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白淺覺醒護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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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幽熒本體發出震徹虛空的狂笑,那笑聲中充滿了複仇的快意與扭曲的滿足,“想起來了?我親愛的‘同伴’!想起來你是如何與那些虛偽的‘秩序’走狗聯手,背叛了混沌的意誌,背叛了我們最初的約定!想起來你是如何將我打入這永恒的虛界囚籠!”
    巨大的幽紫漩渦眼眸死死盯著在痛苦中掙紮的白淺,每一個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錐:“看看你如今的模樣!為了這些朝生暮死的螻蟻,耗盡殘魂,狼狽至此!值得嗎?你守護的‘現在’,不過是終將歸於我混沌之下的…泡影!”
    狂笑聲中,幽熒本體那龐大的混沌風暴再次翻湧!一隻稍小、卻更加凝練、完全由沸騰的混沌魔氣構成的巨爪,撕裂空間,帶著湮滅一切的狂暴意誌,不再針對陣圖,而是直撲那在記憶洪流中痛苦掙紮、毫無防備的白淺!她要在這宿敵最脆弱、最絕望的時刻,給予其真正的、永恒的終結!
    “白淺!別聽她的!別被迷惑!那是過去!!”吳長生目眥盡裂,嘶吼聲撕心裂肺!看著白淺在痛苦中沉淪,看著那毀滅的巨爪即將落下,一股比身體劇痛強烈千百倍的灼燒感瞬間吞噬了他!那是對失去的恐懼,是對眼前人即將消逝的絕望!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或許是那深入骨髓的混沌侵蝕帶來的最後瘋狂,或許是靈魂深處某種更原始的力量被徹底點燃!
    他染血的左手猛地伸出,死死抓住了身旁斜插的弑神劍劍柄!
    “嗡——!” 弑神劍發出一聲垂死般的、卻蘊含著無盡凶戾的哀鳴!劍身上黯淡的血金破滅神紋,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亮起!這一次的光芒,不再僅僅是吳長生的意誌,更夾雜著他右臂封印下那狂暴混沌侵蝕的紫紅戾氣,以及一種燃燒生命與靈魂換來的、慘烈到極致的血焰!
    “給我——滾開!!!”
    吳長生爆發出生命最後的咆哮,用盡殘軀的所有力量,將弑神劍朝著那抓向白淺的混沌巨爪,狠狠擲出!
    一道拖著血色尾焰、纏繞著不祥紫紅戾氣的劍光,如同逆流而上的血色彗星,帶著吳長生決死的意誌,悍然撞向那混沌巨爪!
    然而,差距太大了!
    “蚍蜉撼樹!”幽熒本體冰冷的意念帶著不屑。
    混沌巨爪甚至沒有停頓,隻是隨意地屈指一彈!
    “砰——!”
    弑神劍所化的血金彗星如同撞上了無形的神山,發出一聲悲鳴,劍身上的光芒瞬間徹底熄滅!纏繞的紫紅戾氣被混沌魔氣輕易吞噬、同化!劍身打著旋,如同斷翅的鳥兒,遠遠地拋飛出去,消失在翻騰的混沌能量與空間碎片之中。
    而吳長生,在擲出那一劍後,身體如同被抽走了最後一絲生機,猛地一顫,一大口混雜著內髒碎塊的汙血狂噴而出!他眼中的光芒急速黯淡,身體無力地後仰,重重砸回冰冷的血泊之中,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徹底失去了意識。最後映入他模糊視野的,是那遮天蔽日的混沌巨爪,即將把那個在冰麵上痛苦蜷縮的素白身影,徹底吞噬。
    結束了麽?
    就在那混沌巨爪即將觸及白淺發絲的刹那!
    冰麵上,那個因記憶衝擊而痛苦翻滾、意識幾乎沉淪的身影,猛地停止了抽搐!
    白淺死死抱著頭顱的雙手,緩緩地、極其艱難地…鬆開了。
    她沾染著淡金神血和冰屑的額頭,離開了冰冷的冰麵。她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抬起了頭。
    映入眼簾的,是遮蔽了所有光線的混沌巨爪,是那巨爪後方幽熒本體燃燒著怨毒與快意的巨大漩渦眼眸,是遠處冰坑中那個倒在血泊裏、氣息微弱如同熄滅燭火的染血身影吳長生),是這片破碎冰原上掙紮求存的渺小生靈,是風吼鎮那一張張被希望點燃又即將陷入永恒絕望的臉龐……
    創世之初的溫暖共鳴,與幽熒並肩梳理混沌星塵的畫麵…清晰如昨。
    理念分歧的冰冷對峙,幽熒眼中越來越深的偏執與瘋狂…曆曆在目。
    最終決戰時,自己與其他創世神聯手構築封印神陣,麵對幽熒那被混沌徹底吞噬、隻剩下毀滅與憎恨的咆哮…那份痛苦與不得已的決絕…刻骨銘心。
    背叛?守護?
    過去與現在,如同兩股狂暴的洪流,在她瀕臨破碎的識海中激烈碰撞!
    幽熒怨毒的咆哮在耳邊回蕩:“…背叛…泡影…”
    吳長生嘶啞的呐喊穿透時空:“…別被迷惑…守護現在…”
    守護…現在…
    守護…什麽?
    是守護那早已在時光長河中模糊了麵容、隻剩下冰冷職責的“創世神”虛名?
    還是守護那個在絕望中一次次擋在她身前、燃燒生命擲出最後一劍的染血身影?
    是守護那宏大卻冰冷的“秩序”概念?
    還是守護這片冰原上,這些在絕境中依舊爆發出不屈呐喊、以凡人之軀修補神陣、掙紮求存的…鮮活的生命?
    “呃…啊——!!!”
    白淺的口中再次爆發出嘶吼!但這一次,不再是純粹的痛苦!那嘶吼聲中,帶著一種衝破枷鎖的決絕,一種斬斷迷茫的堅定!
    她的眼眸,那冰魄般的眼眸,在劇烈的混亂與痛苦漩渦中,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不再是清冷的寒冰,而是如同開天辟地時劈開混沌的第一縷光!純粹!神聖!蘊含著守護一切的絕對意誌!
    迷茫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洞穿萬古、明悟本心的清澈與堅定!
    “不——!!!”
    白淺的聲音響徹雲霄,清冷依舊,卻蘊含著足以鎮壓諸天的無上威嚴!她染血的雙手猛地拍向身下的寒冰!
    “我要守護的——是現在!!”
    “哢嚓——!!!”
    以她雙掌為中心,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創世本源的浩瀚神力,如同沉睡萬古的火山,轟然爆發!
    不再是冰封萬物的寒力,而是一種純淨到極致、蘊含著無盡生機與創造偉力的璀璨白光!白光所過之處,身下堅硬的、被混沌侵蝕的幽藍玄冰,如同遇到驕陽的積雪,瞬間消融、淨化!無數細密玄奧的創世神紋在她周身憑空浮現、流轉!
    那道即將抓碎她的混沌巨爪,在觸碰到這爆發的創世神光的瞬間,如同撞上了絕對的光明壁壘!翻湧的混沌魔氣發出“滋滋”的哀鳴,被強行淨化、驅散!巨爪的前端如同冰雪般飛速消融!
    “什麽?!”幽熒本體那巨大的幽紫漩渦眼眸中,第一次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駭!這力量…這純淨浩瀚的本源之力…是白淺全盛時期的力量!她的記憶枷鎖…被衝開了?!
    白淺的身體在璀璨的白光中緩緩懸浮而起,銀發無風自動,沾染的血汙在白光中消弭無形,素白的長裙獵獵作響,仿佛有無數星辰在其上流轉生滅。她冰魄般的眼眸,此刻如同蘊藏著整個宇宙的誕生與運轉,冰冷不再,唯有浩瀚與守護的意誌,穿透了翻騰的混沌魔氣,死死鎖定了幽熒本體的核心!
    記憶的洪流平息,留下的不是混亂,而是曆經劫波後更加澄澈的…道心!
    她記起了過去,無論是溫暖還是痛苦。
    但她的選擇,堅定地指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