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不斷發燙的手機，唐小薇發間香氛漸漸被冷汗浸透的鹹澀取代。法庭外的鎂光燈依舊刺眼，卻照不亮北極圈發來的這條匿名信息背後的黑暗。手機屏幕映出她緊蹙的眉峰，那些由亂碼與冰原坐標組成的字符，在視網膜上灼燒出暗紅的殘影。林蕭凡伸手擋住蜂擁而至的記者，黑色西裝袖口掠過她手背時，傳來微型錄音器冰涼的金屬觸感 —— 那是他們並肩作戰時養成的老習慣，每個細節都藏著破局的籌碼。
    “蘇總！埃克森美孚股價暴跌引發連鎖反應，華爾街三家對衝基金開始做空新能源板塊！” 助理的全息投影在頭頂炸開，猩紅色的下跌曲線如同割裂天際的閃電。蘇晴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記憶突然閃回十年前的證券交易所：電子屏上的綠色數字瀑布般墜落，父親抓著欄杆的指節泛白如骨，西裝口袋裏露出半截未寫完的遺書。而此刻，她摸到口袋裏的素圈戒指，那道裂痕正硌著掌心的舊疤 —— 那是當年被周明軒砸碎相框時留下的，如今卻成了她絕不退縮的勳章。
    淩晨三點的晴宇總部，全息沙盤將全球能源市場的脈絡投影在穹頂。唐小薇跪坐在地，發絲淩亂地擋住半張臉，銀質眼鏡鏈隨著動作輕晃。她指尖在地麵全息鍵盤上飛速敲擊，代碼在空氣裏流轉成幽藍的光河：“檢測到十五個國家的官網遭到 ddos 攻擊，匿名者組織剛剛認領了針對我們的黑客行動。” 她抬頭時，鏡片後的瞳孔因過度專注收縮成針尖，脖頸處的血管在蒼白皮膚下微微跳動。這個模樣讓蘇晴想起十年前的深夜，那個蜷縮在網吧的少女，用沾著泡麵油漬的手指，通宵幫她恢複被周明軒刪除的財務數據。
    突然，整麵落地窗的智能玻璃變成墨色。尖銳的警報聲刺破寂靜，蘇晴被林蕭凡猛地拽到防彈桌下。他的古龍水混著硝煙味撲麵而來，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別怕。” 爆炸聲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透過桌底縫隙，蘇晴看見那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正站在濃煙中。他左眼閃爍的電子義眼投射出紅色激光，精準切開保險櫃的合金外殼，飛濺的火星在黑暗中劃出詭異的弧線。記憶與現實在此刻重疊 —— 前世周明軒帶著打手砸開林家書房時，也是這樣的硝煙味，這樣令人作嘔的囂張姿態。
    “抓住他！” 蘇晴抄起桌上的量子密鑰發射器，卻被唐小薇死死按住。對方手腕內側的黑客刺青若隱若現：“他們的目標是新研發的石墨烯電池技術！” 她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植入的芯片接口，淡藍色的數據流在皮膚下蜿蜒：“啟動蜂巢防禦係統！” 整棟大樓的地板突然翻轉，暗藏的電磁屏障升起時發出蜂鳴。煙霧中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那個神秘人咒罵著激活反重力裝置，卻被突然升起的量子力場困住雙腿。他掙紮時，戰術腰帶的寒光閃過，蘇晴瞥見上麵刻著的北極熊圖案 —— 和她收到的匿名信息裏的符號一模一樣。
    當他的麵具在纏鬥中碎裂，蘇晴看清那張燒傷的臉下，竟紋著與周明軒相同的家族圖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脖頸後的生物芯片編號，與她在暗網黑市數據庫裏見過的 “幽靈特工” 序列完全吻合。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前世周明軒在監獄裏突然暴斃，獄警的報告寫著 “心髒驟停”，但此刻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手腕內側的電擊灼傷，蘇晴突然意識到 —— 那些被銷毀的監控錄像，那些離奇失蹤的法醫報告，或許都藏著同一個真相。
    “蘇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神秘人在電磁屏障中扭曲著身體，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卻帶著熟悉的嘲諷腔調，“但你以為扳倒埃克森美孚就能高枕無憂？北極圈的冰層下，藏著比你想象中更龐大的棋局。” 他突然扯開襯衫，露出纏滿炸藥的胸膛，金屬雷管在黑暗中泛著冷光，“替我向林蕭凡問好。” 那些炸藥的排列方式，竟與十年前炸毀林家老宅的炸彈如出一轍。
    千鈞一發之際，林蕭凡的聲音在通訊器裏炸響：“快啟動納米泡沫！” 整間辦公室瞬間被銀白色的泡沫填滿，細密的氣泡裹住飛濺的彈片，將爆炸的氣浪緩衝成溫柔的漣漪。當泡沫消散，神秘人早已不見蹤影，隻留下一枚刻著北極熊圖騰的徽章，在滿地狼藉中泛著冷光。徽章邊緣的磨損痕跡顯示，它至少經曆過三次高強度戰鬥。窗外，北極星在雲層後若隱若現，仿佛在嘲笑蘇晴對即將到來風暴的一無所知。而她握緊手中的徽章，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 這場與幽靈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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