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天師府的廣場被百萬網友的直播鏡頭填滿，無人機在雲層下組成“善念”二字的光影陣列。張三昊站在太極八卦壇中央，道袍袖口還沾著今早畫符時濺上的朱砂——那是用十萬網友點讚數據凝練的“萬民同心符”，此刻正沿著壇邊的ed屏流淌成金色光河。
    “各位直播間的道友，”他舉起天機羅盤，羅盤表麵浮現出全國各省的善念值熱力圖，“有人問我，天機陣崩潰前，我們該用什麽封印上古魔神？”話音未落，壇邊突然噴出冷焰火，蕭凡穿著印著“茅山電競隊”字樣的隊服衝上台，手裏舉著塊寫滿代碼的黑板：“剛算過！按量子玄學理論，每個人的善意就是最小的‘道能粒子’！”
    林晚秋緊隨其後，白大褂口袋裏露出半本《祝由十三科》，她對著麥克風展示平板電腦上的腦電圖：“這是昨天兒童醫院用《五雷哄睡曲》治療的患兒腦電波，γ波活躍度提升23，證明善念確實能影響生理頻率。”台下爆發出哄笑，有網友在彈幕刷屏：“原來半仙直播還帶學術研討？”
    突然，廣場四角的鎮魂燈同時爆亮，尼瑪卓瑪手持靈寶法輪升空，法輪投射出全息影像——敦煌莫高窟的飛天壁畫、東北出馬仙的堂口錦旗、閩南媽祖廟的電音乩童，無數畫麵最終匯聚成一枚跳動的金色心符。“這是我們收集到的一億零八萬份善念數據，”她的聲音通過無人機廣播傳遍廣場，“現在，讓大家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道術’！”
    就在此時，壇邊的直播大屏突然黑屏，一個戴鬥笠的身影出現在太極陣眼。陳九玄緩緩摘下玉佩，三派紋章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血光，卻在接觸到廣場地磚上的善念光河時瞬間褪色。“十年前，三派密探小組以為能用陣法鎖住旱魃，”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顯得有些沙啞，“直到我在禁閣看到《靈寶經》殘頁——‘陣眼非石非木，乃眾生一念’。”
    蕭凡突然指著大屏驚呼：“快看！是趙無常！”畫麵裏，那個曾經的血手人屠戴著墨鏡坐在觀眾席，手機屏保是尼瑪卓瑪的畢業照，指尖正對著直播打賞鍵。而他身邊的空位上，放著一杯早已冷透的茶，杯沿刻著閣皂山的雲紋——那是他妻子生前最愛的款式。
    “夠了！”張三昊突然踏前一步，羅盤金光大盛，“你們總說天機不可泄露，可你們忘了——”他猛地將羅盤扣在壇心，無數光絲從盤內射出，連接到廣場每個人的手機攝像頭，“真正的天機，從來不在八卦圖裏！”
    林晚秋同時舉起祝由針，針尖吸附著無數光點：“這是全國網友發來的‘善念坐標’——有扶老人過馬路的行車記錄儀，有揭穿保健品騙局的聊天記錄，甚至有小學生把零花錢捐給流浪動物的轉賬截圖。”那些光點在空中組成巨大的符籙，筆畫間流動著屬於普通人的煙火氣。
    陳九玄突然後退半步，鬥笠下的眼睛映出符籙的光影。他想起禁閣石壁上的刻字：“當三派精魂碎裂時，需以人間善念為漿，方能重鑄天機舟。”而此刻，廣場上的善念光河正化作舟形，船頭站著舉著手機直播的外賣小哥，船尾坐著打太極拳的老奶奶，船舷兩側掛滿了網友上傳的“微善舉”照片。
    “這就是你們要的滅劫陣？”幽冥閣殘部突然從人群中衝出，為首者甩出的符紙卻在接觸到光河的瞬間化為灰燼。張三昊淩空畫符，用的卻是昨晚蕭凡教他的手遊觸屏手勢：“天地無極，乾坤借……不，借各位老鐵的點讚！”百萬網友同時雙擊屏幕，光舟驟然爆發出刺目金光，那些曾經困擾他們的邪祟咒文、門派恩怨，在這光芒中都化作了細微的塵埃。
    趙無常不知何時走上了台，墨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尾的皺紋。他從懷裏掏出個布包，裏麵是疊得整整齊齊的符紙，每張都寫著“放下”二字。“阿月說過，善念像星星，”他將布包放入光舟，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平靜，“當年我偏要把星星摘下來當燈，卻忘了……”他頓了頓，望向尼瑪卓瑪，“星星掛在天上，才能照亮更多人。”
    廣場突然下起細雨，卻是金色的光點。蕭凡趁機舉起二維碼牌子：“掃碼關注‘清陽堂’，每周三晚八點直播教你用手機畫平安符！”林晚秋笑著搖頭，卻在看到彈幕裏“原來玄學這麽酷”的留言時，悄悄紅了眼眶。她想起父親筆記裏的話：“當科學遇見玄學，不是碰撞，而是重逢。”
    陳九玄將三派玉佩放入功德箱，箱底的血字突然亮起：“天地人三劫，始於善念，終於人心。”這八個字化作流光融入光舟，船頭漸漸顯化出三派祖師的虛影——葛仙翁撫掌而笑，張天師收劍入鞘，茅真人將斬妖劍插在舟舷，化作掛著祈福紅綢的桅杆。
    “所以，”張三昊對著麥克風，雨水打濕了他的劉海，“從今天起，我這個半仙宣布——”他張開雙臂，光舟在他身後緩緩升空，“清陽堂正式成立‘民間善念事務所’！不管你是遇到租房風水問題，還是被職場pua搞得心神不寧，都能來我們的app‘天璣善念’發帖求助——記住，最好的驅邪符，永遠是你心裏那道想做好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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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彈幕瞬間被“下載了”“我要當善念誌願者”刷屏。蕭凡偷偷打開後台數據，發現“天璣善念”app的下載量正以每秒三千次的速度飆升，而其中25歲以下用戶占比高達78。他突然捅了捅張三昊，指著光舟上漸漸清晰的圖案——那是由無數善念數據組成的新天機羅盤，指針不再指向吉凶，而是永遠朝著“人心”的方向。
    雨停了，陽光穿過雲層，在天師府的飛簷上鍍上金邊。趙無常默默轉身離開，手機收到條新信息，發信人是“閣皂山檔案室”：“您妻子的轉世檔案已解密，建議以普通觀眾身份保持距離。”他抬頭看了眼天空中漸漸縮小的光舟，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真正的笑意。
    張三昊看著廣場上相擁的人群，突然想起父親遺書中的最後一句：“當你成為天師時，別忘了自己首先是個‘人’。”他低頭看了看羅盤，上麵此刻隻刻著四個字：“人間即道”。而在廣場角落，林晚秋正蹲下身給一個迷路的小女孩畫平安符，用的是彩虹色的馬克筆，旁邊蕭凡舉著手機直播，標題是：“看！這才是最帥的玄學！”
    遠處的山路上，陳九玄將鬥笠壓得更低，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條來自“三派密探小組”的加密信息：“新的三劫已啟，這次的陣眼，在00後身上。”他抬頭望向天師府方向，光舟正化作流星般的光點，散入全國各個角落，其中一顆，恰好落在某個正在給奶奶捶背的少年肩頭。
    天師府的鍾聲響起，張三昊對著百萬網友揮了揮手，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知道，真正的江湖，從來不在深山古觀，而在每個普通人願意伸出手的瞬間。就像此刻，廣場上突然響起的掌聲，和那些直播間裏不斷刷新的“加油，半仙！”，才是這世間最強大的“斬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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