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光在三清觀琉璃瓦上折射出數據流的藍光，張三昊攥著發燙的手機，屏幕上的天機app正瘋狂彈出警告。虛擬現實頭盔專賣店的櫥窗裏，二十餘個銀色頭盔懸浮在空中，玻璃倒影裏，本該空無一人的街道卻擠滿了身著道袍的虛影。
    "檢測到元宇宙坐標偏移，龍虎山虛擬分舵能量波動異常！"蕭凡的聲音從藍牙耳機裏炸開，夾雜著鍵盤敲擊的劈裏啪啦聲。張三昊抬頭，遠處商業中心的巨型ed屏突然黑屏，再亮起時，天師府的朱漆大門在像素塊中緩緩開啟。
    林晚秋的呼吸聲突然急促："直播間觀眾反饋，所有玄門vr遊戲同時崩潰，現在湧入虛擬天師府的玩家超過三百萬。"她的平板投射出全息數據，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在虛擬地圖上匯聚，宛如無數飛蛾撲向燃燒的符咒。
    張三昊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羅盤天池中。青銅指針劇烈震顫，最終指向正北方位——那裏本該是天師府藏經閣的位置，此刻卻跳動著幽冥閣標誌性的蛇形圖騰。"是意識囚籠。"他抹去嘴角血跡，"他們要把三百萬玩家煉成活祭。"
    穿過專賣店自動門的瞬間，寒意順著脊椎竄上後腦。張三昊的ar眼鏡自動啟動，掃描到頭盔內側刻著的梵文咒印。這些咒印以《楞嚴經》為底，卻被篡改得充滿暴戾之氣，每個字符都在吸收佩戴者的腦電波。
    "蕭凡，破解登錄協議！"張三昊抓起一個頭盔，金屬外殼燙得幾乎灼傷掌心。透過鏡片，他看見無數半透明的人影正從四麵八方湧入虛擬入口，他們表情麻木，頭頂懸浮著不斷減少的金色光點——那是每個人的意識能量。
    "正在黑入！"蕭凡的聲音帶著顫音，"見鬼，他們用手遊《問道山河》的npc模型做傀儡！"全息投影突然閃爍，露出虛擬天師府內的景象：本該莊嚴肅穆的三清殿，此刻梁柱上纏繞著血色數據流，三百萬玩家如同提線木偶，正在重複機械的叩拜動作。
    林晚秋的祝由銀針突然發燙，她扯開背包翻出筆記本電腦："我檢測到腦波頻率異常，這些人正在經曆記憶篡改！"屏幕上跳出實時腦圖，大部分玩家的海馬體區域都被詭異的黑色紋路侵蝕。
    張三昊將朱砂混入礦泉水，仰頭灌下一大口。舌尖的符咒灼燒感蔓延至全身，他抓起頭盔戴上，刹那間天旋地轉。當視野重新清晰時，他已置身虛擬天師府廣場，四周跪著的玩家頭頂浮現出幽冥閣的烙印，而正前方，秦廣王的虛影手持判官筆，正在改寫每個人的記憶代碼。
    "大膽狂徒！"張三昊抖開道袍，龍虎山秘傳的五雷符在指尖凝聚成電光。然而符咒觸及秦廣王的瞬間，竟化作數據流消散在空中。
    "天真。"秦廣王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在數據世界裏，你們的術法不過是過時的二進製代碼。"他揮動畫筆，廣場地麵裂開，無數由代碼組成的厲鬼蜂擁而出。
    現實世界中，蕭凡的額角滲出冷汗。他將茅山符紙貼滿電腦機箱，雙手在鍵盤上飛速敲擊："這些npc有獨立ai！等等...他們的行為模式...居然和《問道山河》的pvp排行榜算法一致！"他突然扯下耳機，抓起手機對著直播間大喊："所有玩家聽著！用遊戲裏的幫派技能攻擊！"
    虛擬世界中，張三昊突然發現厲鬼被玩家釋放的"五嶽傾天"技能擊退。他瞳孔驟縮，立即結印："諸位道友！以遊戲功法破陣！"三百萬玩家如夢初醒，各種絢麗的技能特效在廣場炸開，數據流組成的厲鬼成片消散。
    秦廣王的虛影開始扭曲："不可能！這些愚蠢的代碼..."話未說完，林晚秋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在現實世界，祝由術是醫心；在數據世界，就是殺毒軟件。"她的全息投影中，無數銀針化作防火牆，直刺秦廣王的核心代碼。
    張三昊趁機祭出羅盤，天池中的血水泛起漣漪，映照出現實世界中尼瑪卓瑪的身影。她正在專賣店外結印，法輪的光芒透過玻璃，與虛擬世界的數據流產生共振。"以真破虛！"張三昊大喝，羅盤指針突然化作實體，狠狠刺入秦廣王的虛影。
    隨著一聲電子尖嘯，幽冥閣的意識囚籠開始崩塌。張三昊在數據洪流中抓住林晚秋的手，看著三百萬玩家頭頂的黑色烙印如冰雪消融。當他們摘下頭盔時，專賣店外已是晨光熹微，二十餘個頭盔安靜地躺在展櫃裏，仿佛昨夜的驚心動魄隻是一場荒誕的夢。
    林晚秋的平板突然彈出新消息，她臉色微變："父親的賬號...在元宇宙留下了最後一段數據。"全息投影中，出現了陳九玄父親模糊的身影，他站在虛擬天師府的廢墟上，手中托著一顆金色的光點。
    "善念是突破一切結界的鑰匙。"他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但比這更重要的是..."畫麵突然閃爍，化作無數細小的金色粒子，飄散在每個玩家的意識深處。
    張三昊撿起落在地上的羅盤，指針依舊指向正北，但這次浮現的不是幽冥閣的圖騰，而是無數閃爍的金色光點，宛如銀河墜入人間。他望向專賣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明白，真正的玄門，從來不在虛擬世界的代碼裏，而在每個人心中那簇永不熄滅的善意之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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