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王曦琴見兮兮鬆口和他說話，連忙接住她的話題，“西紐城其實沒什麽本地人，新建的城嘛，那些在自己家裏混不下去的去了很多。”
    兮兮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這算還好？”
    “對呀！”王曦琴超喜歡兮兮翻白眼的樣子，像極了她懷裏抱著的大胖貓。他揉了揉兮兮的腦袋，“你放心，那裏就是個集鎮，我說了算。”
    得，兮兮聽懂了，除了在當地混不下去的，就是王曦琴的人。那李睿在西紐城十多年，隻怕早就跟王曦琴沆瀣一氣了吧。
    “應該是我說了算才對。”她一邊給貓咪紮小辮，一邊不滿的糾正王曦琴。“我是領主。”
    “嗯，你說得都對。”王曦琴著迷的看著兮兮認真的給貓紮辮子，將兮兮攬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輕說，“隻要你跟我一條心，我都聽你的。”
    “怎麽算一條心？跟星書一起看風景吃飯算不算一條心？有好姐妹算不算一條心？”她越說越生氣，“星書就是我的好姐妹，柳星畫也是。”
    王曦琴皺了皺眉“星書就……還行，柳星畫就……”他見兮兮的臉又要拉下來，急忙笑道，“你說是就是。”
    說完這話他又有點後悔，琢磨了片刻，正色道“就一條，你們說笑吃飯都行，不能有過分的舉動。特別是柳星畫，你是主，他是奴。要是他再敢和在大京時那樣摟摟抱抱的，我把他切成八塊喂毛山君。”
    王曦琴的聲音最後都帶了冰碴子味道了，讓兮兮完全相信他是會說到做到的。這讓她想起初到這個世界時的那個夢。她臉疼的咧咧嘴，心說原來這人那時候就生氣了，忍到現在終於不裝了。
    兮兮下意識的離王曦琴遠點，偏偏王曦琴察覺了。這讓他有些惱，偏又沒辦法衝兮兮發出來。他往她身邊湊了湊，反而離她更近了。
    “夜深了。”他說。
    兮兮知道王曦琴想幹什麽，她很困倦了，卻不想睡，隻好繼續聊天。“毛山君不是雪山怪獸嗎？要你喂？”
    “無名大森林裏的毛山君有時會出來傷人，我們哥幾個沒事的時候會去圍獵。隻要是抓到活的，就養起來。養得久了，也蠻好玩的。”
    兮兮想到自己剛學的馴獸曲，把自己的口琴放進嘴裏吹起來，她先對貓咪吹，貓咪卻很討厭這曲子，伸爪子來抓，兮兮就放它跑掉了。
    她趁機不顯山不露水的脫離王曦琴的懷抱，來到窗前逗引外麵的鳥。一隻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的鳥兒和著她的音樂唱起歌來，卻是一隻名叫“霧歌者”的報信鳥。
    霧歌者是冰月山山神殿用來傳信的鳥，它的羽毛會隨著周圍的環境變色，非收信人很難看到它。這吸引了王曦琴的目光。
    “它唱了什麽？”
    兮兮困惑的說“它說‘神明已知道’。”她問王曦琴，“是師父讓它來傳信的？什麽意思？”
    “冰月山神殿的霧歌者，都養在大祭司那裏，師父不用它傳信。”
    王曦琴和兮兮無語對望，冰月山大祭司，他們與這位老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大皇姑的骨灰如何安葬。
    “神明知道什麽？”
    王曦琴沒有回答兮兮的問題，顯然大祭司是拒絕了那封以兮兮名義發出去的請求信。
    “大祭司是西羅人？”
    “大祭司不會受任何凡俗的影響。”王曦琴斬釘截鐵的說，“他是專注傾聽上天聲音的人。他的眼裏隻有神殿。”
    雖然兮兮知道王曦琴說的都是真的，可她現在真的很討厭他對神殿的虔誠，和無條件的維護。
    官內侍眼見兩個人馬上就要吵架，暗地裏衝楊星書搖搖頭。楊星書懂他的意思“瞧，我說對了吧？離遠一點準沒錯。”
    官內侍打了個哈欠，楊星書見狀，不滿的對王曦琴說“哥哥大半夜的過來，不能好好說話就回吧！大人累了，別打擾大人休息。”
    楊星書這偏架拉的，連官內侍都笑了。合著隻有“哥哥不能好好說話”？兮兮也掩口輕笑，跑到楊星書跟前，拉著他的胳膊搖啊搖。王曦琴委屈的張了張嘴，又合上了。人家是“好姐妹”，他還能說什麽？
    官內侍笑道“王子可有好的辦法？說來聽聽。”
    王曦琴說“入土為安。”
    他看了一眼官內侍，“有妖殺妖，魔擋殺魔。”
    官內侍沒有吭聲。“神明已知道”，說明地下沒有什麽好事。大皇姑究竟做了什麽，地下是什麽狀況，沒有人知道。
    女帝為了掩蓋文氏罪惡，已經埋葬了一個領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京皇室與文氏已經是不可分割，更何況文淵是仙界盟主，無論他是不是瘋子，滅不掉打不過就隻能阻止，直到神明將他收走。
    女帝對一直和自己不睦的皇姐如此追封，還世襲罔替，就是在安撫郡主，希望自己這位和她母親一樣瘋的甥女安分一點，沒想到首先不安分的是甥女婿。
    “去把文大人請來，”官內侍吩咐楊星書，“這不是小事，請他來商議一下。”
    讓官內侍意想不到的，是文星棋完全讚同王曦琴的意見。不要說官內侍，連王曦琴都眯起了眼睛，盯了文星棋一眼。
    文星棋看了王曦琴一眼，知道他二人吵架了，對兮兮說“郡主不用擔心，下葬時，星棋願陪郡主一起下地宮。”
    王曦琴不樂意了，什麽意思？我們隻是吵架拌嘴而已，誰家夫妻不吵架？哪裏就輪到你了？
    不過，地宮情形複雜，文星棋是元嬰境高手，多一個強者做幫手總是好的。他把到了嘴邊的反對重新咽了下去，笑道“這不必多說，作為女婿，肯定大家都去。”
    他邊說著，邊看了楊星書一眼，“你覺得如何？”
    楊星書連連點頭，淚水差點湧了出來。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有機會，送母親最後一程。他感激的衝王曦琴作了一揖，既是為了藏住潮濕的眼睛，又是打心裏真心的感謝。
    官內侍笑道“皇姑殿下以親王禮下葬，需要去的人很多，老朽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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