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涼涼看著場上的形勢，雖然杜西川一人在麵對著三十多人，可是三十多人小心翼翼地，生怕多走了一步被杜西川抓走，這個情形，得確像是被杜西川包圍了。
    她咯地一聲笑出了聲：“師弟可真威武！”
    多爾袞有些好奇地問道：“柳姑娘，你為什麽稱杜西川為師弟，你也是在涼州長大的嗎？柳家怎麽舍得把你放在涼州？”
    柳涼涼側過頭，向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將軍大人，我知道您想打聽杜西川的跟腳，可是很抱歉，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柳涼涼雖然比杜西川的年齡還大一些，可是因為學習極道逍遙的關係，臉色稚嫩，宛如孩童，多爾袞不願意與一個小姑娘計較，隻是笑了一笑，也就不再追問。
    在圈中，長蛇陣緩緩移動，如同一張大網，向杜西川包圍而去，一邊的孛兒隻斤氏青年軍官都在大喊：“太不要臉了，有本事就真刀真槍幹啊！”
    杜西川擊蛇七寸，突然一個箭步，已經閃現到長蛇陣中的第六人，一個疤臉軍官麵前，單掌豎起，鼓出一陣狂風，瞬間印在疤臉軍官的胸口。
    那疤臉軍官英勇異常，麵對來掌，不閃不避，反手去抓杜西川的衣襟。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疤臉軍官的胸口被杜西川擊中，可是他的身體被旁邊的人牢牢抓住了，杜西川這一擊，居然隻讓他晃了幾晃，無法擊出圈去。
    疤臉軍官憋著一口要吐出來的鮮血，顧不得胸口發悶，已經抓住了杜西川的胳膊，死死地抱住了，口中大喊道：“抓住了！”
    這句話似是激活了某種封印，頃刻間，整體長蛇的兩端猛地向中間合攏，尤其是疤臉軍官兩側的人，如同一個人形推土機，不顧一切地向中間擠攏，把疤臉軍官擠在中間。
    而他後麵的人眼見擠不上來，便高高躍起，向著所有人的頭頂壓了上去。
    隻一瞬間，現場已經堆出一個巨大的人堆，人足在人堆最上麵的軍官大聲狂笑：“這一下，你又跑到那裏去，老子把你壓成肉泥！”
    多爾袞望過去，場中隻剩下一個巨大的人堆，人頭攢動，手足亂舞，如同一個巨大的怪物，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贏得難看點，但是贏了就好，總算保留了一點麵子。
    他正盤算著，讓古力特給杜西川留著暗傷，最後徹底廢了他，卻見古力特神色惶急，絲毫沒有贏了的喜悅。
    想到剛才種種，多爾袞的心裏突然多了一點懷疑，這個古力特有沒有問題？
    他還沒來得及問話，古力特卻在大喊道：“你們在幹什麽？敵人在哪？”
    那人堆最上的軍官愣了一愣，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古力特，還沒等他問話，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詭異地飛起，落在場外地上，砰地一聲，激起一地灰塵！
    接著，他的身邊不斷地響起啪啪聲，更多的人落在地上，摔得如同一堆爛泥，而剩在場中的人，仍然死死地壓著下麵的人堆，口中大喊道：“壓住了，壓住了，壓死他，別讓他跑了！”
    然後他們一個又一個飛到空中，又落到地上，暈頭轉向，動彈不得！
    一開始就被打出圈外的軍官在外麵看得清清楚楚，在一旁大聲喊道：“你們瘋了嗎？沒壓住，沒壓住，他一直在外麵！”
    人堆這才反應過來，可惜晚了，最後幾個人堪堪掙紮著從地上彈起來，已經被杜西川抓住了身體，扔到了圈外。
    圈子隻剩下中間被壓暈過去的兩個人，兩名愛新覺羅氏的軍官，其中一個正是剛才大喊抓住了的疤臉軍官。
    事實上，在他抱住杜西川的那一瞬，杜西川便已經脫開了身，然後抓住身邊的一個倒黴的軍官塞到了他的手中。
    跟著，疤臉軍官才喊完抓住了，便已被所有人圍在中間，然後和那個倒黴蛋一起壓到最底層，活活暈死了過去。
    杜西川見他在昏迷中仍然死死抓著倒黴蛋不鬆手，也是忍俊不禁，他上前察看，見兩人隻是閉過氣去，倒也沒受重傷，便微微給兩個度了點氣。
    兩人這才醒了過來，口中急急道：“贏了吧，贏了吧?立功了！立功了！\"
    話音未落，兩人又飛了起來，跟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一時暈頭轉向，分不起東南西北。
    杜西川看了看帳前的多爾袞，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徑直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那些一開始就被打出圈的愛新覺羅氏軍官傻傻地站在旁邊，已經忘了自己該有什麽樣的表情。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輸，一支萬人隊最精銳的年輕軍官全部集中在一起，不要臉地搞群毆，怎麽可能打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子？
    可結果是，他們輸了，而且大多數人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輸的，是怎麽做到沒有挨對方一拳的情況下，就做到團滅的？
    所有人都茫然地看著杜西川從圈中走出來，然後自動讓開了一條路，再無一人敢說話，更無一人敢挑釁。
    當一個人的實力已經是高山仰止的時候，再說狠話，隻會像小醜。
    在他身後，孛兒隻斤氏的軍官也忘了喝彩和鼓掌，隻呆呆地看著杜西川，行注目禮。
    一個人對七十多個人實力相當的人，七十多個人竟然沒有堅持到一刻多鍾，這是一個他們根本不敢想象的神話。
    他們之中的許多人甚至做過打算，選擇一個什麽樣的時機出手，把杜西川給保下來，然後又不會引發兩族軍官們的互毆。
    杜西川不理這些，回到自己的座位前，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坐了下來，抓起一塊羊肉，撕了一條，塞進嘴裏，慢慢咀嚼起來。
    西夏的軍隊，在出征的時候會帶一些羊作為補給。
    可以作來食物，可以抱著取暖，甚至還可以......
    草原的羊肉，味道不錯，比涼州那些啃不到嫩草的羊好太多。
    孛兒隻斤氏的軍官中才有人鼓起掌來，很快，掌聲響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