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龍突然注意到李炫身上的傷痕和血跡“您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李炫擺擺手，“我們先下山吧，路上我再詳細告訴你們。”
    三人沿著崎嶇的山路向下走，李炫雖然疲憊不堪，但還是強撐著將自己在鬼霧林中的經曆詳細告訴了岩龍和岩罕兩兄弟。當他們講到那個被黃泉之氣侵蝕的日軍實驗基地，以及那條半人半蛇的怪物時，兩兄弟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難怪”岩龍喃喃道，“我爺爺臨終前說，鬼霧林裏藏著東瀛人的惡魔。原來是真的”
    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三人抬頭望去，隻見一架警用直升機正低空盤旋，機身上“滇南特警”幾個大字清晰可見。
    “是王隊長派來的搜救隊！”岩罕興奮地揮手大喊，“這裏！我們在這裏！”
    直升機很快發現了他們，盤旋幾圈後向遠處飛去，顯然是去報信了。不到半小時，山下就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
    “李炫！李炫你在哪？”王隊長熟悉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明顯的焦急。
    “王隊！我在這裏！”李炫高聲回應，同時加快腳步向山下走去。
    轉過一片竹林，眼前的景象讓李炫愣住了——山腳下聚集了至少三十多人，除了全副武裝的特警外，還有醫護人員、當地向導，甚至幾個穿著道袍的人。王隊長站在最前麵，臉色憔悴，眼窩深陷，顯然這幾天都沒怎麽休息。
    “李炫！”王隊長看到李炫的身影，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你小子你小子還活著！”
    李炫快步走下山坡，王隊長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你沒事吧？受傷了嗎？怎麽進去這麽久？”
    “我沒事，就是有些擦傷。”李炫勉強笑了笑，“王隊，你怎麽親自來了？”
    “我能不來嗎？”王隊長眼睛發紅，“你進去三天沒消息，我都快急瘋了！要不是當地人說鬼霧林有古怪，我早就帶人衝進去了！”
    王隊長身後跟著幾名警官和醫護人員。李炫注意到，其中還有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裏提著醫療箱，正緊張地看著他。
    “我沒事，”李炫勉強笑了笑，“就是有點累。”
    王隊長上下打量著李炫，看到他衣服破爛，身上還有血跡，臉色立刻變了“您受傷了？快，讓醫生檢查一下！”
    兩名醫生立刻上前，扶著李炫坐到救護車旁的擔架上。他們迅速檢查了李炫的傷勢，發現主要是皮外傷和輕微脫水。
    “需要立刻送醫院嗎？”王隊長焦急地問。
    醫生搖搖頭“暫時不用，但需要清理傷口，補充水分和營養。”
    王隊長鬆了口氣，轉向李炫“李先生，您知道您在裏麵待了多久嗎？整整三天！鬼霧林前些年已經進去了幾批地質勘探人員，沒有一個能出來的！我們都以為”
    李炫擺擺手“我明白。鬼霧林裏的時間流逝和外界不同，我感覺隻過了一晚上。”
    醫護人員給李炫清理了傷口，準備注射了抗生素和營養液。王隊長則安排車輛，準備送李炫回最近的警務站休息。
    “先等等。”李炫掙紮著坐起來，“王隊，我有重要情報。”
    王隊長看出事情的嚴重性，揮手示意醫護人員稍等，然後蹲在擔架旁“你說。”
    李炫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在鬼霧林中的發現一一道來——從飛機殘骸中找到的地圖和青銅圓盤，到追蹤佐藤一夥人的蹤跡，再到發現活人祭祀現場和藤原姬的屍體，最後是那個充滿罪惡的地下實驗基地，以及那條被黃泉之氣侵蝕的巨蛇。
    “佐藤一夥人確實來過這裏，”李炫總結道，“但根據我看到的痕跡，他們可能已經遭遇不測。有個很像藤原櫻的女人，叫藤原姬的，自殺身亡，還有幾個東瀛人的屍體，像是被什麽東西殺死的。”
    王隊長臉色凝重“你是說佐藤和赤練姬可能已經死在鬼霧林裏了？”
    “還沒找到。”李炫搖頭，“他們比我先進入實驗基地，很可能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那個藤原姬死很蹊蹺，她是自殺的，還切下了自己的小指這可能是某種儀式。”
    王隊長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你剛才說那個青銅圓盤能給我看看嗎？”
    李炫從背包中取出圓盤遞給王隊長。圓盤上的符文已經黯淡無光，中央的凹槽裏還殘留著一些黑色粉末。
    “這是”王隊長仔細端詳著圓盤，“某種祭祀法器？”
    “很可能是控製‘黃泉眼’的鑰匙。”李炫解釋道，“佐藤他們帶著‘龍心’來到這裏，目的就是打開黃泉眼。藤原姬自殺前取出的東西，很可能就放在這個凹槽裏。”
    王隊長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他們差點就成功了？”
    李炫點點頭“如果不是當年的道門前輩和遊擊隊拚死阻止，再加上那條變異巨蛇的幹擾，佐藤可能已經打開了黃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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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泉眼”岩龍臉色變得凝重，“那是我們彝族的禁忌之地。老人們說，那裏是通往陰間的入口。”
    王隊長見周圍人越聚越多，警員、醫護人員、當地向導都豎著耳朵聽李炫講述，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李先生，這裏人多眼雜，咱們回去再說。”
    李炫點點頭，重新躺回擔架上。醫護人員立刻上前，開始為他清理傷口。當醫生掀開李炫被鮮血浸透的衣襟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李炫的後背上有一道足有二十厘米長的傷口，皮肉外翻，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傷”醫生聲音發顫，“必須立刻縫合！”
    李炫擺擺手“不用，包紮一下就好。”
    醫生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傷口這麽深，不縫合會感染的！”
    王隊長知道李炫不是普通人，連忙打圓場“先按李先生說的做吧，回去再詳細檢查。”
    醫生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點頭，開始為李炫消毒包紮。當他用酒精棉球擦拭傷口時，突然愣住了“這這怎麽可能？”
    隻見那道原本應該鮮血淋漓的傷口，邊緣已經開始結痂，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愈合速度。醫生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他小心地繼續清理，發現傷口雖然看起來很深，但出血已經基本止住，而且周圍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健康的粉紅色。
    “這這不可能啊！”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湊近仔細觀察，“這些傷口看起來至少已經愈合了三四天，可您明明才“”
    李炫心中一凜，知道這是自己修行《天罡正法》帶來的異常恢複能力。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可能是我體質比較特殊吧。”
    醫生將信將疑，但還是為傷口消毒包紮。李炫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正在緩慢流轉，加速傷口的愈合。這種修行帶來的奇異效果，確實無法向普通人解釋。
    王隊長站在一旁，目光複雜地看著李炫。作為多年的老警察，他敏銳地察覺到李炫身上有許多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地方，但此刻他選擇保持沉默。
    “好了，傷口已經處理完畢。”醫生最後檢查了一遍，“不過還是建議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畢竟在那種地方待了三天”
    王隊長見狀，連忙岔開話題“好了，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吧？我們得趕緊回警務站，李先生需要休息。”
    醫護人員雖然滿腹疑問，但還是完成了包紮。李炫被扶上救護車，王隊長親自陪同。車隊緩緩駛離山區，向著最近的警務站駛去。
    車內，王隊長壓低聲音問道“李先生，您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李炫點點頭“千真萬確。鬼霧林深處確實有一個東瀛人建造的地下實驗基地，年代應該是二戰時期。佐藤一夥人帶著‘龍心’進入那裏，就是為了完成當年未完成的實驗——打開黃泉眼。”
    王隊長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黃泉眼到底是什麽？”
    “按照彝族傳說，那是通往陰間的入口。”李炫解釋道，“但從我在實驗基地看到的資料來看，九菊一流認為那是一個能量源泉，能夠無盡的陰氣。他們想利用這種力量製造不死戰士。”
    王隊長倒吸一口冷氣“這這也太瘋狂了！”
    “九菊一流向來如此。”李炫沉聲道，“當年他們在清泉山莊的古井下封印‘龍心’，就是為了汲取龍脈之力。這次搶走‘龍心’，又來到尋找黃泉眼的哀牢山，目的肯定更加邪惡。”
    王隊長思索片刻“您說佐藤和赤練姬可能已經死了？”
    “不確定。”李炫搖頭，“我在裏麵看到了他們的蹤跡，但沒有找到屍體。那個藤原姬確實是自殺了，而且死前切下了自己的小指，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切指”王隊長若有所思，“東瀛黑幫有切指謝罪的習俗，但藤原姬是自殺這不合常理。”
    李炫突然想到什麽“除非她是在送出什麽東西。九菊一流有"血祭傳信"的秘術，通過自殘將重要物品或信息送出險境。”
    王隊長臉色一變“您的意思是那個像藤原姬死前把什麽東西送出去了？”
    “很可能。”李炫點頭，“而且那東西應該很重要，否則她不會用生命為代價。”
    車隊駛入警務站大院，李炫被安排進了一間幹淨整潔的客房。醫護人員再次檢查了他的傷勢，確認沒有大礙後，留下了一些藥物和繃帶。
    王隊長關上門，房間裏隻剩下他和李炫兩人。窗外夕陽的餘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李先生，”王隊長壓低聲音，神色凝重，“您在裏麵還發現了什麽？”
    李炫深吸一口氣，從背包中取出那本日軍實驗日誌和幾張照片，小心翼翼地攤開在桌麵上。昏黃的燈光下，那些泛黃的紙張和模糊的照片顯得格外陰森。
    “王隊，你看這個。”李炫指著日誌上的一段記錄，“昭和十七年八月，東瀛軍方在這裏進行了代號為"黃泉計劃"的秘密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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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隊長湊近查看，雖然看不懂日文，但從那些人體示意圖和密密麻麻的數據記錄中，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
    “他們用活人做實驗？”王隊長聲音發顫。
    李炫點點頭，翻到一頁特別標記的地方“這裏記載了十二名華夏戰俘被注射"黃泉之水"後的反應。七人當場死亡，剩餘五人產生了可怕的變異。”
    照片上是幾個被鐵鏈鎖住的人形生物，皮膚上布滿鱗片，眼睛變成豎瞳，手指變成了利爪。即使隔著幾十年的時光，那種非人的恐怖依然透過照片撲麵而來。
    “天殺的”王隊長拳頭攥得發白，“這幫畜生！”
    “更可怕的是，”李炫又翻到後麵幾頁，“他們發現這種變異可以通過"黃泉眼"增強。日記裏提到，一個叫藤原健次郎的軍官主張直接打開"黃泉眼"，讓士兵沐浴在純陰之氣中。”
    王隊長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成功了？”
    “部分成功了。”李炫指著最後一頁潦草的記錄，“實驗後期失控了，變異的士兵開始攻擊自己人。藤原下令把所有實驗體推進‘黃泉眼’，但井口突然關不上了，有什麽東西從裏麵爬了出來”
    王隊長額頭上滲出冷汗“什麽東西？”
    李炫搖搖頭“日誌到此中斷。但從我在洞裏看到的那些骸骨分布來看，當年這裏應該發生過一場大屠殺，東瀛人、華夏戰俘、遊擊隊和道士，幾乎同歸於盡。”
    他頓了頓，指向另一張照片“這是我在飛機殘骸裏找到的青銅圓盤，應該是某種祭祀法器。根據上麵的符文判斷，它很可能是用來控製‘黃泉眼’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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