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它位於蘇聯區域，” 戴安娜指出。
    “島上巡邏並不嚴密，” 紹爾說，“如果我們等到夜幕降臨，應該能輕鬆進入。” 他頓了頓，“我以前就這麽幹過。”
    “我們得限製一下人數，” 戴安娜說，“你、我，還有威爾斯。就我們三個。”
    “不行，” 奧特說，“這無法接受。”
    奧特至今仍對她闖入他家、打擾聖誕慶祝活動一事耿耿於懷，但他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了。如果她沒有在那裏剛好遇到威爾斯，他可能早就沒命了。
    “阿麗亞德涅說得對，” 威爾斯說，“我們不能讓太多人四處行動。”
    “所以我們其他人就坐在這裏，看你們誰能回來？” 奧特說。
    “你似乎忘了，如果我想讓你們都死，你們早就死了，” 戴安娜提醒他。
    “這樣吧，” 瑞奇托芬說，“我去，卡爾，你留在這裏。你相信我，對吧？”
    卡爾點點頭，“是的，” 他說，“我相信你。”
    戴安娜對奧特的糾纏越來越不耐煩。她似乎也知道奧特是個帝國餘孽，而且還沒機會和威爾斯討論此事。
    “那就這麽定了，” 威爾斯搶在奧特繼續提出其他要求之前說道，“準備一下，我們就出發。”
    其他人散開四處準備的時候，威爾斯跟戴安娜對視了一下，氣氛一下子就尷尬起來了。沉默了片刻，威爾斯正打算編什麽理由解釋他突然出現在卡爾家裏的時候，索爾朝他們走來，暫時打斷了即將到來的對話。“天快黑了，” 他說，“咱們該動身了。”
    四人離開屋子，上了奧特的車。瑞奇托芬駕車，紹爾坐在副駕駛座，戴安娜和威爾斯坐在後座。一路上，他們默默駛向市中心，在離博物館島不遠處停下。此時，天色已完全暗下來，雪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這倒正合威爾斯的心意，積雪能起到很好的掩護作用。
    紹爾說得沒錯，博物館島不見蘇聯軍隊巡邏的身影。其他人也並不意外，戰爭期間，博物館遭受轟炸，所有貴重物品早在之前就已被轉移。如今，這些建築無人問津，無人看守。最具風險的，當屬通往博物館島的那一小段橋路，但即便如此，也並非難以逾越。沒過幾分鍾，他們便站在了新博物館的廢墟前。
    紹爾沒有絲毫猶豫，沿著通往前門的短短台階拾級而上。到處都是被雪覆蓋的碎石，與其說這是走進一棟建築，倒更像是走進了一個山洞。
    一進門，他們便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仔細查看內部的損毀狀況。轟炸的痕跡斷裂的柱子、牆壁上的破洞，還有從天花板縫隙飄落而下的雪花。紹爾引領著他們，穿過這片幾年前的景象，沿著一條仿佛能穿越時空的走廊前行。這個博物館即使部分損毀，那份宏偉的氣勢依舊不減。
    在走廊盡頭，紹爾拐進了一個畫廊。這裏的牆壁被煙火熏得漆黑。他們穿過畫廊，終於來到另一扇門前。門後是樓梯間，紹爾率先走下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這樓梯通往僅供工作人員出入的房間。” 紹爾一邊解釋，一邊沿著樓梯往下走，一層、兩層、三層。每下一層，黑暗便愈發深沉。在最底層，紹爾帶他們穿過另一扇門，又沿著一條走廊前行。此刻，他們身處博物館內一處極有可能從未被遊客踏足的地方。這裏位於地下，損毀程度相對較小，然而，這些房間看上去幾乎被洗劫一空。
    “蘇聯人把能找到的值錢玩意兒都拿走了。” 紹爾說。
    他領著眾人走進一間看似幾乎空無一物的辦公室，裏麵僅有一張桌子，地上散落著一些文件。威爾斯與戴安娜又對視了一眼，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圈套，或是被誘入了某種陷阱。他頓時警惕起來，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他看得出來，戴安娜也同樣如此，盡管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紹爾走到房間深處的一個壁櫥前，打開門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響，紹爾再次現身，並示意他們進去看看。
    戴安娜和威爾斯走上前，朝衣櫃裏張望。衣櫃裏橫著一根橫杆，原本掛外套的地方空空蕩蕩，不過，本該是靠背的位置，此刻卻出現了一個開口。
    “是電梯。” 威爾斯說。
    “這電梯一次隻能容納兩人。” 紹爾解釋道，“我得先下去一趟，去打開下麵的門。誰跟我一起？”
    戴安娜看向威爾斯，她既不放心紹爾脫離他們的視線，也不願讓瑞奇托芬和她待在一起。
    “長官，你先下去。” 威爾斯又轉身對戴安娜說道，“然後你和我再下去。怎麽樣？”
    “行。”
    “我會把電梯升上來接你們。” 瑞奇托芬和紹爾一同走進電梯時，紹爾說道，“裏麵隻有一個按鈕，按下去就行。”
    電梯下降時發出叮當的聲響。幾分鍾後，電梯返回。戴安娜走進電梯，威爾斯緊跟其後。兩人緊緊擠在一起，電梯空間極為狹小。威爾斯伸手按下唯一的按鈕，電梯門緩緩關上。電梯下降過程中，威爾斯聽著戴安娜在身旁的呼吸聲。
    “你覺得我們會發現什麽？” 威爾斯問她。
    “我也不清楚。” 她答道，“說不定什麽都沒有。”
    “或許是德國最高的機密。” 電梯停下時，威爾斯說道。
    門緩緩滑開，他們走進一個方形房間，威爾斯估計邊長約 8 米。牆壁上擺滿了櫃子。電梯門在他們身後再度關上。
    “我們現在地下多深了？” 威爾斯環顧房間，向紹爾問道。
    “大概 60 米。” 戴安娜說。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不對嗎？” 戴安娜說。
    “沒錯。” 紹爾說，“這座博物館建於 1843 年到 1855 年之間。這個房間最初是用來存放對溫度和光線敏感的物品，後來，它成了大當家研究團隊收集的一些物品的藏匿處，以滿足他的癖好。”
    紹爾的語氣透著些許不屑，威爾斯不禁問道“你不相信這些發現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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