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琴身形如鬼魅般貼近，霜冥劍直刺黑煞背上傷口。極寒之氣順著劍鋒灌入怪獸體內，黑煞全身一僵，動作瞬間遲緩。
    "張瑾！"王曦琴高喊。
    "明白！"張瑾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以全身靈力注入劍身，赫炎劍帶著火焰，刺入黑煞大張的口中，直貫後腦。
    黑煞的軀體劇烈抽搐了幾下，終於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它最後掙紮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四周安靜下來，兩人卻不敢鬆懈，外麵還有一隻毛山君。張瑾原本的傷口經過這一戰又開始流血，王曦琴也不知何時被這妖獸劃出一道大口子，染紅了白衣，觸目驚心。
    他掏出丹藥兩人再次服下，去查看被那妖獸啃食的屍體。這屍體腦袋被毛山君拍碎了，腦漿已經被吸食幹淨。
    “看來是被一巴掌拍死的，”張瑾做驗屍是老手了，他戴上手套，一邊像翻看一堆破布一樣，翻看眼前血腥不堪的屍體，一邊對王曦琴說
    “從殘留的軀幹和衣服的碎片來看，這是個專門被投喂進來，喂這隻毛山君的食物。”
    盡管王曦琴也養毛山君，知道這東西隻吃活物。但他聽到用活人投喂，依舊覺得很惡心。
    “何以見得？”
    張瑾說“你看他的手筋腳筋都被挑了，毛山君不可能幹這事情，顯然是來這裏之前就被廢了。廢人哪可能自己進來，肯定是被人扔進來的。”
    “衣服碎片呢？”
    張瑾從屍身上扯下一大塊被血染紅了的布，展示給王曦琴看。離得近了，可以看到上麵有個殘缺的雪花圖案。
    王曦琴明白了，“中留花善堂？”
    張瑾點點頭，“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花善堂。”
    王曦琴“用不著知道。”
    中留的花善堂雖然多，還煞有介事的搞了個行會，這個雪花圖案，就是行會的標識。但據說實際上都是一個人，或者說一夥人開的。
    但這隻是“據說”，而且也沒人知道這夥人裏麵都有誰。
    王曦琴突然覺得毛骨悚然，他進入這個通道，是因為他感受到了兮兮和慕佳的氣息，可他們進來了這麽久，根本沒有發現他們兩人的蹤跡。
    還有那聲果兒的慘叫，果兒怎麽可能到這裏來？他居然就信了。不會是有什麽人用幻術故意把他引到這裏來的吧？這裏既然有專門飼養的毛山君，就不會隻有這兩隻，說不定還有第三隻、第四隻……
    中留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更是個深不見底的大陷坑。有人故意引他來此，還留下這麽明顯的痕跡，這怎麽看都沒安好心。在沒弄清楚之前，自己還是離的遠一些為好。
    不過，經此一役，有張瑾見證，這個地下通道，差點留下夢姑部王子的性命，那就和夢姑部更沒什麽關係了。
    夢姑部的地位，就是因為夢姑部和大京是同一人種，同一語言，甚至連各種製度，都是從大京演變而來，隻是大京後來有了女帝，夢姑部不再繼續跟著學了而已。
    這樣夢姑部就成了連接大京與西邊這些部落國家的紐帶，才有了存在的必要，在老太太銷聲匿跡以後，繼續立足，繼續繁榮富足。以夢姑部現在的實力，是絕對不能得罪大京的。
    “我們出去吧，”王曦琴低聲說，“這裏血腥味這麽重，再吸引來更多的毛山君，我們不一定對付得了。”
    張瑾點點頭，兩人順著來時路輕手輕腳的往回走。可直至走到來時的那道門邊上，也沒有遇到先前那隻毛山君。
    “跑了？”這倒是個好借口，王曦琴想，趁著還沒走到西關，張瑾什麽都不知道，原路返回，才是上策。
    “我們回去吧。”他對張瑾說，“我可不想再打毛山君了。”他看向黑洞洞的未知，“這裏就是個養毛山君的地方，我在夢姑部也有一個。”
    張瑾巴不得有這一聲，他原本就有傷，眼下有點支撐不住了。他指了指王曦琴的戒指，“我走不動了，進去歇歇。”
    王曦琴也巴不得他進來，他迅速順原路返回，換掉衣服，把鍾樓恢複原狀。
    待他回到領主府的時候，驚奇的看到，不僅兮兮和楊星書回來了，她們居然還帶回了慕佳。
    慕佳躺在花園的躺椅上，除了神情有些萎靡不振，人瘦了許多，其他一切正常，居然連皮外傷都沒受一點。
    而且在王曦琴看來，慕佳的精神不振，就是為了留果兒在他身邊伺候他的，此刻果兒正細心的給他喂一碗蒸蛋羹。
    慕佳有著蒼白如象牙雕琢的麵容，金綠色的瞳孔如一隻貓，唇極薄，血色淺淡。
    “你終於肯理我一理了。”他此刻對果兒說，聲音低柔如絲綢滑過刀刃，王曦琴卻覺得裏麵帶著某種壓抑的狂熱。
    王曦琴在慕佳身邊坐了下來，冷眼看著慕佳，在心裏暗自搖頭，不知道慕佳究竟喜歡果兒什麽。
    慕佳的身形修長優雅，卻因最近不見天日而顯得過分蒼白，指節分明的手上纏繞著細細的金鏈，末端綴著幾顆暗紅的寶石，像凝固的血珠。
    黑色長袍裹著他單薄的身軀，衣襟微敞，露出鎖骨上一道陳年疤痕——那是他親手刻下的誓言，為了果兒。
    當王曦琴靠近他在他身邊坐下時，慕佳皺了皺眉。“你身上好臭。”他說，“去洗個澡再來和我說話。”
    兮兮於是好脾氣的拉著王曦琴去洗澡，“他身子弱，聞不得你身上的藥味和血腥氣，你就讓讓他吧。”
    王曦琴剛要離開，就見慕佳纖細的手指撫過果兒的臉頰，“果兒，”他輕聲呢喃，金綠色的瞳孔收縮，如貓科動物盯上獵物，“你以後是我的人了，我會永遠……永遠保護你的。”
    這話讓兮兮很不舒服，特別是果兒看起來並不認可他的話。心說這位的“永遠”，不會是囚籠，是枷鎖，是至死方休的占有吧？
    她示意吳嬸在這裏守著，自己帶王曦琴去洗澡。給王曦琴講自己遇到慕佳的事情。
    原來，慕佳還真的是被果兒找到的，確切的說，是和果兒一直形影不離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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