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地鐵口的問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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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末班車的報站聲在空曠的站廳裏回蕩,穿藍色工服的保潔阿姨攥著拖把的手突然發抖——牆角穿民國校服的女生又出現了,蒼白的手指正對著自動扶梯方向比劃。監控錄像裏,那抹身影每次都會在淩晨三點十七分準時穿過閘機,卻從未在任何出站口留下記錄。
“第七起了。”林晚秋滑動平板,將七張失蹤人員照片拚成星圖,“都是年輕女性,失蹤前都說遇到‘問路的民國學姐’,最後消失在監控盲區。”她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映出張三昊正在用手機繪製的信號熱力圖。
“信號在1號口附近異常衰減。”張三昊的指尖在屏幕上圈出紅色區域,“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吸收電磁信號——和當年幽冥閣的‘電磁幹擾符’很像,但更古老。”他忽然抬頭望向站廳立柱,磚縫裏隱約透出茅山“引魂紋”的刻痕。
“讓讓讓讓!”蕭凡的聲音從安檢口傳來,懷裏抱著個印滿遊戲角色的帆布包,肩帶還掛著半串開光佛珠,“乾元觀新到的‘尋鬼羅盤2.0改良版’,加了gps定位功能!”他掏出個巴掌大的青銅羅盤,指針正瘋狂逆時針旋轉,最終定在“巳位”——地鐵隧道深處。
三人在隧道入口被值班保安攔住。張三昊笑著遞上“清陽堂”工作證,手機裏播放著龍虎山客堂的授權文件:“我們是市政聘請的風水顧問,最近隧道總有設備故障,來看看地質磁場。”蕭凡趁機塞給保安兩張茅山平安符,背麵印著“玄門吃雞”手遊的兌換碼。
隧道裏的風帶著鐵鏽味,蕭凡的羅盤突然發出蜂鳴,青銅表麵浮現出淡淡的軌道路線。“是‘茅山尋鬼軌’!”他壓低聲音,“老一輩弟子用羅盤感應亡靈軌跡,沒想到在地鐵裏還能觸發。”指針漸漸化作光點,沿著軌道延伸,最終在一處彎道消失。
“無人機起飛。”張三昊打開折疊機,屏幕裏傳回的畫麵讓三人同時屏息——鐵軌中間懸浮著一列黑色蒸汽列車,車廂玻璃後影影綽綽全是穿民國製服的人影,車頭掛著的木牌上,“茅山護民軍”五個朱砂字已斑駁不堪。
“1937年,淞滬會戰前,茅山派組織護民軍轉移百姓。”林晚秋突然開口,聲音發顫,“我在父親的筆記裏見過這段,他們最後一列火車在南京附近失蹤,沒想到……”她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調出曆史檔案,“幸存者說,列車是為了躲避日軍空襲,鑽進了一條從未存在過的隧道。”
蕭凡的羅盤突然指向林晚秋的背包,那裏裝著父親遺留的龍虎山止血散。“等等,”他皺眉,“這些怨靈的執念很強,但沒有攻擊性——更像是在等人。”他掏出張“傳音符”,貼在隧道牆壁上,頓時傳來嘈雜的對話聲:
“王副官,明天就能到南京了吧?”
“別急,等過了這道彎……”
“我的家書還沒寫完,阿娘說收到信就給我寄桂花糖……”
張三昊祭出天師道“聽風咒”,閉眼感受氣流中的記憶碎片:“他們以為還在1937年,每天重複著問路、登車的過程。隧道裏的‘引魂紋’在不斷循環他們的最後記憶。”他忽然睜眼,看向蕭凡,“茅山有沒有能中斷記憶循環的陣法?”
“有是有……”蕭凡撓了撓頭,“但得找到他們的‘執念錨點’——比如未寄出的家書、沒送達的口信之類的。”他忽然指著列車中部,某個車窗內的年輕士兵正反複摩挲著信封,“就像那個小哥,信封上的地址都磨破了,估計就是他的執念。”
林晚秋突然想起什麽,翻出失蹤女孩們的共同點:“她們都是外語學院的,失蹤前都說要幫‘學姐’寄信。”她望向張三昊,“會不會是怨靈把現代女生當成了傳遞家書的信使?”
“試試用‘心通符’連接。”張三昊取出黃符,滴上三滴血,符紙化作蝴蝶飛向列車。片刻後,蝴蝶傳回的畫麵裏,年輕士兵抬頭,眼中泛起微光:“終於有人能幫我把信帶給阿娘了……”
蕭凡趁機掏出手機,打開掃描軟件:“我用‘茅山ar識靈’看看他的信寫了啥。”屏幕裏,泛黃的信紙上墨跡漸漸清晰:“阿娘,我跟著茅山的道長們學了護民術,等打完鬼子,就回家給您看新刻的護身符……”
“他的家在南京老門東。”林晚秋迅速搜索地圖,“現在那裏是曆史保護區,或許能找到他的後人。”她忽然注意到信末的朱砂印,正是茅山“忠孝印”的簡化版,“蕭凡,這是不是你們派的‘平安印’?”
“沒錯!”蕭凡打了個響指,“當年護民軍每人都會在家書蓋這個印,既能保平安,又能當路引。”他忽然掏出張空白符紙,“把地址和近況寫上去,用‘代寄符’傳給他們,應該能解開執念。”
三人在隧道裏布置臨時法壇,張三昊用粉筆在鐵軌上畫出茅山“忠孝陣”,蕭凡點燃三炷清香,林晚秋則對著手機輕聲念誦:“我們已經找到您的家鄉,現在的南京很繁華,老門東的桂花糖還是當年的味道……”
隨著符紙燃燒,蒸汽列車漸漸透明,車窗內的士兵們紛紛起身,對著三人鞠躬。最後消失的年輕士兵將信封遞給林晚秋,信封上的地址卻變成了現代字體:“南京市秦淮區老門東曆史文化街區17號”。
“搞定!”蕭凡拍了拍手,羅盤指針終於恢複正常,“不過你們看——”他指著隧道牆壁,原本的“引魂紋”正在消退,露出新刻的字跡:“天樞7,速來”——正是林父的臥底編號。
地鐵恢複運營的清晨,第七個失蹤女孩在出口處蘇醒,手裏攥著張泛黃的信紙,上麵印著茅山“忠孝印”。林晚秋小心翼翼地將信紙夾進父親的筆記,發現紙背隱約有新的坐標:“茅山乾元觀後山,三生樹”。
“下次去茅山,得讓蕭凡帶路了。”張三昊笑著收拾無人機,忽然瞥見遠處站台上,戴鬥笠的神秘人一閃而過,衣擺掠過之處,地麵殘留著幽冥閣的鬼麵印記。而蕭凡正蹲在地上,對著手機屏幕傻笑——他剛剛用“尋鬼軌”功能,在地鐵地圖上玩起了“玄門版地鐵跑酷”。
隧道深處,最後一絲蒸汽消散前,傳來若有若無的歎息:“謝謝你們,讓我們的魂,終於搭上了回家的末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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