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幽深而冰冷，漢斯和威爾斯的腳步聲在空蕩的通道裏回蕩著。
    瑞奇托芬的辦公室門前，兩名全副武裝的黨衛軍士兵向他敬禮，隨後推開厚重的防爆門。
    房間內，瑞奇托芬少將背對著門口，站在全息投影前，投影上閃爍著複雜的公式和不斷變化的坐標。他轉過身，製服筆挺，但那雙眼睛——威爾斯從未見過他如此疲憊。
    “上尉。”瑞奇托芬的聲音沙啞，像是很久沒有休息，“抱歉，現在才批準你的調令。”
    威爾斯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
    瑞奇托芬似乎並不在意，他抬手關閉了全息投影，房間裏頓時陷入昏暗，隻有桌角的台燈投下慘白的光。
    “我的競爭對手兼老上司馬西斯博士和他的女兒……”瑞奇托芬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像是在斟酌措辭，“我原本隻是想讓他們消失。”
    威爾斯眉頭一皺。
    “太熟了下不了手，就騙他們傳送到太空，或者別的什麽地方……沒有空氣，直接窒息。”瑞奇托芬的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但命運總是充滿諷刺。”
    “他們被傳送到了月球基地。”
    威爾斯瞳孔一縮。
    “更諷刺的是……”瑞奇托芬的聲音低沉下去，“博士的女兒薩曼莎跑進了那座金字塔。”
    威爾斯記得那座金字塔——月球的古老遺跡，最初他們在那裏發現異常的地方，也是他們一些實驗知識的源頭。
    “她被那些力量腐蝕了。”瑞奇托芬的手指微微顫抖，“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獲得了某種知識，某種力量的傳承。”
    他抬起頭，眼神裏第一次流露出一絲恐懼。
    “她好像成了代言人。”
    威爾斯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所以……”
    “一些經過115元素鍛造的武器、裝備、士兵……”瑞奇托芬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都在她的控製範圍內。”
    威爾斯想起了馬西斯博士實驗裏那些本該死去卻重新站起來的士兵喪屍，那些喪屍士兵都是不可控製的，而現在……
    “她在複仇。”瑞奇托芬低聲道，“在她接受傳承知識之後，她就知道了月球基地的一切。”
    房間陷入死寂。
    幾秒後，威爾斯問道“所以，現在月球基地？”
    “月球基地上的人死的死，剩下的還在抵抗。”瑞奇托芬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但時間不多了。”
    威爾斯盯著他。
    “這就是你把我叫回來的原因？”
    瑞奇托芬沒有回答，隻是從抽屜裏取出那份威爾斯的“賣身契”，推到威爾斯麵前。
    威爾斯掃了一眼，眼神充滿了疑惑。
    “你要我做什麽？”
    "我等下再次帶隊前往月球。"瑞奇托芬終於抬起頭，忽然開口"你負責幫我守住傳送陣。"
    威爾斯點頭，這命令並不意外。但緊接著，瑞奇托芬的眼神變了，像是某種冰冷的憐憫。
    “還有一件事。”他拉開抽屜，取出一份文件，輕輕推到威爾斯麵前。
    威爾斯低頭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份蓋著黨衛軍最高司令部印章的調查報告，上麵清晰地寫著——他的母親是英國的間諜。
    “希姆萊查出來的。”瑞奇托芬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你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兒子，已經被你母親秘密帶去了英國。”
    威爾斯的手指死死攥住文件邊緣。他的喉嚨發緊，像是被人扼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現在德國敗局已定，希姆萊正在和英美接觸談判。”瑞奇托芬繼續說道，語氣裏甚至帶著一絲諷刺，“抓不抓你，已經無所謂了。”
    威爾斯猛地抬頭。
    “所以——”他的聲音嘶啞，“‘賣身契’沒用了，你才告訴我？”
    瑞奇托芬沒有否認，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他低聲道，“但我不在乎你的血統。我隻在乎——你能不能守住傳送陣。”
    “薩曼莎會不斷派喪屍傳送過來，”他轉移了話題，語氣重新變得冷硬，“你的任務是確保它們不會蔓延。如果蘇聯人攻進來，而我還沒回來……”他頓了頓，“你們記得炸毀傳送陣，自行突圍。”
    說完，他從保險櫃裏取出幾卷膠卷，遞給威爾斯。
    “把這些技術資料的後半部分交給英美。”他的聲音低了下去，“能換你們一條命。”
    威爾斯接過膠卷，他忽然覺得荒謬——他，一個黨衛軍上尉，竟然要靠著英國人的血統和敵人的施舍苟活？
    瑞奇托芬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傳送陣的方向。
    “我一定要奪回我的研究基地，如果我回不來……”他的背影頓了頓，“管td的洪水滔天。”
    威爾斯站在原地，手中的膠卷沉甸甸的。
    這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刺耳的呼嘯聲，緊接著一聲巨響震得地麵都在顫抖。漢斯慌慌張張地衝進辦公室，臉色煞白地報告"一架被防空炮擊中的盟軍轟炸機墜毀，直接撞上了實驗大廳！現在電力係統癱瘓，傳送陣可能已經毀了！"
    威爾斯立刻跟著瑞奇托芬衝向實驗大廳。眼前的場景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整個大廳被轟炸機殘骸砸得麵目全非，機翼還斜插在牆壁上，時不時還有零星的爆炸聲從廢墟中傳來。濃煙中隱約可見傳送裝置的殘骸，顯然已經無法修複了。
    瑞奇托芬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喃喃自語道"完了，最後的退路也沒了"轉身就往辦公室跑去。威爾斯聽見他在裏麵瘋狂地撥打電話，聲音時高時低。
    過了約莫半小時，瑞奇托芬陰沉著臉走出來，對威爾斯說"現在隻剩下一條路了——今晚組織突圍，你帶著你的人先去休息，天黑後行動。"
    威爾斯踩滅煙頭，火星濺在碎石上。他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對自己連的貝克士官打了個手勢。"今晚行動，三小時後集合，解散後去基地領取補給。"威爾斯的聲音沙啞低沉。貝克下士眼前一亮，點點頭，帶著隊伍開了。威爾斯回到辦公室正想詢問具體目標，此時瑞奇托芬正在轉動擴音器的旋鈕，他示意威爾斯坐找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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