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撫過這些文字，激動的手指都顫抖起來。呼吸變得急促。這的確是一門專門修煉骨骼變化的奇功。
    楊星書說“這門奇功共分九重境界，每突破一重，身體柔韌度便會有質的飛躍。”
    "第一重，柔骨境..."兮兮沒理睬楊星書說什麽，自顧自閱讀修煉法門。這一路走來，她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沒錯，她是郡主，是親王，但歸根結底，她就是王曦琴所說的“吉祥物”。沒錯這個詞是她告訴王曦琴的，卻恰恰契合了她的處境。
    她才不要做需要人保護的熊貓，她要做就做能咬人的貓熊。而且她也不是熊貓，熊貓貴重在數量稀少，不可替代，她卻跟穆領主和大皇姑一樣，看似不可一世，實際上隨時可以被化為齏粉，再也沒人提起。
    隻有變強才能無可替代，像她身邊的王曦琴、文星棋、楊星書，或者更遠更強大一點，像莫山主，像文淵。
    她暗暗盤算過，自己元嬰境修為，隻要不參與仙家爭鬥就不必太急於去提升，反而是技能，音律和修為可以互相促進，的確是一個正途，但在元嬰境下殺傷力依舊不夠。
    依著王曦琴自己的說法，他的武器是把琴。但他的琴是把冰琴，他看似沒有練幽冥玄冰掌，但他的琴聲之所以殺傷力很大，卻依舊是將幽冥之氣與掌風進行了融合。
    而且這把琴是可以變化的，可以隨時變成一把冰刀，甚至可以變成軟鞭，如今他又和自己一起習練了星河幻影步，身形變幻莫測，可攻可守，這才能說出“妖擋殺妖，魔擋殺魔”這樣的話來。
    如果完全隻走音律的路子，那除非是到了高級修行階段，以音律調動天地之力，才能有這麽強的殺傷力。那這裏的整個世界，能達到這個境界的，隻有區區數人。
    即便是這區區數人，如莫山主，在年輕時候，為了殺敵，也在修習幽冥玄冰掌。即使到了現在的境界，對幽冥玄冰掌的使用，是越來越強了，而不是放棄了。
    而且，要想達到這個境界，是必須要入內門的。不然，凡塵俗世的幹擾，實在是太大。但為了修行而修行，不是兮兮想要的。
    靈堂內長明燈發出微弱的光，靈柩旁楊星書在安靜的往火盆裏添紙，火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些蒼白的膚色帶了幾許紅潤。
    兮兮走到另一側跪坐下來，按照玉簡指引，她先要引導靈氣遊走全身骨骼，使其軟化重組。
    "呃啊——"第一次嚐試，劇烈的疼痛讓兮兮幾乎昏厥。她感覺每一根骨頭都在被無形的手扭曲、拉長，然後重新拚接。汗水浸透衣衫，她忍不住的叫出聲來。
    “怎麽了？”
    王曦琴聽到兮兮痛苦的聲音，轉眼間就進了門，見兮兮咬緊了嘴唇拚命忍著痛，滿腦門的冷汗直往下流淌。
    他不滿的看了無動於衷的楊星書一眼，不過想到他其實是在祭奠母親，就把這份不滿壓下去，關切的過來查看。
    楊星書這才平靜的對王曦琴說“她想練縮骨功試試，哥哥不要打擾。”
    “縮骨功？”王曦琴明白了，“兮兮能練？”
    “能啊。”楊星書說，“她的靈脈，與我的靈脈，我是說以前的靈脈完全契合，完全彌補了我以前靈脈的不足，所以可以稱之為天命靈脈。什麽功法都可以練。”
    王曦琴懂了，冷笑道“控心術也可以嗎？”
    楊星書往火盆裏遞紙的手滯了一下，他明白王曦琴的意思，是說自己在用控心術控製兮兮。
    他恨恨的抬起頭“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早就說過，別以自己的惡意，去揣測別人。控心術不是萬能術。”
    他沒說出來的話，就是“如果她不在意我說的話，我是控製不了她的。”
    隻是這句話雖然解氣，但肯定會被追問“你說了什麽”，雖然他隻是陳述事實，卻依然有挑撥離間別人夫妻之嫌，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王曦琴卻覺得，楊星書的意思是說，他沒有用控心術控製兮兮。他覺得這個說法很合理，因為楊星書比兮兮修為差的遠了，的確很難控製兮兮。
    於是他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多心，我隻是拿控心術打個比方。縮骨功和控心術，都非常需要先天資質的契合。”
    楊星書點點頭，表示接受他的解釋“那當然了，練到什麽程度，就看她的造化了，但總是沒什麽壞處。”
    王曦琴聽明白了楊星書的意思，就是兮兮能練所有功法，但什麽都想要的結果，往往是什麽都隻會皮毛。
    不過他想，雖然理論上來說，這樣什麽都練不如術業有專攻，但雪山山係仙門功法多如牛毛，誰知道哪種功法是兮兮擅長且喜歡的呢？試一試也不是什麽壞事。等她找到自己想練又擅長練的，自己自然就會一直練下去。
    隻是，王曦琴太了解曦月了，他疑惑的笑道“跟你學習需要什麽代價？你說就是。”
    楊星書冷笑道“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兮兮是你的私有財產。可即便你是郡馬，你也隻是正君。你有資格代替她問我這個問題嗎？我不是外人，是郡主側君。”
    他擺擺手製止王曦琴馬上就要跳起來的怒意，“你別生氣，我知道，離了大京這些都不算。我就是跟兮兮投緣，就想把這個功法教給她。總行吧？”他指了指麵前的靈柩，“你看，我們是同一個母親。”
    楊星書說完，眼睛就潮濕了。
    王曦琴見他如此，心也就軟了。而且兮兮也說過，他們是姐妹。他和兮兮剛因為這些有的沒的吵了一架，想想就很煩，也不想再吵了。於是他就幹脆閉嘴。
    楊星書見他不吭聲了，冷冷的問“你剛才走來走去，在測算什麽？”
    王曦琴看了他一眼，說“皇姑殿下就要下葬了，下葬完地宮就要完全封死。地下的聲音呢？是不是地牢裏還有活人？那不是慎刑司先前報的‘地下有聲音’嗎？如今不提就是沒有了？你是想現在就查明真相，還是想等到下葬那天，看我直接跟文星棋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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