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謝忠黍清清嗓門，壓低聲線使聲音變得低沉。
    “你同學關掉水龍頭關，大家現在沒有生活用水，作為懲罰，你們需要交出食物彌補大家的損失。”
    “誰親眼看到我同學關水龍頭的？關的時候水龍頭還有沒有水流出來？洗手台的水漬有人檢查過嗎？”
    餘思晗不停地詢問。
    其實，她剛睡醒，尚未搞清楚狀況。
    問幾個問題打探事情經過，順便拖點時間捋清楚核心問題。
    “大家應該知道，南方的水管是不做防寒保護的，誰敢保證開著水龍頭，水管就能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溫裏，一直讓水保持流動？”
    “我看到的！”
    “你？”
    餘思晗直視著對方，目光冷淡。
    “一個人的證詞不具備有效性，你說你親眼看到，我還說我們十幾個人看到你關的呢。”
    “臭婊子，你這是胡攪蠻纏！你那個同學都承認關掉水龍頭了！”
    “......”
    餘思晗沒有理會氣急敗壞的婦女。
    偏頭看到躲在後麵的林小玲，以及不說話的蕭皓，心裏大致捋清楚事情的緣由了。
    沒得洗。
    那就避重就輕。
    繼續跟婦女掰扯，直到大家的情緒逐漸激動，餘思晗才適時做出退讓。
    “誰關的水龍頭你們找誰負責。”
    誰惹禍誰負責。
    如此，其他同學保住各自的食物。
    然後一人接濟一點惹禍的人，對各自的生活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餘思晗，你讓我一個人負責？！”
    林小玲一臉失望地大聲質問。
    眼瞅著其他同學快要同意，她也不需要受到責罰。
    偏偏餘思晗反對，直言讓她獨自承擔責任。
    這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嗎？
    “我們不是說好要共渡難關的嗎，怎麽遇到點問題你就退縮呢？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上次拿你一點食物分給小孩，你就記恨我？還是說你就那麽希望我被趕出去？！”
    說得好！
    謝忠黍恨不得拍手叫好。
    他跟婦女的口才，明顯說不過餘思晗。
    正愁該如何將事情往嚴重的方麵說，結果林小玲一句話就讓餘思晗陷入兩難的境地。
    這番話換個人來說，絕對起不到類似的效果。
    唯獨林小玲。
    作為蕭皓的女友，又跟餘思晗是閨蜜。
    她說出來的份量足以令大學生團體，徹底崩離。
    “這是一點困難嗎？”
    餘思晗的太陽穴直突突。
    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不管林小玲有沒有關掉全部的水龍頭，就咬死關了一個。
    有蕭皓幾個男同學在，那些人不敢對她如何。
    對峙一會再服個軟，賠點食物，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就行。
    不可能被趕出服務區。
    否則，角落處躺的十幾個受傷人員，天天吃著大家辛辛苦苦帶回來的食物，為什麽沒人說把他們趕出去？
    不就是擔心魚死網破，擔心有人在絕望下做出同歸於盡的舉動嗎！
    可林小玲不僅是智商不行，心理素質更是差得離譜。
    “我是真看錯你了！”
    林小玲沒有給餘思晗繼續周旋的機會，氣鼓鼓地回到男友身後，一副徹底失望的模樣。
    自從私自拿餘思晗的食物分給小孩，兩人就沒有說過話，林小玲很主觀的認為，餘思晗對她懷恨在心，想借此機會報複。
    她覺得，隻有男友會無條件的保護，信任她。
    “呼。”
    餘思晗徹底對林小玲失望。
    而令她真正心累的，是蕭皓等人的沉默。
    深吸幾口氣平複高血壓，扭頭看向其他同學。
    “你們同意交出食物？”
    “......”
    十來個同學看向對麵沉默的蕭皓。
    見蕭皓不說話，大家就知道答案了。
    他們又看一眼餘思晗。
    猶豫許久，女生們決定選擇相信蕭皓。
    蕭皓是男生。
    在如今的環境裏，選擇跟隨男生是更明智的做法，關乎生命，她們不想感情用事。
    “我聽蕭皓的。”
    “同意。”
    “對不起，思晗......”
    “......”
    幾個女同學相繼表態。
    兩個女同學倒是懂得感恩。
    “我們前天向餘思晗借了兩份自熱火鍋，說好今天還她的，扣除兩份自熱火鍋，剩下的物資就聽蕭皓的安排吧。”
    “......”
    幾個男同學相視一眼。
    他們沒有說話。
    作為男生，肯定是選擇蕭皓的。
    “事情你們都聽到了，除她的食物跟她們償還的份額外，我們的食物拿出來補償大家。”
    蕭皓一錘定音。
    實際上，他是在賭氣。
    明知道餘思晗的方案是最優解，依舊做出背道而馳的決定。
    寧願疏遠，孤立，甚至是摧毀餘思晗，也不願看到餘思晗撲到其他男人的懷抱。
    蕭皓是年輕人。
    當然不認為自己比徐萬裏差。
    幻想著有朝一日，餘思晗可以意識到他的重要性，從而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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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這是你們自己選的。”
    餘思晗轉身朝二樓走去。
    這件事後，她算是跟同學們分道揚鑣了。
    “哎。”
    謝忠黍幽幽歎口氣。
    一臉遺憾地看著一行年輕人。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回宿舍把食物拿下來吧，我相信你們的為人，就不派人監督了。”
    表麵惋惜，實則臉上的笑容難以掩飾。
    林小玲犯眾怒，餘思晗被同學孤立。
    這兩個目標，謝忠黍無需多費心思就能順利哄騙到手。
    可惜，目前的天氣不好。
    天氣太冷，壓根沒有那方麵的欲望，起碼得等溫度回升到零下十多度，或是把漢堡店改造成適合居住的小型避難所，才能行魚水之樂。
    “......”
    這樣的結果，雙方均有人不情願。
    學生一方的人，不想跟蕭皓起衝突，零散人員一方跟梁有財等團隊，也不想駁謝忠黍的顏麵。
    彼此恨恨地掃一眼躲在後麵的林小玲，便各自回到火盆前取暖。
    失去自來水，大家就要考慮飲用水問題。
    幸好，昨晚有人拿出十箱八寶粥交易物資。
    他們可以拿八寶粥的鐵罐裝點積雪，然後放到火盆邊上融化燒開，解決飲用水的問題。
    麻煩的是廁所，沒有水，廁所裏的味道會很衝，大廳又是半封閉空間......
    “他們的食物我要分一半！”
    白季董帶著幾個早餐店員工走來。
    他做的是售賣熱水生意。
    自來水被凍結，損失最慘重的人是他。
    白季董不想得罪謝忠黍，更不願白白承擔巨大的損失！
    “現在停水我沒辦法燒熱水賣，他們的食物我要分一半。”
    “你？”
    謝忠黍好似看小醜的眼神，戲謔的看著白季董，漫不經心道，“你先問問大家有沒有意見吧，大家沒有意見，不，有三成人數讚同，我們就同意分一半給你。”
    話音剛落。
    周圍本就不滿的人立即對著白季董破口大罵。
    “你想你嗎的美事呢？！”
    “昨晚一杯熱水賣五十塊錢，比那個快餐店老板還黑心！”
    “停水沒得掙，又把主意打到食物上了？”
    “草擬嗎！”
    “他們的食物你一點也撈不到，我說的！”
    “對，這種敗類就不能讓他吃太飽。”
    “瑪德，不說我還不記得，一提起來，我就要跟你好好嘮嘮......”
    “......”
    一行人不懷好意的圍住白季董幾人。
    供水台的熱水一直供應不上，大家多多少少被白季董坑過，前兩天價格小貴也能接受，可昨晚價格暴漲，一杯一百毫升的熱水售價五十塊，裝滿礦泉水瓶就是二百五！
    哪怕他們已經不太在意錢，也感覺十分憋屈。
    白季董明碼標價，買賣全憑個人意願。
    他們也沒辦法。
    可好死不死，白季董在停水時提出索要大量食物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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