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突然從側麵襲來，重重撞在李炫身上！李炫猝不及防，被撞飛數丈，狠狠砸在祭壇邊緣。
    他強忍劇痛抬頭，隻見撞飛他的竟是——
    “趙無疾？！”
    蜀王府侍衛統領趙無疾麵無表情地站在玉璽前，手中長劍滴血。但更令李炫震驚的是，趙無疾的雙眼竟是一片漆黑，沒有眼白！
    “不對......”李炫心頭劇震，“這不是趙統領！”
    “哈哈哈！”侯君集狂笑，“李參軍，你以為隻有你會用替身嗎？”
    李炫猛然醒悟——眼前這個“趙無疾”，恐怕早就被影宗調包了！難怪蜀王府戒備森嚴，難怪“趙無疾”對蜀王遇刺反應異常......一切都是陷阱！
    “參軍......”微弱的聲音傳來。
    李炫轉頭，隻見太子李承乾艱難地爬向他，胸口一個血洞正汩汩流血。
    “殿下！”
    “我......錯了......”太子慘笑，“我們都......被利用了......”
    他顫抖著伸出手，掌心中赫然是一塊玉璽碎片——正是青陽子交給李炫的那塊！
    “這是......”
    “真龍之血......”太子氣若遊絲，“用我的血......毀掉玉璽......”
    不等李炫反應，太子突然用盡最後力氣，將碎片狠狠刺入自己心口！
    “不——！”
    金光炸裂！太子的鮮血噴湧而出，竟在空中化作一條金色小龍，長嘯一聲，直撲傳國玉璽！
    “轟！”
    金龍與玉璽相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玉璽劇烈震顫，底部剛剛生長出的部分再次崩裂！
    “混賬！”侯君集暴怒，黑霧翻湧如沸，“你們竟敢——”
    話音未落，祭壇下方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劍鳴——
    “錚！”
    一道青光如匹練般從地底破土而出，瞬間貫穿“趙無疾”的胸膛！
    “啊！”假趙無疾發出淒厲慘叫，身體如蠟般融化，露出本來麵目——竟是柳三娘！
    李炫目眥欲裂地看著柳三娘那張扭曲變形的臉——她竟假扮趙無疾潛伏至今！難怪蜀王府戒備森嚴，難怪“趙無疾”對蜀王遇刺反應異常......一切都是影宗精心設計的陷阱！
    “柳三娘！”聶隱娘厲聲喝道，長劍直指仇人咽喉，“今日我要為師父報仇！”
    柳三娘陰笑一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鈴鐺——正是攝魂鈴！她猛地搖動鈴鐺，刺耳的鈴聲如潮水般湧來，聶隱娘頓時麵色慘白，踉蹌後退。
    李炫強忍頭痛欲裂的感覺，咬破舌尖保持清醒。他注意到柳三娘搖鈴時，侯君集竟也露出痛苦之色——這鈴鐺對影宗之人同樣有效！
    “聶姑娘，捂住耳朵！”李炫暴喝一聲，同時運轉《天罡正法》，體內真氣如江河奔湧，在耳部形成一道無形屏障。
    柳三娘見攝魂鈴無效，臉色驟變，轉身就要逃走。李炫哪能讓她得逞？幽冥刃脫手飛出，如一道青色閃電直刺她後心！
    “嗤！”
    刀刃入肉的聲音響起，柳三娘發出一聲淒厲慘叫。但詭異的是，傷口處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濃稠的黑霧！她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皮膚如蠟般融化，露出下麵另一張臉——
    “杜衡？！”李炫失聲驚呼。
    這個假扮趙無疾、又偽裝成柳三娘的人，竟是早已“死去”的杜衡！
    “哈哈哈！”杜衡狂笑，聲音忽男忽女，“李參軍，你以為殺了我一次就能高枕無憂？影宗的‘畫皮術’豈是你能想象的！”
    他猛地撕下臉上殘存的人皮，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正是無麵人！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影宗宗主！”李炫恍然大悟，“侯君集不過是你擺在明麵上的傀儡！”
    無麵人不置可否，身形突然暴退，同時袖中射出數十枚黑釘，如暴雨般襲向李炫和聶隱娘！
    李炫揮動赤霄劍，劍身燃起熊熊烈火，將黑釘盡數焚毀。聶隱娘則身形如鬼魅，閃轉騰挪間竟無一根黑釘能近身。
    “參軍小心！”秦懷道突然大喊，“他在拖延時間！”
    李炫猛然抬頭，隻見懸浮的傳國玉璽正在緩慢複原，缺失的一角已長出大半。更可怕的是，驪山方向的黑光越來越盛，那顆血色眼球幾乎完全實體化！
    “必須立刻毀掉玉璽！”李炫縱身躍起，雙刃交叉斬向玉璽。
    無麵人冷哼一聲，突然掏出一物——正是蜀王李恪的龍形胎記！那塊帶著金色血絲的皮膚在他手中蠕動，散發出妖異的紅光。
    “以真龍之血，喚九幽之門——開！”
    隨著咒語，胎記突然燃燒起來，金色火焰直衝雲霄，與驪山方向的黑光相連。整個長安城劇烈震動，地麵裂開無數縫隙，黑氣如泉湧出！
    “不好！”袁天罡麵色大變，“他在強行開啟幽冥通道！”
    李炫心念電轉，突然想起《天罡正法》中的禁忌之術——“血祭破陣”。他一咬牙，赤霄劍在左手掌心一劃，鮮血頓時湧出，滴在幽冥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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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之血，破爾邪法！”
    幽冥刃吸收了李炫的精血，青光中泛起血色，刀身上的饕餮紋路如活物般蠕動起來。李炫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湧入四肢百骸，仿佛有某種古老的存在正在蘇醒。
    “這是......”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發現皮膚上竟浮現出淡淡的金色紋路——與蜀王李恪的龍形胎記如出一轍！
    無麵人見狀，第一次露出驚恐之色：“不可能！你怎麽會有真龍血脈？！”
    李炫來不及思考其中緣由，趁無麵人分神之際，幽冥刃脫手飛出，如流星般射向傳國玉璽！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幽冥刃正中玉璽那正在凝實的一角，將其擊得粉碎！無數黑氣從碎片中噴湧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個個扭曲的人臉，發出淒厲的哀嚎。
    “不——！”無麵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開始崩潰，“我的大業......”
    驪山方向的血色眼球也劇烈震動，似乎受到了重創。黑光開始不穩定地閃爍，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崩塌聲。
    “通道要關閉了！”袁天罡高喊，“快，趁現在！”
    李炫正要上前了結無麵人，突然聽到太子微弱的呼喚：“李卿......”
    他轉頭看去，隻見太子李承乾躺在血泊中，胸口插著枚碎片，氣息奄奄。
    “殿下！”李炫急忙上前。
    “聽我說......”太子艱難地抓住李炫的手，“這一切......都是圈套......我們都被利用了......”
    “什麽意思？”李炫心頭一震。
    太子咳出一口鮮血：“真正的幕後黑手......在驪山......侯君集......也不過是棋子......”
    話音未落，太子的手突然垂下，眼中神采消散。
    “殿下！”李炫悲呼，卻已無力回天。
    就在此時，祭壇下方傳來一陣狂笑。隻見無麵人雖然身體崩潰大半，卻仍掙紮著站起：“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晚了！聖主已經蘇醒，驪山的儀式無人能阻！”
    他猛地掏出一麵黑色令旗，用力揮舞：“影宗弟子聽令，全部撤往驪山！”
    令旗揮動間，殘餘的影宗弟子如潮水般退去，連侯君集的“屍體”也被帶走。無麵人最後看了李炫一眼，陰森森地道：“李參軍，我們驪山再見。”
    說完，他的身體突然炸成一團黑霧，隨風消散。
    祭壇上一片狼藉，幽冥通道雖然被暫時阻斷，但驪山方向的黑光仍未消散。李炫跪在太子身旁，心中五味雜陳——太子殞命，皇帝重傷，而真正的敵人卻逃之夭夭。
    “參軍......”聶隱娘輕聲喚道，“我們現在......”
    祭壇上的血腥味在風中彌漫，李炫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戰場。太子的屍體靜靜躺在血泊中，而蜀王李恪的龍形胎記被奪，生死未卜。李世民雖被長孫無忌護住，但胸口的傷勢極重，麵色蒼白如紙。
    “不對勁......”李炫低聲呢喃，心中疑雲密布。
    太子李承乾臨死前的話在他腦海中回蕩——“這一切都是圈套......我們都被利用了......”
    “真正的幕後黑手......在驪山......”
    “侯君集......也不過是棋子......”
    如果連侯君集和無麵人都隻是棋子，那真正的“聖主”是誰？隋煬帝楊廣的亡魂？還是另有其人？
    袁天罡拂塵一揮，金光籠罩祭壇，暫時穩固了即將崩潰的陣法。他走到李炫身旁，沉聲道：“李參軍，事情還未結束。”
    李炫抬頭，望向驪山方向——那裏的黑光仍在翻湧，血色眼球雖受重創，卻並未消散。
    “太史令，太子殿下臨死前說，真正的幕後黑手在驪山。”李炫低聲道，“影宗宗主......可能另有其人。”
    袁天罡眉頭緊鎖，緩緩點頭：“老道也察覺到了，侯君集雖強，但絕非能謀劃如此大局之人。他背後，恐怕還有更可怕的存在。”
    聶隱娘擦去嘴角的血跡，冷聲道：“不管是誰，今日必須做個了斷。”
    秦懷道率領玄甲軍肅清殘餘的影宗弟子，快步走來：“李兄，陛下已命金吾衛封鎖皇城，但影宗餘孽已向驪山方向逃竄。”
    李炫深吸一口氣，看向袁天罡：“太史令，驪山那邊......”
    袁天罡目光凝重：“驪山之下，鎮壓著真正的幽冥通道。如今玉璽雖損，但蜀王的真龍之血已被奪走，若他們以血祭強行開啟通道，後果不堪設想。”
    李炫握緊幽冥刃，刀身上的青光仍未消散，隱隱與他的血脈共鳴。他回想起剛才施展“血祭破陣”時，自己身上浮現的金色紋路——真龍血脈？ 這怎麽可能？
    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必須立刻趕往驪山。”李炫沉聲道，“影宗宗主若真在驪山，那蜀王可能還活著！”
    袁天罡點頭：“老道隨你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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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隱娘毫不猶豫：“我也去。”
    秦懷道抱拳道：“玄甲軍已在驪山腳下待命，隨時可以攻山。”
    李炫點頭，轉身看向被金吾衛護住的李世民。皇帝雖受重傷，但目光仍銳利如刀，與李炫遙遙對視一瞬，微微頷首。
    ——這是默許。
    “走！”李炫不再猶豫，縱身躍下祭壇。
    驪山北麓，陰風怒號，黑霧翻湧。峽穀兩側的岩壁上，影宗弟子如鬼魅般潛伏，森冷的殺意彌漫在空氣中。
    李炫、袁天罡、聶隱娘三人沿著密道快速前行，秦懷道則率領玄甲軍從正麵佯攻，吸引影宗主力。
    “前麵就是‘陰陽井’。”袁天罡低聲道，“始皇陵的側殿就在井後。”
    李炫運轉“望氣術”，隻見峽穀深處黑氣衝天，隱約可見一座古老的石殿矗立其中。殿前，一口巨大的青銅井被九條鐵鏈封鎖，但鐵鏈已經斷裂大半，井口正不斷噴湧出黑霧。
    “那就是幽冥通道的入口？”聶隱娘握緊長劍，眼中殺意凜然。
    李炫點頭，忽然瞳孔一縮——井口旁，一道瘦小的身影被鐵鏈鎖住，渾身是血，但頭頂仍有一縷微弱的龍氣盤旋！
    “蜀王！”李炫心頭一震。
    蜀王李恪還活著！但他的龍形胎記已被剜去，胸口血肉模糊，顯然遭受了酷刑。
    “果然......他們要用他的血完成最後的儀式！”袁天罡沉聲道。
    李炫目光冰冷：“必須救他出來。”
    就在此時，井口旁的黑霧突然翻湧，一道身影緩緩浮現——無麵人！
    他的身體已經恢複，黑袍獵獵，無麵的臉上浮現出一張模糊的嘴，發出沙啞的笑聲：
    “李參軍，你果然來了。”
    李炫握緊幽冥刃，冷冷道：“你的主子呢？讓他滾出來！”
    無麵人低笑：“聖主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話音未落，他猛地抬手，黑霧化作巨爪，直抓向李炫！
    李炫早有防備，幽冥刃橫斬，青光如匹練，瞬間撕裂黑爪！
    “聶姑娘，救蜀王！”李炫低喝一聲，身形如電，直衝無麵人！
    聶隱娘毫不猶豫，身形如鬼魅般掠向蜀王。
    無麵人冷哼一聲，袖中射出數十枚黑釘，試圖阻攔聶隱娘。但袁天罡拂塵一揮，金光如幕，將黑釘盡數擋下！
    “你的對手是我。”袁天罡淡淡道。
    無麵人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又冷笑：“袁天罡，你以為你能阻止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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