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諫？”兮兮詫異的問，“兵諫誰？”
    她所知道的，是大皇姑在自己的母親，也就是上任皇帝下令停戰以後，依舊想繼續南攻，被自己人出賣丟了兵權，回西紐城封地直到最後去世。
    所以，“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王曦琴無奈的說“這是戲，不是真事兒……事實上沒有兵諫這回事，是她要南攻，但手下人都不想打仗了，所以……”
    兮兮看著樓下鑼鼓喧天，小星琪扮演的大皇姑，很聽勸的跟著王梓裏扮演的“王夫”回了家，共同治理封地，與鄰居和睦相處，一派安靜祥和的局麵。
    她不由得冷笑“這出戲要是按你說的演，王梓裏就不用出場了。”
    王曦琴懂兮兮的意思，譏諷的笑道“呦，我以為你跟人家同車一路，早就聽完這個故事了，原來你不知道王梓裏在扮演誰？”
    “同車一路”，兮兮接著明白王曦琴在說誰了。她不由得也跟著他笑了起來，“你裝什麽傻呀，他要是肯自己講這一段，就不是文星棋了。”
    王曦琴撓了撓頭，暗自竊喜終於有個人來給自己擋刀了，他覺得自己不如再補上一刀，給他紮結實了。
    “你說的是，看來這個人是二十年前，靠出賣主子，轉身支持當今女帝獲得進入大京仕途的機會；十年前又靠著妖族打通了經脈，然後他轉身就出賣妖族，獲得了修行所需的功法。”
    “不過，”王曦琴沉吟，這裏有個對不上的地方。“師父給他看過，說他是個廢材。也就是說，雖然他打通了經脈，也獲得了修行功法……”
    王曦琴不屑的冷笑起來，“卻依舊是廢材……他果然是廢材中的廢材啊！”
    兮兮很不喜歡王曦琴這瞧不起人的樣子，暗想文星棋讀書厲害啊！腦袋瓜子也真的很夠用了。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的輕視傲慢，他才如此偏執吧。
    她不滿的替文星棋找補，“你確定他是突然到了元嬰境？不是藏拙？”
    王曦琴卻搖了搖頭，“師父不可能看錯。”
    於是兮兮把前後發生的事情又重新梳理了一遍，“他是在阿良去見文淵，反對文淵的做法以後，突然到了元嬰境的。文淵當時說要讓阿良回神殿去，阿良就說想勸師父重新分配仙界資源，可師父顯然沒見到阿良啊。”
    “肯定是要有備而來，”王曦琴沉吟良久，最後突然站了起來，“那個跟著羊時達進夢姑部的文良，既不是阿良，也不是文星棋，而是跟慕佳和雪芽一樣，是兩個人的合成。”
    羊時達一行人此時正順冷河北上，按理說過了霧沼，就是新修的大路，但冷河卻是灃水的分支，斜斜的從灃涭流出，直奔下遊而去。
    這樣還省了走陸路的各種關卡，還有一路上的高山絕壁。
    “夢姑部境內多高山絕壁，”羊時達對文良說，“主要人口集中在夢姑、銀錦、西狩、畎耕和灃涭五個大城，夢姑城是國都，灃涭是神都，向來由原配柳王後家打理，現由八王子，也就是世子掌管，另外三個大城分別是二、六、八三個成年王子掌管。”
    “那世子豈不是管兩座城了？”
    “算是吧，但灃涭是冰月山西耤丘所在地，向來有神都之稱。隻是莫山主不過問凡塵之事，灃涭的事情，就由他的徒弟八王子來代管。”
    “原來如此。”文良點頭，“也就是說，如果冰月山換了山主，灃涭由誰來管就不一定。”
    羊時達嚇了一跳，嗔道“不要亂講話好不好！莫山主是西境定海神針！馬上就要入境了，以後莫要議論仙山之事！神明都知道的！”
    文良聞言色變，慚愧低頭不語。
    王曦琴和兮兮回到夢姑城的時候，羊時達的商隊也到了夢姑城。
    "羊大哥，這次咱們帶的貨，能換回多少胡商的寶石和香料？"
    商隊裏，一位名叫趙三郎的年輕人湊上前來，臉上寫滿期待。這是他第一次隨隊遠行，眼中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天真。
    羊時達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塊羊皮地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各條商路和交易點。
    "夢姑部是大京屬國，不是胡人。他們主上也和我們一樣，是大安人。雖然地方不算大，但地處要衝，是東西各國商旅必經之地。當然了，這裏胡商很多，咱們這次帶的南安新出的薄胎瓷器，還有那些繡著孔雀紋的絲綢，定能賣個好價錢。"
    隨著距離拉近，夢姑城逐漸清晰。還沒到城門口，就已經人流如織，有牽著駱駝的商旅，有推著小車的農夫，還有穿著鮮豔服飾的舞女。
    "看那城門上！"趙三郎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地指著前方。
    羊時達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隻見城門正中懸掛著一麵銅鏡，就像一隻巨大的眼睛，在掃視周圍。
    羊時達的眼睛眯了起來，“那是什麽？以前來的時候沒有這個。”
    文良在旁回答“那是蛇眼，據說能照出心懷不軌者的真麵目。”
    羊時達點點頭，盯了一眼文良，又對身後的人說道“西境與南境和東境不一樣，出門在外，唯有謹言慎行，和氣生財，不可與人口角，節外生枝。”
    商隊緩緩接近城門，空氣中飄散著孜然、肉桂和烤肉的香氣，耳邊傳來聽不懂的和聽得懂的語言，還有好聽的和難聽的節奏奇特的音樂。
    文良本想問問這些長相不同語言不同的人都是哪裏人，接著想到中留城裏的半人半獸，就覺得其實這裏還好。
    "停下！"一名衛兵上前攔住商隊，用帶著濃重口音的大安語言問道："從哪裏來？帶什麽貨物？"
    羊時達從懷中取出通關文牒，恭敬地遞上："我們從南安來，帶著絲綢、瓷器和茶葉，這是南安朝廷頒發的通關文書。"
    衛兵仔細檢查文書，又打量了一番商隊成員，這才點頭放行："入城稅每人五文，每駝十文。城內禁止私鬥，日落前必須找到住處，宵禁後不得在街上遊蕩。"
    然後他們被另一名衛兵指揮著排成長隊，挨個經過蛇眼。文良眼看著前麵有個女子被蛇眼擊中，接著就被衛兵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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