了指那幅畫。
    “哦,那是請當代名家畫的!”趙明笑容不變,“小李師傅要是喜歡,走的時候送您一幅!”
    早餐期間,趙明一直熱情地介紹山莊的規劃,但對鬧鬼的事卻避而不談。直到李炫放下筷子,直接問道:“趙總,不如先帶我去看看那口井?”
    趙明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不急不急,六叔已經去倉庫準備了。”
    趙明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複如常:“當然,當然...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請李師傅見幾個人。”
    李炫挑眉:“哦?”
    “是這樣的,”趙明擦了擦嘴角,“為了徹底解決山莊的問題,我特意從各地請了幾位...專業人士。今天正好都到齊了。”
    李炫的左臂饕餮紋微微發熱——這是危險的信號。他不動聲色地點頭:“好啊,見見同行。”
    趙明如釋重負,連忙起身引路:“這邊請!”
    穿過幾條長廊,兩人來到一間會議室門前。還未進門,李炫就聽到裏麵傳來激烈的爭論聲,說的是各種方言和外語,混雜在一起。
    趙明推開門,會議室內頓時安靜下來。
    “各位大師,”趙明滿臉堆笑,“這位是李炫李師傅,本地呃...專業人士。”
    李炫掃視室內,四個奇裝異服的人正圍坐在會議桌旁,都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
    最顯眼的是個皮膚黝黑的光頭男子,一身橘黃色僧袍,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每顆都有雞蛋大小。他盤腿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對李炫微微頷首——這是那位泰國“高人”。
    “薩瓦迪卡。"泰國僧人用蹩腳的中文問候,“我是龍婆坤,曼穀at rakhang寺廟的降魔師。”
    李炫注意到,這僧人右手小指上戴著一枚骨戒,戒麵上刻著一條盤繞的娜迦蛇。
    坐在泰國僧人對麵的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梳著油光發亮的背頭,手腕上戴著勞力士金表,麵前擺著一個精致的羅盤——香港來的風水師。
    “鄙姓陳,陳天罡。”香港人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優越感,“香港玄學會副會長,專攻陰宅風水。”
    李炫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這個陳天罡西裝內袋鼓鼓囊囊,隱約露出黃符一角,但那些符的筆畫明顯是錯的。
    角落裏坐著個瘦小的日本老人,身穿傳統和服,腰間別著一把短刀。他始終低著頭,但當李炫看向他時,老人突然抬頭,露出一雙沒有瞳孔的純白眼睛!
    “安倍晴明後人,”老人用沙啞的聲音說,“安倍清誌,日本陰陽寮第七十八代傳人。”
    李炫差點笑出聲——安倍晴明是千年前的人物,哪來的七十八代?更何況這老頭身上的氣息渾濁不堪,連最低級的式神都駕馭不了。
    最後一位是個穿著道袍的胖子,滿臉油光,正大口吃著會議桌上的果盤。
    “茅山派張道長!”胖子嘴裏塞滿水果,含糊不清地自我介紹,“專治各種妖魔鬼怪!”
    李炫強忍笑意——這人身上連一絲法力波動都沒有,道袍還是嶄新的,連最基本的開光都沒做過。
    “久仰。”李炫對四人點頭致意,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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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國僧人龍婆坤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李炫樸素的穿著和略顯陳舊的背包,嘴角微微下撇,用泰語嘟囔了一句什麽。雖然聽不懂,但那輕蔑的語氣不言自明。
    香港風水師陳天罡更是直接,他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在李炫身上掃了一圈:“這位...李師傅是吧?不知師承何門何派?”
    李炫微微一笑:“自學成才。”
    “自學?”陳天罡嗤笑轉頭對趙明說,“趙總,您這是病急亂投醫啊。風水玄學博大精深,豈是看幾本書就能掌握的?”
    日本陰陽師安倍清誌雖然沒說話,但那對白眼珠裏流露出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他慢條斯理地從和服袖中取出一張符紙,手指一抖,符紙無火自燃——這手把戲看似高明,實則不過是障眼法,李炫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小機關。
    “安倍大人說,”老人用沙啞的聲音自問自答,“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為好。”
    茅山張道長最是直接,他一邊往嘴裏塞著水果,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小兄弟,這行飯不是誰都能吃的!看你這樣子,連個像樣的法器都沒有吧?”
    李炫不以為意,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四人:“各位大師說得對,我確實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他拍了拍背包,“就帶了幾張自己畫的符,一把桃木劍,還有...”
    “桃木劍?”陳天罡突然大笑起來,“現在誰還用那種老古董?我們香港那邊都用鈦合金羅盤配電子風水儀了!”
    “就是!”張道長附和道,從道袍裏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羅盤,“看到沒?純金的!開過光的!”
    李炫注意到那羅盤指針根本不動,明顯是個裝飾品。
    泰國僧人龍婆坤突然用生硬的中文說道:“年輕人...不懂...要尊重...前輩...”他說著從僧袍中取出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暗紅色的液體,“這個...娜迦血...很厲害...”
    李炫的饕餮紋突然刺痛——那瓶子裏裝的不是什麽娜迦血,而是人血混合蛇毒的邪物!
    趙明見氣氛不對,連忙打圓場:“各位大師別介意,李師傅雖然年輕,但在本地很有名氣的...”
    “有名氣?”陳天罡冷笑,“趙總,您可能不知道,這行騙子太多了。我上周剛在深圳抓了個假道士,用的也是桃木劍,結果連個鬼影都招不來!”
    “就是!”張道長拍案而起,“小子,敢不敢比試比試?”
    李炫挑眉:“怎麽比?”
    張道長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這是我自己畫的鎮邪符,能鎮住一般的遊魂野鬼。你要是能畫出比我厲害的,我張字倒著寫!”
    李炫接過符紙一看,差點笑出聲——這符畫得歪歪扭扭,關鍵筆畫全錯,別說鎮邪了,連當廁紙都嫌硬。
    “怎麽樣?”張道長得意洋洋,“看傻了吧?”
    李炫不動聲色地將符紙還給他:“確實...獨特。”
    “哼!”張道長以為李炫認輸了,更加得意,“年輕人要多學多看!”
    陳天罡也來了興致:“趙總,不如讓我們先去看看那口井?讓這位‘自學成才’的李師傅開開眼界?”
    趙明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個...李師傅您看...”
    李炫聳聳肩:“好啊,正好學習學習。”
    一行人離開會議室,向山莊深處的古井走去。路上,四位“高人”故意走在前麵,把李炫擠到最後。
    “李師傅,”趙明小聲說,“您別往心裏去...”
    李炫笑了笑:“沒事,看戲挺有意思的。”
    一行人穿過山莊蜿蜒的小徑。
    山莊小道周圍的柳樹在微風中沙沙作響。李炫注意到,這些柳樹的枝條擺動幅度出奇地一致,就像無數條蛇在同步扭動身體。
    原本精心修剪的灌木叢變得雜亂無章,枝葉呈現出不自然的暗紅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是腐爛的魚蝦混合著鐵鏽的氣息。
    “就是前麵了。”趙明指著不遠處一座六角涼亭,聲音有些發顫,“井就在亭子下麵。”
    四周寂靜得可怕。那口古井被一圈黃布圍住,井台上刻著模糊的符文。
    李炫注意到,越靠近涼亭,地麵上的雜草就越稀少,最後完全變成了光禿禿的赤紅色泥土,上麵布滿了細密的裂紋,如同幹涸的河床。
    “諸位大師,”趙明搓著手,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請開始吧。”
    泰國僧人龍婆坤率先上前,從僧袍中取出一個小銅鈴,搖晃起來。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刺耳。
    “有陰氣!”龍婆坤用蹩腳的中文喊道,“很強的陰氣!”
    接著,又從僧袍中取出那瓶所謂的“娜迦血”,開始用泰語高聲念咒。
    他繞著古井轉了三圈,每轉一圈就往井裏滴幾滴暗紅色液體。井水接觸到液體後,立刻泛起詭異的血絲,但除此之外,什麽也沒發生。
    “怎麽樣?”龍婆坤得意地看向李炫,“娜迦大人的力量,感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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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炫笑而不語,左臂的饕餮紋微微發燙——那瓶子裏裝的壓根不是什麽聖物,而是摻了蛇毒的屍油。
    香港風水師陳天罡不甘示弱,取出他那“純金羅盤”,煞有介事地在井邊走來走去。
    “確實!這裏的磁場異常紊亂!”
    “這口井位於‘蛇形煞’的七寸位置,”他推了推金絲眼鏡,“必須用‘七星鎮煞陣’才能壓製。”
    說著,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七枚銅錢,按北鬥七星的方位擺在井邊。銅錢剛放好,其中一枚突然“啪”地裂成兩半。
    “這...”陳天罡額頭冒汗,“可能是銅錢年代太久...”
    李炫看得分明——那枚銅錢根本就是劣質仿品,輕輕一碰就碎了。
    日本陰陽師安倍清誌冷哼一聲,從和服袖中取出一疊符紙,開始用日語快速念咒。他將符紙折成紙鶴形狀,往井中一拋——紙鶴剛飛到井口就“嗤”地一聲自燃了,化作灰燼落入井中。
    “安倍大人說,”老人自問自答,“這裏的邪氣太重,需要更強大的式神。”
    他掏出一個木製人偶,咬破手指在上麵畫了幾筆,然後往地上一扔。人偶在地上滾了兩圈,一動不動。
    “呃...”安倍清誌的白眼珠轉了轉,“可能是水土不服...”
    茅山張道長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推開安倍清誌:“看我的!”說著從道袍裏抽出一把劍,開始跳大神似的舞動起來。
    “天靈靈,地靈靈,茅山祖師來顯靈!”
    銅錢劍上的紅線突然斷裂,銅錢“嘩啦啦”散落一地。張道長尷尬地站在原地,手裏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木棍。
    “這...這是意外...”他幹笑兩聲,“我包裏還有備用的...”
    李炫冷眼旁觀,左臂的饕餮紋毫無反應——這四位“高人”的表演雖然精彩,但現場實際上什麽異常都沒有。
    “各位大師,”李炫忍不住開口,“你們到底看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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