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著座椅上的秋衣憑空消失，徐萬裏還是忍不住暗暗稱奇。
    旋即不浪費時間，沿著座椅一排排檢查。
    “找到了！”
    很快，徐萬裏就停在中間偏後的位置——行李艙內部入口。
    大巴內部有一排應急座椅，可以讓車廂裏的乘客直接進入行李艙，存取行李。
    現在，他不敢一個人在外逗留，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把堆積在過道上的食物一件一件放入行李艙。
    折騰十幾分鍾扳倒座椅，拉開鐵製的艙蓋，再一箱箱的搬運。
    花費半個多小時，才把全部食物放進行李艙。
    “呼。”
    徐萬裏略微疲倦的回到駕駛座休息。
    開一罐紅牛補充能量，思索接下來的計劃。
    外麵的濃霧不散，溫度持續降低，停靠緊急車道的駕乘人員也將陸陸續續抵達。
    人數增多，服務區的食物又得不到補充，不出幾天就會爆發糧食危機。
    但最嚴重的問題，不是水和食物。
    而是那隻隱藏在濃霧中的怪物！
    那隻怪物不解決，或是具備感染能力的話，他們就不可能安全的離開服務區......
    “阿西吧，是誰把垃圾扔到我的帕拉梅拉引擎蓋上的？！”
    外麵傳來一道蹩腳的話語。
    徐萬裏的思緒被打斷，抬頭看向前麵的停車位。
    隔著一道半米左右的綠化帶，一輛嶄新的寶石藍轎跑停在對麵。
    “有種做沒種承認是吧？！”
    “阿西吧！”
    “低賤的民工，你們是不是男人？！”
    轎跑旁，一個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瘦小男人，撐著雨傘朝服務區大廳的方向怒吼，不時飆幾句泡菜國的語言。
    副駕駛位置。
    一個身高一米六，胸懷大器的嬌小女生走下來。
    女生看一眼引擎蓋。
    見上麵就一個受雨水浸濕的空塑料袋，不由有些無奈。
    這個泡菜國男友對她很好，家裏非常有錢。
    可惜，對其他同胞總是帶著一種不好的成見。
    “這個垃圾袋說不定是風吹來的，別生氣。”
    “誒，寶寶你怎麽不打傘，快回車上去，外麵冷。”
    男人似乎很疼惜女生。
    立即撐著傘上前，將手中的雨傘向女生傾斜，柔聲柔氣地哄著女生。
    然後也不再進行無差別謾罵，滿臉笑容地逗女生開心，一起朝服務區大廳走去。
    “他們要去服務區？”
    徐萬裏收回目光。
    快速按下開門按鈕，衝下車小跑跟上兩人。
    對女生找一個泡菜國男友，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前幾年在羊城擰螺絲，見過太多變著花樣倒貼黑洲人的生物，早就鍛煉出非同一般的免疫力了。
    “嗯？”
    聽到後麵傳來的急促腳步聲。
    泡菜國男人轉身，順勢將女生攬入懷中護住，滿臉敵意地盯著來人。
    “你想幹嘛？”
    “我去服務區大廳。”
    徐萬裏帶著黑色鴨舌帽，一手摸向後腰的羊角錘，雙眼打量四周。
    盡管猜測那隻怪物白天不狩獵，他也不敢放鬆半分警惕。
    可他這副模樣，令泡菜國男人聯想到某個雨夜殺人魔，內心蔓延出恐懼的情緒，腳步後退一步，攬住女生肩膀的手，也變成貼著對方後背。
    “那你別跟著我們，離遠一點。”
    或許是受男友價值觀的影響，女生看向徐萬裏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明顯的嫌棄。
    她對男性同胞不帶成見。
    前提是，身份跟地位相差不大。
    而眼前的徐萬裏，一身打扮加起來不超過五百塊，顯然不值得讓她客氣的對待。
    “你說得對。”
    徐萬裏認可地點頭。
    他看一眼這個顏值八十多分，個頭嬌小卻優勢驚人的女生，又看一眼瘦弱矮小的泡菜國男人。
    語氣平靜的回複。
    “人跟動物確實不能靠得太近。”
    徐萬裏不擅長罵人。
    為避免衝突，他習慣不管對方說什麽，先讚同，再把對方侮辱人的話，套在對方或對方家屬身上。
    學以致用。
    說完，徐萬裏注意到前麵幾米的轎車有人走下來，便快步越過兩人，小跑跟上去。
    這一次很順利，並未遭到歧視。
    他跟對方結伴前往大廳，一路上不說話，也沒有其它眼神交流。
    這很好。
    不過，早上霧氣更加濃鬱。
    三十多米的距離，失去霓虹燈作為辨別方向的參照物，兩人險些走錯方向，多繞小半圈才看到若隱若現的服務區建築。
    抵達大廳。
    徐萬裏裹著衣服直奔螺螄粉店，一口氣點下所有想吃的東西。
    “靚仔，來一碗三兩螺螄粉，加個煎蛋加個炸蛋，再加一個鹵豬蹄，一份螺螄肉，多少錢？”
    這一次，他要豪橫一把！
    同時，也體驗到不問價格就點菜的感覺。
    爽！
    “不好意思，鹵豬蹄跟螺螄肉昨晚賣完了，炸蛋也還沒來得及做，隻有煎蛋你看可以嗎？”
    服務員的聲音把徐萬裏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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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徐萬裏很生氣。
    難得不看價格奢侈一把，你跟我說啥都沒有，隻有煎蛋？
    煎蛋不是標配嗎？
    不過，他沒有為難服務員。
    “昨晚生意那麽好？”
    “嗯，聽說三點多的時候又來一批客人，他們把店裏剩下的菜全買了。”
    服務員是白班。
    他接班時聽同事說的。
    想想也正常，服務區的幾家餐飲店，就螺螄粉店是二十四小時出售熱乎食物的。
    那些人大半夜頂著風寒抵達，可不就想吃口熱騰騰的嗎。
    “又來一批？”
    徐萬裏扭頭環顧大廳一眼。
    這才注意到各個角落躺著不少新麵孔，和衣而睡，占據大部分的桌椅。
    “那就來一份加兩個煎蛋的吧。”
    “好的，您稍等。”
    幾分鍾後。
    徐萬裏端著新鮮出鍋的螺螄粉找一處空座。
    吃飯間，目光不經意地打量周圍顧客。
    這些人麵帶憂色，不少人或重或輕的咳嗽幾聲，對食物沒有半分食欲，癱坐在座椅上愣愣出神，體征正常的人，大多在不停的刷手機，收集跟討論網上的最新消息。
    但沒人提到有關怪物的事情。
    “那隻怪物就襲擊醉漢一個人？”
    徐萬裏略微鬆口氣。
    怪物不多，對他而言是個好消息。
    以大廳內的人數優勢，那隻怪物再厲害，也能找到對付的辦法。
    “不好了！”
    大廳角落的座椅處，一名好心的婦女給大巴司機換止血藥，驚恐的發現大巴司機已經沒有呼吸了。
    “他...死了！”
    “死了？！”
    幾名年齡稍大的男人快速圍上前，伸手檢查大巴司機的氣息跟脈搏，又學著電影裏的醫生，打開大巴司機的眼皮查看瞳孔。
    最終確認大巴司機已經死亡。
    對於這個結果，大家並不覺得意外。
    可內心跟道德備受煎熬。
    不少人在想，如果昨晚冒險將大巴司機送往最近的市區醫院接受治療，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他們...是不是間接的凶手？
    “等救援人員到來吧。”
    一個中年男人神色複雜地收回手。
    他看向服務廳的百來號人，沉聲道，“中午溫度升高，霧氣就會散去，到時候高速解封，救援人員很快就能到來，大家先給執法人員報案，按照執法人員的吩咐來處理吧。”
    這個決定，得到眾人的一致認同。
    一個年輕的女人小聲開口。
    “我早上撥打好幾次報警電話，可那邊一直提示正在通話中......”
    “通話中？”
    聽到此話的人均是一愣。
    隨即紛紛拿出手機嚐試撥打。
    無一例外，話筒傳來正在通話中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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