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台階。
    正在拍照的林小玲，餘光瞥見徐萬裏手持羊角錘，滿臉凶狠地衝來，被嚇得一屁股坐地上，小臉煞白，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你幹...幹嘛？”
    “幾點開的門？”
    徐萬裏的目光警惕著外麵，左手放在開關門的按鈕鍵上，時刻準備按下去。
    昨晚，他一直盯著玻璃窗外。
    淩晨三點多，實在是困得不行，比在流水線上夜班還累人。
    不小心就打了個盹。
    再次睜開眼，停車場邊緣，幾棵景觀樹的樹葉凝結有一層白霜，地麵的野草也或多或少結有薄冰，幾個衣著時尚的大學生跑到樹下，挑選合適的位置，角度，不停的拍照留念。
    似乎沒有危險。
    “我...我們六點多就起來了。”
    林小玲乖巧的回答。
    由不得不乖巧。
    明晃晃的不鏽鋼羊角錘，距離她腦門不足半米，仿佛下一秒就要砸下來一樣，被用力地握住。
    “六點？”
    徐萬裏眉頭一皺。
    抬頭看向大巴的液晶顯示屏，八點十八分。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她們沒有受到襲擊？
    “你們沒有被奇怪的人攻擊嗎？”
    “沒有。”
    “你們一直在外麵？”
    “對啊，我們六點起來，先到服務區的廁所洗漱，然後回來放毛巾，再到服務區吃個早餐，覺得無聊，就回來拍照了。”
    林小玲一股腦把早上做的事說出來。
    早上吃豆漿油條，十六塊，男朋友吃肉包鹹粥，二十一塊，閨蜜吃紅糖饅頭南瓜粥，十五塊......
    說的很詳細。
    在采用笨拙的辦法拖延時間。
    “不應該啊。”
    徐萬裏眉頭緊皺。
    昨天晚上，醉漢在外停留不足一分鍾就遭到怪物的襲擊。
    這些人逗留起碼一個小時，沒一人受傷，甚至沒有人看到那隻怪物，地麵遺留的血跡也沒人在意。
    血跡的事倒好理解。
    那個婦女的額頭血流不止，被送往服務區的過程大家都知道，所以地麵有血很正常。
    但...那隻怪物呢？
    “人多？白天？”
    徐萬裏想到兩種可能。
    可他沒辦法確定。
    不過，這些信息暫時不重要。
    寒冬末日初降，紙幣還具備交易價值。
    而大家尚未察覺到事情跟食物的重要性，徐萬裏可以搶先一步，到服務區購買一批生活的必需品，再依靠屯屯鼠空間的返還功能，苟到網上出現對付怪物的辦法為止。
    “不好意思，昨晚夢到外麵到處都是喪屍，有點睡懵了。”
    “你沒被嚇到吧？”
    “這樣，我請你們喝豆漿，壓壓驚。”
    說完，便將羊角錘別在腰間，彎腰拉起賴在地上的林小玲，路過一臉懵的餘思晗時，順手把她也帶走。
    徐萬裏也不顧兩人的反應，拽著兩人的衣服快步走向服務區便利店。
    他擔心遇到那隻怪物，不敢獨行。
    “叮咚，歡迎光臨。”
    剛踏入便利店，自動感應鈴聲就響起。
    這個便利店的商品價格，比加油站便利店貴。
    可特殊時期，寧願多花點錢，求個心安。
    “請你們喝咖啡吧。”
    徐萬裏到冰箱拿十幾瓶星巴克，結完賬就塞到餘思晗手裏。
    正準備去采購，忽然想到未來幾天都需要有人陪同，張嘴就要說話。
    “哼！”
    林小玲反應過來。
    氣呼呼地離開，去找男友訴說。
    餘思晗朝徐萬裏點點頭，才快步跟上閨蜜的步伐，防止事情鬧大。
    “開搞。”
    徐萬裏樂得如此，他不擅長跟人打交道。
    在收銀台提個購物籃，徑直走向貨架挑選高能量，高熱量的商品。
    像巧克力棒，桶裝麥麗素，罐裝八寶粥，真空包裝的雞翅雞腿等，一樣拿兩份，作為維持生命特征的食物來源；飲料則購買咖啡，紅牛，尖叫，牛奶等功能性飲料。
    礦泉水就挑貴的拿。
    “居然有牙膏牙刷？”
    售賣充電線跟手機支架的貨櫃上，擺放著幾支牙刷牙膏。
    二話不說就放進購物籃。
    按照正常的車程，他們淩晨五點多就能抵達清來市，然後吃個早餐各回各家回家。
    所以沒帶牙膏牙刷。
    現在，正好解決洗漱問題。
    “為什麽不一樣商品買一件呢？”
    徐萬裏動作一停。
    屯屯鼠空間返還的時長，根據不同的物品而定。
    紙幣一分鍾返還一倍，黃瓜是三小時一倍，其它東西的返還時長還不確定。
    而他也不知道具體要買什麽物資，為什麽不各買一點，順便測試屯屯鼠空間的返還時長？
    “全買一份！”
    說幹就幹。
    徐萬裏走到前台，把前麵拿的主要食物放下，又提一個空的購物籃，沿著貨架一件一件拿商品，裝滿購物籃就回到前台，讓前台大姐先掃碼，再繼續掃蕩商品。
    一圈下來足足花費十多分鍾。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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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逼啊兄弟！”
    兩個駝背聳肩的小青年走進便利店，嘖嘖稱奇。
    “買這麽多東西。”
    “這發票比我命都長了。”
    一個腳步虛浮，穿著牛仔外套的青年，拿起延伸到地麵的發票打量一會，又隨手放下。
    他看著徐萬裏吊兒郎當地說道，“兄弟，請我們抽根煙唄，你買那麽多也不差一兩包煙是不是？”
    說著，他指著擠滿櫃台的商品，得意地猜測。
    “你應該是搞自媒體的吧？”
    “在哪個平台，我叫我的粉絲給你點點關注。”
    “對了，我的id叫清來火蛇哥，六萬粉絲，怎麽樣，夠抵你兩包煙錢吧？”
    說著，便伸手拿走兩包價值五十塊以上的香煙。
    這家夥舉著手裏的兩包煙，對收銀大姐朝徐萬裏的方向努努嘴。
    意思很明顯。
    “......”
    收銀大姐看向徐萬裏。
    徐萬裏平淡道，“我不認識他。”
    “怎麽，不給麵子？”
    火蛇哥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得陰沉。
    他跟同伴兩人一左一右上前幾步，圍住徐萬裏，目光直直盯著徐萬裏，頗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換成經曆少的人，很容易被唬住。
    可惜，徐萬裏對這套早就免疫了。
    廠裏的車間人員流動性極大，導致大家有脾氣就發，誰也不慣著誰。
    這兩個精神小夥...不入流。
    “滾！”
    徐萬裏毫不客氣地嗬斥。
    “臥尼瑪！”
    “行，你等著。”
    小弟擼起袖子就要掰頭掰頭。
    火蛇哥注意到徐萬裏腰間的羊角錘，一把拽住小弟，丟下兩包沒拿熱乎的煙果斷離去。
    “等一下。”
    徐萬裏出聲喊住他們。
    “艸，你想怎樣？！”
    火蛇哥的聲音提高幾分。
    他有點怕怕的。
    這家夥就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誰帶著羊角錘到處跑？
    如果帶根棒球棍，帶把西瓜刀，他還真不慫。
    經常挨打的人應該知道，被西瓜刀砍幾刀，被棒球棍打幾下不容易致命。
    可羊角錘不同，一錘下去有可能西瓜爆汁的啊。
    擱誰誰不怕。
    “別緊張。”
    徐萬裏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笑眯著眼。
    “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不是找麻煩啊。
    火蛇哥心裏鬆口氣。
    “什麽忙。”
    “幫我搬下東西，完事我給你們一人一包煙，怎麽樣？”
    “行。”
    兩個小青年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收銀台上的東西看起來多，實際並不沉。
    停車場的地方又不大，來回幾趟撐死幾百米的路程。
    走幾百米就能掙兩包煙，相當於是白撿的便宜了。
    “多少錢？”
    “你好，一共一千一百六十六塊五。”
    “一千多？”
    徐萬裏頗為驚訝。
    他還以為得好幾千呢，沒想到才一千出頭。
    這麽說，餘額還很有富餘。
    伸手指著收銀台後麵的煙酒。
    “那些香煙跟酒水一樣來一份，香煙一樣來一條，酒水一樣來一箱，各種飲料也一樣來一箱，礦泉水多點，來五件吧。”
    “確...確定嗎？”收銀大姐嘴巴微張。
    “確定。”
    “好，請您稍等。”
    確定顧客的購買意願。
    收銀大姐轉身打開下麵的貨櫃，往外一條一條的拿香煙，又到裏麵的儲物室一箱一箱搬酒水。
    除煙，酒，水外，徐萬裏把前台桌麵上的東西也各買一份，像口香糖，小雨傘等等，統統買一份帶走。
    反正有苦力，索性一次性買齊活。
    “你好，一共五萬兩千一百零一十一塊一。”
    香煙占據大頭，花費大概兩萬五。
    兩箱五糧液跟兩箱茅台兩萬多，加上其它零零散散，一共五萬兩千多。
    “刷卡吧。”
    徐萬裏麵色複雜。
    倒不是心疼，而是不習慣這種花錢的方式。
    好吧，也有點心疼。
    一年工資就這樣花出去了。
    不過無所謂，再過幾天就是一串沒有價值的數字，也算是發揮最後的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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