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懊惱的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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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的樺樹林,仿佛是一座被詛咒的扭曲黑色迷宮,每一步的挪動,都伴隨著腳下枯枝斷裂發出的尖銳脆響,那聲音如同重錘,狠狠地敲在眾人緊繃的神經上,似是在宣告著死亡的臨近。兩名重傷員無力地趴在壯漢堅實的背上,由他們輪流背負前行,而夜魔隊員們則小心翼翼地輪流背著那沉重的夜視儀電池箱,那電池箱仿佛真成了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弗林斯,換崗。” 威爾斯刻意將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怕驚擾了這片黑暗中潛藏的危險。前方負責探路的夜魔隊員,全身早已結滿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水,宛如從寒冷地獄中爬出的幽靈。他輕輕摘下夜視儀係統,默默遞給下一名戰友,動作間帶著一種疲憊卻又堅毅的默契。
    黎明前的黑暗,濃稠得如同黑色的瀝青,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就在這時,威爾斯猛地高高抬手,刹那間,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定格在原地。他的瞳孔在夜視儀那詭異的綠光映照下急劇收縮 —— 在百米開外的開闊地邊緣,幾縷青煙正以一種極為詭譎的姿態扭曲著緩緩上升,仿佛是從地獄深處伸出的邪惡觸手。而那一片殘骸堆,就像大地之上一道腐爛流膿的巨大傷口。“三點鍾方向,殘骸區有熱源反應。” 弗林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混著口中嗬出的熱氣,瞬間凝結成一片白霧,在這死寂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隊員們迅速而又無聲地散開,如同訓練有素的鬼魅,瞬間形成了嚴密的防禦陣型。威爾斯微微下蹲,用手中的石膏輕輕敲擊樹幹,發出一連串獨特的暗號。聽到信號,兩名隊員立刻架起受傷的士兵,腳步輕盈卻又急促地退至樹後隱蔽起來。緊接著,威爾斯快速蹲下身子,展開那張皺巴巴的地圖。
    隊員們迅速靠攏,用軍大衣將手電筒的光線圍得密不透風,隻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溫暖卻又透著緊張的光暈。借著這微弱的光線,坐標顯示他們已經偏離了原定路線將近一公裏之遠,而距離舊渡河點,至少還需要艱難跋涉兩個小時 —— 然而,東邊的地平線已然泛起了魚肚白,那一抹淡淡的光亮,恰似死神無情的倒計時,每一秒都在無情地逼近。
    “直接渡河。” 威爾斯神情嚴峻,手指用力地戳在地圖上河流的位置,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天亮前必須到達對岸。” 他不經意間瞥見弗林斯緊緊握緊的拳頭,這位跟隨自己長達五年之久的老兵,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欲言又止。他們彼此都再清楚不過,在沒有夜視儀掩護的情況下,貿然出現在開闊地帶,將會麵臨怎樣滅頂之災般的後果。
    幸存的隊員們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貼著戰車殘骸緩緩移動。他們野戰帽下的麵孔,蒙著一層厚厚的硝煙與寒霜,那是戰爭留下的殘酷印記。重傷員被緊緊地用繩索捆在壯漢的背上,傷口滲出的鮮血,在冰冷的棉衣上迅速凝結成了尖銳的冰晶,仿佛是一朵朵盛開在死亡邊緣的血色之花。
    “保持三角隊形。” 威爾斯再次壓低聲音,手中的夜視儀謹慎地掃過河岸的每一處陰影。腐臭的河水肆意地漫過坦克殘骸,半截露出水麵的履帶,依舊保持著扭曲的猙獰模樣。鋼盔下的淤泥裏,隱隱約約露出半截白骨,散發著陰森恐怖的氣息,。就在眾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時,一聲尖銳的俄語喝問突然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破了清晨的薄霧。走在排頭的弗林斯,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但他立刻用流利的烏克蘭語鎮定應答,與此同時,掌心的消音手槍悄然抵住後腰,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渡河的那一刻,威爾斯隻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靴筒如閃電般迅速竄上脊椎,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兩名隊員吃力地架著昏迷不醒的傷員,繩索深深地勒進三人腰間,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深痕。河麵漂浮著的薄霧,此刻竟成了他們唯一的天然屏障,可蹚水時發出的嘩嘩聲,還是無情地驚醒了對岸的警戒哨。刹那間,第一梭子彈如流星般擦著布呂克的鋼盔呼嘯而過,激起的水花砸在威爾斯臉上。
    “分散!快利用殘骸掩護!” 威爾斯一聲令下,整個人如獵豹般敏捷地翻滾著,迅速躲進了一旁 t  34 的底盤之下。密集的子彈如雨點般砸落在裝甲上,瞬間迸濺出一連串耀眼的火星,那清脆的撞擊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幾乎在同一時刻,他目光如炬,迅速組織隊員將所有的煙霧彈朝著河岸奮力扔去。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名隊員身上背著的夜視儀電池箱竟被子彈無情擊穿,綠色的熒光液體如惡魔的血液,混著刺鼻的機油,汩汩地淌進河裏,在水麵上泛起一道道詭異的漣漪。
    那名受傷的夜魔隊員,強忍著劇痛,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那沉重的設備推給身旁的同伴。然而,命運卻並未放過他,一顆流彈呼嘯而至,徑直擊中了他的胸口。他在冰冷的河水中痛苦地掙紮著,卻仍倔強地比出撤退的手勢。直至最後,被那無情的旋渦猛地卷走時,他的手依舊死死地攥著那截斷裂的連接線,仿佛那是他與戰友們最後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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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斯全神貫注地數著槍響的間隙,在河水即將漫過脖頸的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如蛟龍般躍起,帶著身旁三名士兵迅速組成火力組,向著對岸發起猛烈的壓製。手中 stg44 步槍精準的點射,在黎明前如死神揮舞的鐮刀,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線。那一枚枚曳光彈,如同夜空中閃爍的邪惡流星,瞬間照亮了蘇軍哨兵那驚愕不已的麵孔。
    當最後一名重傷員終於被成功拽上河岸時,威爾斯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左腿不知何時被劃開了一道小口,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將冰麵迅速染成了一片詭異的紫色。不過,好在傷口在係統藥水的神奇加持下,正以一種令人匪夷所思卻又緩慢的速度愈合著。他不動聲色地伸手遮住傷口,同時扯起嗓子,對著己方陣地大聲呼喊:“我們是自己人!”
    刹那間,友軍陣地那震耳欲聾的槍聲戛然而止,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威爾斯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撲通” 一聲癱倒在散兵坑裏。他仰望著那灰蒙蒙的天空,眼神中滿是疲憊與劫後餘生的複雜情緒。
    二十二名幸存者渾身濕透,如同從冰窖中爬出的鬼魅,緩緩圍攏過來。他們身上攜帶的兩套夜視裝備,在滿是泥濘的地上閃爍著清冷的幽光,宛如惡魔的眼睛。威爾斯咬著牙,掙紮著起身,隨手扯下一條染血的繃帶,熟練地纏住已經愈合傷口,聲音雖帶著幾分虛弱,卻依舊堅定地命令道:“清點彈藥,立刻架設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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