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啊，聽診劉這種濃眉大眼的也叛變革命了。哦，不對，混入革命隊伍裏了啊”。在敦煌縣唯一一家號稱準三星，其實隻是二星級的最高檔的酒店大堂裏，就是上次幾人見麵的地方，王月生跟周周和馮馮坐一起喝茶。名字？嗯，王月生當然問過，但既然周小姐說網絡直播間裏大家都叫她周周，馮小姐這邊自然就隻允許王月生叫她馮馮了。
    “你又亂給人起名字”，周小姐笑道。
    “你當時麵對鏡頭沒看他，不知道他當時從懷裏掏出聽診器時那個派頭有多假。馮馮，他一直如此的，哦，特立獨行嗎？”
    “我怎麽知道。我自己能力不行，家裏又沒後台，隻能應聘這種鳥不拉屎沒人來玩的地方的旅遊局。多少算個事業單位，也隻比你早到這裏三天。旅遊局的人都認不過來呢，何況文物局。而且你也說了，他根本就是頂著文物局頭銜來現場監控的那種地方的人，我更不可能認識了。這下承你的福，敦煌的旅遊業肯定一飛衝天了，我屁股下的這個位子也肯定被人惦記上了，估計呆不穩了”。馮小姐哀怨地瞪了一眼王月生，讓王月生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全民受益、獨害馮馮的罪大惡極之事。
    “你還能力不行！你不知道現在你守在洞口的圖像已經被多少癡男怨女都做成屏保了嗎？真沒想到你還是文武雙全”，王月生趕緊轉換話題，卻不想看到對麵周小姐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翻白翻得起勁，趕緊找補道，“就像周周色藝雙絕一樣”。得，這次翻白眼的變倆了。
    馮小姐的怨念真不是裝出來的。什麽旅遊局的編製算個屁啊，臨時拿來出任務用而已。問題是自己的麵孔一下子曝光了，還成了網紅，這下以後怎麽出外勤啊。難道年紀輕輕就要天天在中台去做那些信息匯總、情報分析？都怪這個王月生，哦，不對，王勝。
    王月生發現不但不能當著一個女生麵誇另一個女生，甚至連誇兩個女生都不行，隻好再次轉移話題，“把咱們轟出去了也就算了。這把人往酒店一送，不讓走算怎麽回事。還給咱們去了屋裏的人都體檢，各種查，把咱們當成什麽了？”
    周小姐笑嘻嘻地道，“這個我知道。咱們肯定是遇見時空穿越了。你沒聽好多人都說嘛，說都記得以前洞裏有好幾萬冊經卷，後來被老外偷走了，這次不知道怎麽給還回來了。你說是不是你家老祖王月生幹的？這穿越時空輸送這麽多東西，沒準就帶了什麽阿爾法、貝塔、伽馬、德爾塔、伊普西隆、斯塔、埃塔、西塔、約塔、卡帕、拉姆達穆、努、克西、歐米克隆、派、柯普、西格瑪、塔歐、約普西隆、賽歐、卡伊、普西和歐米茄射線”。一口氣下來，麵不改色氣不喘。
    “那怕什麽，我老祖早在這道觀裏布下天魔陣，有魔化氫、魔化氦、魔化鋰、魔化鈹、魔化硼、魔化碳、魔化氮、魔化氧、魔化氟、魔化氖、魔化鈉、魔化鎂、魔化鋁、魔化矽、魔化磷、魔化硫、魔化氯、魔化氬、魔化鉀、魔化鈣、魔化鈧、魔化鈦、魔化釩、魔化鉻......哎喲，不行，憋死我了”。王月生拱手敗下陣來。
    周小姐樂得花枝亂顫，馮小姐氣哼哼地說“你倆跟這一個報希臘菜名、一個背化學地理圖呢。要不要我來個圓周率大法把二位封在裏麵，信不信輕輕鬆鬆單章小說字數過百萬？”
    王月生正在喝水解渴，結果一口全噴了出來。三人笑作一團，都感覺自從大學畢業後從未如此輕鬆默契。半晌，周小姐對王月生說，“哎，你不是說你在肯尼亞就喜歡北京台的春妮嘛。聽說昨天她跟著央視第二批人馬來了，你要不要去見見？你現在是國家功臣，估計不用你主動，她自己還想見你呢。肯定沒少走關係，否則北京台的怎麽樣，央視就自己派不出人嗎？”
    王月生無奈道，“不是肯尼亞，是津巴布韋。而且不是我喜歡她，我沒說。是我跟幾個同事出差，在哈拉雷一家中餐廳吃飯，看見院裏一個亭子間有一桌，我同事是她粉絲，一眼就看到了，跟我說是春妮。我近視眼，遠了也看不出什麽模樣，隻能看到一桌人裏就她坐在那裏筆管溜直、有模有樣的。對啊，就跟周周你現在這個做派。話說你們是不是上學練過啊”。
    周周沒有回答他的問話，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窗外院子裏一堆人正熱熱鬧鬧亂亂哄哄地往車上搬東西，嘴裏念念有詞道，“嘖嘖，8k超高清攝像機，配備防塵濾鏡和恒溫箱保護鏡頭，索尼cineata venice 2 + arri signature prie鏡頭組；航拍無人機，大疆atrice 350 rtk的，配備激光雷達測繪模塊；軌道機器人攝像機，德國ovi panther移動拍攝係統；5g+衛星雙路直播車，主用5g網絡，備用衛星傳輸亞洲七號衛星c波段，華為5g基站車 + 中星6d衛星調製器；全息投影解說台，用微軟oens 2 + 虛幻引擎5實時渲染平台。都是我們縣電視台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好東西啊”。說著似乎有口水要掉下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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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月生好奇道“你一眼就看得出那些東西和配置？”
    “怎麽可能，昨天同事把台裏這次配合央視工作的具體安排送到我家，我回家看的，附件裏有他們這次的裝備和人員配置”。
    “哦，這麽多人鬧哄哄的，都幹嘛的？”
    “光央視來的直播組就有32人，有導演組5人，負責全程調度機位、協調環節切換，與省社科院對接內容安全審查；技術組12人，負責設備架設維護含文物保護設備）、信號傳輸保障、電力係統管理；拍攝組8人，負責特種拍攝窟內微距、無人機航拍、軌道移動鏡頭）；解說組3人，主持人+兩位專家考古學家藝術史學者），配備即時文獻檢索終端；導播組4人，負責多畫麵切換、ar特效實時疊加、突發狀況應急導播”。
    “不是，我說你怎麽連括號都背出來了？”
    “沒辦法，天生麗質，過目不忘”。
    “謙虛點你會死啊”。
    “另外還有文物保護組18人，其中環境控製組6人，負責監測並調控窟內微環境，管理氣膜艙運行，應對突發溫濕度波動；文物監護組8人，負責全程監督設備架設、人員動線，審批拍攝區域精確到厘米級）；應急修複組4人，攜帶便攜式修複工具包如壁畫加固劑、紙張脫酸設備），應對意外損傷”。馮小姐不滿地瞥了一眼二人，加入話題道，“文物保護專用設備有微環境監測儀，功能是實時監測洞窟內溫濕度、?濃度、顆粒物p1.02.510），數據接入直播畫麵角標，設備是芬蘭vaisaa iaq多參數監測係統；非接觸式掃描儀，用多光譜成像係統掃描壁畫，避免物理接觸，數據用於直播科普展示，設備是布魯克artax x射線熒光光譜儀 + 瑞士phase one xf相機；應急隔離氣膜艙，用於在開放洞窟外搭建臨時負壓艙，防止外部粉塵進入，配備恒溫恒濕係統，產品是美國yates氣膜建築過濾效率99.97）”。
    馮小姐的小鼻子翹了一下，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一種“誰不會呀”的言外之意，繼續道，“對了，還有後勤保障組25人。其中安全組8人，負責劃定警戒區、管理無人機禁飛範圍，配備生命探測儀防止人員被困洞窟；醫療組3人，負責高原反應急救、沙塵防護配高壓氧艙、洗眼站），與酒泉市醫院建立綠色通道；生活組10人，負責營地搭建距窟區≥500米）、餐食冷鏈供應清真素食專項）、移動廁所管理；交通組4人，負責全地形車調度豐田ux改裝車）、設備運輸配備文物防震包裝車）”。
    王月生雙手合十伸到頭頂，然後上身伏到麵前茶幾上，合著的手掌還分別向周小姐和馮小姐的方向各自扭了扭，口中喊道“小子拜服”。然後忽然道“你們都有工作文件，那我呢？為什麽沒人給我？”
    “你是客人，又不是工作人員！”
    “那我也沒見你倆幹活啊，天天跟我混在一起，一樣的遊手好閑，誰不知道誰呀”。
    “切，縣委書記那天晚上宴請大家的時候不是當著你麵說的嘛，陪好你，就是我倆當前最重要的任務。美不死你”。
    “縣太爺聖明。3100萬捐縣裏了，不要了。你倆工資也不要縣裏發了，我包了。曾經想仗劍走天涯，陪著兩位貌美如花......”嘿，最後兩句王月生居然唱起來了。
    “王大少，別說包我工資了，就是3100萬全給我，也滿足不了我的願望，哼”。
    “什麽願望？願聞其詳”。
    “其實我一直喜歡的是大海，尤其是大航海時代的風帆船。我的夢想就是造一條最漂亮的帆船，她要有西班牙戰艦的撞角，飛剪船的敏捷，用最美的中國絲綢做風帆，用最漂亮的顏色畫滿船舷”。周小姐迷醉地說道，陷入了自己的夢境。
    “不是，周周，怎麽我感覺你說的這條船我在哪裏見過呢？”王月生真的有這種感覺。
    “你倆不對詩啦？開始做夢啦？我以為你們要像那天沙丘上一樣一直酸文假醋地說話呢”。
    “那多累啊。我要真好那口，直接穿到瓊瑤阿姨的小說裏多好！”
    “穿到清朝怎麽不好了？”
    “其他都好，就是走路太累”。王月生脫口而出，然後吃驚地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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