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湖的晨霧還沒散盡。張三昊蹲在湖邊，無人機在頭頂嗡嗡作響，螺旋槳攪碎了霧氣，露出湖麵青黑色的波紋。他盯著手機屏幕，地圖上的等高線正逐漸勾勒出湖底的輪廓，那些線條像活物一樣扭曲、纏繞，最終匯聚成一個熟悉的符號——閣皂山的三才風水眼。
    “嗡——”無人機突然劇烈震顫，攝像頭裏的畫麵瞬間模糊。張三昊抬頭，隻見湖心湧起一個巨大的漩渦，水花飛濺到半空，又砸落下來，在湖麵上砸出無數細碎的漣漪。
    “蕭凡！快看！”他喊道。
    蕭凡叼著根棒棒糖湊過來，眯眼瞅著湖麵：“啥玩意兒？水猴子？”
    話音未落，漩渦中央猛地升起一個黑影。那東西有兩人多高，背生八卦紋路，鱗片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它甩了甩頭上的水珠，發出一聲類似牛吼的悶響，震得湖邊的石頭都在發顫。
    林晚秋舉起相機連拍，鏡頭裏的黑影突然轉頭，一隻巨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眼睛像兩潭深水，瞳孔裏倒映著她的臉，還有背後聖山的輪廓。
    “小心！”張三昊一把將她拉開。
    水花再次炸開，黑影沉入水中，隻留下一圈圈擴散的波紋。湖麵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那是什麽？”林晚秋喘著氣，手指還按在快門上。
    張三昊放大手機屏幕，湖底的三才風水眼中央，有一個模糊的光斑在閃爍。“閣皂山的風水眼，”他低聲說，“按古籍記載，這裏應該鎮壓著一隻……”
    “水神使者。”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三人回頭，隻見一個藏族老阿媽拄著拐杖站在草地上，頸間掛著一枚佛眼吊墜，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她的眼睛很亮，像聖湖的水，映著藍天白雲。
    “卓瑪阿媽？”林晚秋認得她，昨天在村裏采訪時見過。
    老阿媽點點頭，走到湖邊，用藏語低聲念了幾句經文。湖麵突然泛起金光，剛才的黑影再次浮現，卻不再猙獰，反而溫順地低下了頭，任由老阿媽撫摸它的鱗片。
    “苯教的水神使者，”張三昊恍然大悟，“守護天璣命格者的……”
    他的話沒說完，老阿媽頸間的佛眼吊墜突然發出強光，與張三昊腰間的天機羅盤產生了共振。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了老阿媽。
    蕭凡咋舌：“合著天璣是個藏族姑娘？還是個老阿媽？”
    老阿媽笑了，臉上的皺紋像聖山上的溝壑：“不是我，”她指向遠處的雪山，“是她。”
    順著她的手指，張三昊看到雪山腳下，一個穿著藏袍的少女正朝這邊跑來。她的頭發被風吹起，額前的碎發下，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尼瑪卓瑪？”林晚秋翻開采訪筆記，“昨天說要去聖湖祈福的那個？”
    少女跑到近前，氣喘籲籲地指著湖麵：“水神……它剛才跟我說……”
    話沒說完，湖麵再次動蕩。水神使者發出一聲長嘯，潛入水中，很快又浮出水麵，嘴裏叼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塊刻著梵文的石碑，碑身沾滿了湖底的淤泥。張三昊戴上手套接過，指尖剛觸到石碑，一股冰涼的氣息瞬間傳遍全身。
    “這是……”他皺眉，石碑上的紋路隱約構成一個陣法，正是閣皂山的三元歸寂陣。
    “天機羅盤有反應了。”林晚秋指著張三昊腰間的羅盤，指針正劇烈震動，發出嗡嗡的響聲。
    張三昊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感應羅盤的指引。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幅畫麵：雪山深處，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寺廟，廟門上掛著殘破的經幡，在風中獵獵作響。
    “尼泊爾，”他睜開眼，“水神使者要我們去尼泊爾。”
    蕭凡把棒棒糖棍扔到湖裏：“又要出國？我的手遊簽到還沒做呢。”
    林晚秋瞪了他一眼：“正事要緊。”
    老阿媽將佛眼吊墜取下，遞給尼瑪卓瑪：“戴上它，孩子。你的使命開始了。”
    少女接過吊墜，剛戴在脖子上，吊墜就發出柔和的光芒，與她的眉心產生了共鳴。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澈而堅定，仿佛換了一個人。
    “我知道路。”她說。
    張三昊看著她，又看了看湖中的水神使者。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湖麵上，波光粼粼。他突然意識到，這次的任務，或許不僅僅是尋找天璣命格者那麽簡單。
    閣皂山的三才風水眼，苯教的水神使者，還有這個突然出現的尼瑪卓瑪。這一切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走吧。”他深吸一口氣，湖風帶著水汽撲麵而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
    蕭凡收起手機：“先說好，到了尼泊爾我要吃手抓飯。”
    林晚秋白了他一眼，轉身跟上張三昊。尼瑪卓瑪走在最前麵，佛眼吊墜在她胸前閃爍，像一顆引路的星。
    水神使者在湖中發出一聲低鳴，仿佛在為他們送行。張三昊回頭望去，隻見聖湖在陽光下靜靜流淌，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已經和這個神秘的藏族少女，緊緊聯係在了一起。
    無人機再次升空，攝像頭掃過聖湖全景。湖底的三才風水眼清晰可見，像一隻巨大的眼睛，凝視著蒼穹。張三昊握緊了天機羅盤，指針依然指向尼泊爾的方向，微微發燙。
    雪山在遠處矗立，雲霧繚繞。一場新的冒險，即將拉開序幕。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聖湖的深處，還有更多的秘密，等待著被揭開。
    湖麵上的波紋漸漸平息，隻有風聲，還在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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