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牆映著午後三點的陽光，“喵茶物語”網紅奶茶店的霓虹燈招牌在街角格外刺眼。張三昊拎著帆布包站在門口，鼻尖縈繞著芝士奶蓋的甜膩氣息，卻隱隱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腐臭味——那是屍油混著人血的味道。
    “哥，您可算來了！”店長小吳頂著黑眼圈迎上來，手機屏幕上正播放著員工小李在icu的監控畫麵，“昨天還好好的，今早就突然人事不省，醫生說是什麽‘多器官衰竭’……”他突然壓低聲音，“但小李昏迷前一直說看到招財貓的眼睛在流血！”
    林晚秋從帆布包裏掏出便攜式質譜儀，在門框上掃了一圈：“空氣裏有苯二氮?類藥物殘留，可能是鎮定劑，但——”她皺眉看向張三昊，“還有微量朱砂、糯米灰，是茅山‘聚氣符’的成分。”
    店內裝修主打ins風，粉白牆麵上貼滿卡通招財貓貼紙，最顯眼的莫過於吧台正中央的半人高陶瓷貓，舉著的左爪懸著枚金色鈴鐺。張三昊摸出羅盤，金針突然逆時針狂轉，最終定在西南方位——茅山術裏的“五鬼位”。
    “問題出在招財貓的方位。”他指著陶瓷貓，“西南屬坤，主土，貓爪鈴鐺屬金，土生金本為相生，但若擺在此處……”羅盤底部的微型屏幕亮起，無人機航拍圖顯示整個店鋪呈“艮卦”格局，“艮為山，土生金沒錯，但你們搞‘買一送一’活動，每日售出單數為七，七屬金，土生金過旺，反成‘五鬼運財’逆陣！”
    小吳聽得目瞪口呆：“可這是風水大師給設計的啊！說能聚人氣……”
    “聚的不是人氣，是怨氣。”林晚秋掀開招財貓底座，倒出半袋混著黑色碎屑的符紙，“這些是……人耳垢？”她用鑷子夾起一片泛黃的紙片，上麵歪歪扭扭畫著茅山“招財符”，但符頭本該是乾卦三橫，卻被改成了扭曲的鬼麵紋。
    張三昊臉色一沉：“這是幽冥閣改良的‘吸命招財符’，用顧客點單時留下的生辰八字，混著收集的耳垢——耳屬腎，腎為先天之本，相當於偷取生魂之力。”他突然想起什麽，掏出手機翻到蕭凡的朋友圈，半小時前那家夥剛發了張捧著奶茶的自拍，定位正是此處。
    “走，去後巷。”張三昊帶著兩人繞到店鋪後方，牆角堆著十幾個垃圾袋，林晚秋蹲下身，用紫外線燈一照，塑料袋上密密麻麻的熒光字跡顯現——全是顧客的姓名和生日。“他們每天清理垃圾時，會特意收集寫著生辰八字的小票。”她捏緊拳頭，“好狡猾，借著‘買一送一’讓顧客主動填寫會員信息，實則在收集生魂載體。”
    巷口突然傳來電動車刹車聲，蕭凡戴著印有“玄門吃雞”字樣的棒球帽衝進來，手機屏幕還亮著手遊界麵：“剛開團就聞到屍油味，果然你們在這兒——”他突然指著陶瓷貓的鈴鐺，“這鈴鐺掛錯了！茅山招財陣講究‘左招右守’，左爪鈴鐺該配木屬性掛件，你們倒好，掛了個金屬鈴鐺，生生把‘青龍吸水’局改成‘白虎吞財’！”
    張三昊白他一眼：“知道你玩遊戲時腦子最靈光。”他掏出無人機，在店鋪上空盤旋一圈，地麵投影出紅色光點，“整個陣法的陣眼在地下室，晚秋，你守著店長聯係警方，蕭凡，跟我下去。”
    地下室彌漫著濃重的艾草味，牆麵上貼滿泛黃的符紙，中央擺著個三層高的木質架子，每層都蹲著巴掌大的招財貓，貓嘴裏叼著印滿顧客信息的小票。蕭凡用手機閃光燈一照，發現每隻貓的眼睛都是用人的眼睫毛粘成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臥槽，比我遊戲裏的boss還惡心……”
    “別廢話，找核心陣眼。”張三昊的羅盤指向架子最底層，那裏擺著個鐵皮盒，打開後是堆成金字塔形的耳垢團，中央插著根刻滿咒文的銀針——正是茅山“攝魂針”。
    突然，所有招財貓的鈴鐺同時作響，牆麵符紙無風自動，蕭凡眼尖地看到符紙上印著幽冥閣的鬼麵紋：“是陷阱！這些符紙在吸收我們的陽氣——”他話未說完，身後的鐵門“砰”地關上，頭頂的燈泡開始閃爍，陰影中浮現出十幾個模糊的人影，正是昏迷住院的員工。
    “他們被下了‘借屍咒’，魂魄被困在招財貓裏。”張三昊迅速結出“三清訣”，指尖燃起淡金色火焰，“蕭凡，用你的‘斬鬼劍訣’砍斷銀針，我來破符陣！”
    蕭凡手忙腳亂地從背包裏掏出木劍——說是木劍，其實是手遊周邊定製款：“靠，早知道帶真劍了……”他突然想起什麽，盯著手機屏幕大喊，“全體注意！敵方boss在c位，輔助給我套盾！”說著竟用劍柄在手機屏幕上劃出劍訣軌跡，木劍頂端突然泛起微光，“斬！”
    銀針應聲而斷，金字塔耳垢堆轟然倒塌，張三昊趁機將火焰甩向牆麵，符紙在金光中化為灰燼。昏迷的員工們眼神逐漸清明，扶著牆喘氣，小吳衝下來時差點哭出聲：“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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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凡突然指著鐵皮盒裏的耳垢堆：“等等，這裏麵有東西。”他用鑷子夾出張卷成細條的小票，展開後是一串手機號碼，“這號碼……”他臉色微變，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機，翻到相冊裏一張舊照片——那是林晚秋母親年輕時與茅山掌門的合影，背景裏的門牌號碼竟與小票上的前三位相同。
    “收隊。”張三昊拍了拍蕭凡的肩膀，目光落在他欲蓋彌彰的鎖屏上——那是張遊戲截圖，角色背後的石壁上刻著與耳垢符相同的鬼麵紋，“晚上回清陽堂再聊，先把這些招財貓帶回龍虎山化驗。”
    走出地下室時，夕陽已染紅街角。林晚秋正在安撫驚魂未定的顧客，突然指著奶茶店外牆：“你們看！”原本雪白的牆麵上，不知何時浮現出用精血寫成的“天樞7”——正是林父的臥底編號。
    張三昊摸了摸羅盤，針端正緩緩指向茅山方向。蕭凡低頭看著手機裏的合影，指尖劃過林晚秋母親頸間的鶴形玉佩，突然想起乾元觀密室裏那卷《雙生咒》殘頁——上麵畫著的，正是相同的玉佩紋路。
    “蕭凡，發什麽呆？”林晚秋遞來杯奶茶，“店長說送我們的，無添加的。”
    蕭凡盯著奶茶杯上的卡通招財貓，突然打了個噴嚏：“算了，我還是喝符水吧……”他轉身時，手機相冊裏的合影自動翻頁，露出背麵的一行小字：“天璿命格覺醒之日，茅山乾元觀古井將現——”
    街角的路燈次第亮起，張三昊的無人機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流光，帶著收集的證物飛向龍虎山。奶茶店的霓虹燈依然閃爍，但那隻惹禍的招財貓已被收進特製的鉛盒，盒蓋上貼著龍虎山的“淨魂符”，隱隱透出金光。
    這一晚，清陽堂的地下室裏，蕭凡對著電腦屏幕喃喃自語，相冊裏的合影被放大數十倍，林晚秋母親的手腕上，一抹淡紅色的朱砂痣若隱若現——那正是茅山“斷子煞”的標記，而他清楚地記得，十年前的那場雪夜大戰，趙無常的手腕上，也有同樣的印記。
    第6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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