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星畫！”兮兮驚喜不已，她想了想，對王曦琴笑道，“你讓他來的？”
    王曦琴順著兮兮的視線看過去，柳星畫正慌不迭的把自己隱藏在人群中。王曦琴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楊星書把他叫來的吧。”
    楊星書今天一身夢姑部當地人的裝扮，淹沒在高大的夢姑部漢子裏麵，反倒不如柳星畫顯眼。
    “楊……”兮兮想到了什麽，笑道，“我想起來了，你說過，你把星畫推給了曦月。”她一臉八卦，“那他們，是不是……”她突然想到，曦月以前的身體不就是自己嗎？那……
    果然，王曦琴的臉突然變得很難看。想到柳星畫每次見了自己都很親昵，兮兮不由得笑了起來，她抬起手，衝著楊星書和柳星畫招了招手。
    兮兮的笑容這麽燦爛，附近的人見了，都以為是在衝自己笑，不自覺的跟著她笑了起來，有人邊揮手邊激動的高喊“王妃在對我笑！”
    旁邊的女人一本正經的給他糾正“王妃是對王子笑呢！他們那麽恩愛！”
    也有人質疑“為什麽八王子生氣了的樣子？”
    王曦琴於是重新收拾心情，把以前的糟心事忘掉，輕輕攬住兮兮的肩膀，微笑著向歡呼的人群揮手致意。
    “那是曦月看上了楊星書在先，”王曦琴給兮兮發腹語，“或者說，她看上了楊星書最聽她擺布，能讓她有借口留在大京。她就是不想跟我回夢姑部。”
    這好像也挺正常的，兮兮在心裏想。如果早知道是現在這個樣子，她也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不回夢姑部。
    “所以，你就極力給她推薦柳星畫？但柳星畫比你差遠了，根本就做不了你的代餐。”
    王曦琴轉頭認真的審視兮兮，然後開心的笑了起來，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你真是個有眼光的可愛女人。”
    這一吻再次引來歡呼，接著有亮光一閃接著一閃，劈裏啪啦的被人拍了一通。兮兮剛想本能的擋臉不讓人亂拍，接著腦袋裏電光一閃，差點驚叫起來。
    她一下子就轉向那照相的人的來處，看到楊星書正一臉驚奇的上下擺弄一個長方形的——平板電腦！
    兮兮好想把那平板電腦搶過來，可惜馬車很快就從楊星書身邊駛過，然後拐進了大廣場，廣場上綠草如茵，與遠處的雪山和蔚藍的天空相映。
    王曦琴道“前麵的雪山不是冰月山，是冰月山的山前丘陵，叫西耤丘。冰月山的外門弟子，就在西耤丘讀書學習。”
    廣場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人看到馬車，都往馬路盡頭聚集過去，隻是不再是看熱鬧的普通人，而是盛裝等候的賓客。
    馬路的盡頭，是一棟紅色金邊圓頂的高大建築，“那是冰月山神殿。”
    神殿在低沉的號角聲中蘇醒，正午金色的陽光穿過古老的石柱，在斑駁的地麵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兮兮站在神殿偏室的銅鏡前，神殿侍女們正為她做最後的裝扮。這些侍女們來自西邊這片廣袤土地的全境，她們自願把自己奉獻給神殿。
    兮兮望著鏡中的自己——大紅的赤焰鳳凰嫁衣層層疊疊如雲般包裹著她纖細的身軀，黑發被盤成傳統的赤焰輪盤發，點綴著精致的發飾。
    "王妃今天真美。"給她換衣服的老侍女眼眶微紅，手指輕顫地為她係上最後一根衣帶，"就像當年的王後一樣。"
    “王後？”兮兮驚訝的看向侍女，自己從未見過王曦琴的母親。
    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接著紙門被輕輕拉開，一位身披用褪色繩結編成的法衣，腰間懸掛著青銅鈴鐺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的皮膚如同被風化的經卷紙，布滿深褐色的老年斑與龜裂紋路，他的手指關節腫大如古樹瘤，指甲透明如雲母片。
    老者的左眼顯然已盲，渾濁如蒙灰的月光石，右眼卻異常清澈，瞳孔深處有星芒狀的金色光點。
    "時間到了。"
    冰月山神殿正殿比兮兮夢中的雪蓮山神殿更加莊嚴，數百支蠟燭將空間照得通明，空氣中彌漫著檀香與白梅混合的香氣。殿中央的神像——緣結之神手持紅繩，麵容慈悲地俯視著前來祈求姻緣的眾生。
    兮兮的目光卻立刻被站在神像前的那個人吸引。王曦琴身穿大紅色玄天麒麟袍，挺拔如鬆的背影在燭光中投下長長的影子。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銳利的眉眼在看到兮兮的瞬間柔和下來。
    他向她伸出手，兮兮將微微顫抖的手指放入他的掌心。王曦琴的手上有常年習武留下的繭，卻溫暖得讓她想落淚。
    "緊張嗎？"他低聲問，聲音隻有她能聽見。
    兮兮輕輕搖頭，卻在看到神像的眼睛時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那石雕的眼睛仿佛突然有了生命，正凝視著他們。
    大祭司開始吟誦古老的祝詞，聲音在神殿中回蕩。兮兮和王曦琴並肩跪在神像前，聽著那些傳承千年的誓言。
    當念到"無論疾病健康，富貴貧窮"時，兮兮感到王曦琴的小指悄悄勾住了她的，這個孩子氣的小動作讓她差點笑出聲來。
    "請新人交換信物。"
    兮兮不知道儀式還有這一項，她想了想，從脖頸上摘下一根用紅繩串起的紅色石頭。這是她初來這個世界時，倉促中伸手抓到的東西。
    王曦琴驚訝的接過這塊石頭，石頭在他手心裏亮了起來。王曦琴笑了起來，取出一把短刀，刀鞘上鑲滿了寶石花——正是兮兮曾經見過的，王曦琴用來吃肉的那把短刀。
    "我母親留給我的刀。"他將短刀放入兮兮手中，"從今以後，我的刀與心都交由你保管。"
    就在兮兮即將接過短刀的瞬間，神殿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燭火瘋狂搖曳，幾支蠟燭倒下熄滅。神像發出刺目的光芒，一道裂縫從底座向上蔓延。
    "這是？"王曦琴立刻將兮兮護在身後，手裏多了一支冰化成的軟鞭。
    大祭司的臉色變得極為凝重。"緣結之神在示警。"他快步走到神像前查看，然後轉向兩人，目光複雜，"你們的結合……觸動了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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