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學連忙道：“那個周望海不是去西封山執行任務了嗎？”
    杜西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哦，我把這事給忘了，這可有點麻煩！”
    沈醉學接口道：“要不屬下再堅持堅持，站好這最後一班崗，等著周舵主回交接如何？”
    杜西川笑了：“那個，也行吧，你一直在當副堂主，相關的情況也熟悉，這些事情還是由你來做吧，看周望海這次完成任務的情況再說。”
    老頭趕緊拍起了胸脯：“堂主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在這段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管理好，絕不給你多添一絲麻煩！”
    杜西川點點頭：“哦，那你今天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老頭才似想起什麽，回到醫院門外喊了一聲，立刻有人抱著一大堆資料進入院中，堆到了杜西川的案幾上，然後如同老頭一樣，乖乖地給杜西川行了個禮。
    老頭傻笑著，問杜西川：“堂主，這是這段時間總舵下發的各種文件，以及甘青道各州府白馬寺上傳來的各種情報、還得請大人批閱！”
    杜西川定睛一看，立時嚇了一跳，那名隨從身上帶著的資料有兩大包，幾乎把他的腰都要壓彎了。
    結合此前種種，杜西川明白過來，這老頭明顯不懷好意，想利用自己不懂公務的弱點，趁機拿捏自己！
    他隨口道：“這些文件，你都看過了嗎？”
    老頭彎下腰來，恭恭敬敬地道：“以前甘青道的工作一直是我代為負責的，但是自總堂公布為堂主後，屬下不敢擅越，所以把所有的文件歸集起來，送過來給大人，請大人審閱！”
    杜西川完全已經確定了，這老頭就是想搞事情，他也沒對老頭說話，隻是問一旁的二楞子道：“師弟，昨天的那個老伯，你檢查完了沒有啊？”
    二愣子還沒反應過來：“我檢查完了啊，他的症狀有些複雜，我不敢治，隻好交給師兄您了！”
    杜西川突然很憤怒：“你既然檢查完了，為什麽連一個結果都沒有，直接就扔給我，我怎麽知道你究竟診斷到什麽程度了，治療到什麽程度了？你這樣做事，我還能放心嗎？”
    二愣子傻了，怔怔地看著杜西川，沒反應過來師兄這無名之火究竟來自什麽地方。
    可是老頭聽懂了！
    杜西川在指桑罵槐。
    表麵在說師弟治病，實際是在罵他。
    這讓老頭心頭一縮。
    杜西川的這個行為算不上多高級。
    可是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來說，這樣的拿捏方式，絕不普通！
    自己在這個年齡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老頭努力的回想，好像還在跟自己的同窗一起，想著怎麽對付自己那個古板的老師，至於處理公文，用計的什麽，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想到這裏，老頭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慶王和道衍不是傻瓜，總堂更不可能是傻瓜，兩方都認可杜西川，足以證明杜西川確有過人之處，而一直實際把控習慣了白馬寺以後，他竟然想用杜西川的年齡來拿捏他。
    這完全是失心瘋了。
    他下意識又跪了下去，連聲道：“大人，是屬下該死，屬下錯了，應該把全部文件整理好，提出意見，等待大人審批才是！”
    這一次杜西川沒有上前扶他，反而是白了他一眼：“既然知道錯了，那還不趕緊改正！”
    老頭連忙站起來，可是他立刻發現一個問題，這個醫院太小了，根本就找不到讓他批閱文件的地方，而且這裏人來人往，白馬寺又是一個秘密組織，也不適合在這裏處理文件。
    可問題在於，杜西川根本沒有告訴他在什麽地方處理文件，他剛想提問，猛然發現自己傻了，如果連這樣的問題都要問杜西川，隻能證明這是他蠢，或者說是他還在故意針對杜西川。
    他連忙道：“大人，屬下建議，把白馬寺甘青道分堂設到涼州，聽說大人現在正在讀書，屬下可以辦個師塾，以後大人每天來師塾，既方便大人學習，也方便大人批閱公文。”
    杜西川揮了揮手，隻簡單說道：“去辦吧！”
    那一瞬間，老頭感覺到了來自杜西川的沉重壓力，這是一種上位者的氣質，是作為貴族在經年累月的管理中逐漸積累起來的。
    老頭不明白，明明資料上顯示杜西川隻是一個涼州的小醫士，為什麽能夠擁有一種上位者的冷竣和威勢，讓他下意識地心生畏懼？
    一個念頭跳了出來。
    杜西川絕不是表麵上所顯示那種簡單的身份，而是某個家族甚至王府專門放在這裏培養的，所以才能在小小年齡擁有這種氣質，所以包括白馬寺總部、慶王和道衍，都能認同他。
    這個念頭如醍醐灌頂，一下子讓老頭念頭通過，也讓老頭明白了今後的道路——這個小子以後一定前途光明，自己乖乖給他當好參謀，說不定還能跟著沾光。
    想到這裏，老頭再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向杜西川行了一個禮，回道：“是！大人！”
    正在這時，門口又有聲音喊起，杜西川一聽便是張衛年的聲音，連忙出去迎接，隻見張衛年手上拿著一封文書，對著杜西川大聲道：“西川，恭喜恭喜！”
    杜西川一臉暈乎乎，不解地道：“老師，恭喜？喜從何來？”
    張衛年拿出手上的文書：“恭喜你，喜奪今年涼州城縣試的案首！”
    杜西川更加暈了：“老師，我什麽時候參加過考試了？”
    張衛年道：“前兩天，我不是拿了套卷子讓你來做了嗎？”
    杜西川道：“是啊，可你平時不是經常拿卷子讓我來測試的嗎？有什麽特別的嗎？”
    張衛年笑嘻嘻地道：“涼州城裏沒有什麽讀書人，也沒有時間搞大規模的縣測，我就直接拿試卷讓你來測了，答得極好，你完全可以以涼州縣案首的身份去參加青州府的府試了！”
    杜西川更加暈乎乎的：“按老師的說法，我現在已經是童生了？”
    張衛年連連點頭：“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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