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古神血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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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死寂!粘稠!
如同被投入了凝固的、散發著鐵鏽與星辰塵埃混合氣息的古老血池!
這是林默殘存的、被神性汙染和至高意誌衝擊得支離破碎的意識,在墜入暗金旋渦後僅存的感知。
沒有狂暴的空間亂流撕扯,沒有刺骨的法則輻射侵蝕。隻有一種無處不在、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仿佛整個歸墟星域的質量都壓在了這具瀕臨崩潰的神性軀殼之上。覆蓋全身的星塵骸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微的裂痕在暗金色澤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猙獰。丹田處那粒布滿裂痕的幽藍星芒,如同風中殘燭,光芒微弱到幾乎熄滅,在外部這更加古老、更加沉重的法則氣息壓製下,徹底陷入了死寂的蟄伏。
識海一片混沌的黑暗。道基符文崩解的殘渣如同冰冷的塵埃,懸浮在虛無中。唯有那枚沉寂的混沌珠碎片,在進入這暗金旋渦的瞬間,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塊,第一次主動地、劇烈地震顫起來!
嗡——!!!
一圈極其微弱、卻無比堅韌的灰蒙蒙光暈,艱難地從混沌珠碎片表麵擴散開來,如同一個脆弱的肥皂泡,勉強護住了林默意識核心最後一點尚未被神性徹底同化的區域。這光暈,正瘋狂地、貪婪地汲取著周圍粘稠暗金環境中彌漫的、古老而混亂的能量!
“警告!宿主進入高維空間奇點古神王座核心血飼祭壇)!”
“環境法則:歸墟源血稀釋惰性態)!侵蝕強度:法則同化級!”
“混沌珠碎片能量汲取中……狀態:異常活躍!”
“神性核心星芒)深度沉寂!神性意誌汙染強度:受壓製!”
“靈魂創傷裂痕):徹底暴露!穩定度:0!持續崩解中)”
冰冷的提示帶著刺耳的警報,艱難地在混沌珠碎片撐起的灰蒙蒙意識壁壘內回蕩。林默那點殘存的自我意識,如同暴風雨中燈塔頂層最後一點微弱的燈火,在混沌珠碎片的灰光庇護下,極其艱難地“蘇醒”過來。
他首先“感知”到的,是身體。
沉重!難以想象的沉重!比在星落帶時沉重了十倍不止!每一寸由星塵骸骨構成的軀殼,都像是被浸泡在凝固的、密度極高的暗金色水銀之中。每一次試圖移動,都如同在萬米深的海底推動山嶽,帶來結構瀕臨解體的刺耳摩擦聲。幽藍的星辰脈絡徹底黯淡無光,如同燒毀的電路。丹田處的幽藍星芒更是死寂一片,仿佛一顆冰冷的、布滿裂痕的頑石。神性意誌並未消失,但在這更加古老、更加高等的王座核心法則壓製下,如同被凍結在琥珀中的昆蟲,暫時失去了活性。
然後,是環境。
這裏,是歸墟的源頭,是古神隕落後的……血飼之地!
視野或者說感知)所及,並非王座輝煌的大殿,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粘稠如膠質的暗金色“海洋”!這“海水”並非液體,而是某種介於固體和能量態之間的奇異物質,散發著濃鬱到令人作嘔的、如同億萬載陳血混合著星辰塵埃的古老腥鏽氣息!無數細微的、閃爍著暗金色澤的法則符文,如同活著的蝌蚪,在這粘稠的暗金“海水”中緩緩沉浮、遊弋。
暗金海洋並非平靜。它以極其緩慢、卻又帶著亙古韻律的速度,圍繞著某個看不見的核心緩緩旋轉、流淌。每一次“浪湧”,都帶起粘稠的暗金色“浪花”,在虛空中凝結成短暫而玄奧的法則具象——破碎的星辰、哀嚎的巨獸虛影、扭曲的空間幾何體……隨即又無聲地崩解,重新融入海洋。一股冰冷、死寂、卻蘊含著某種終極“存在”意誌的氣息,如同無形的重壓,滲透在每一寸空間。
歸墟源血!稀釋的、惰性的,卻依舊是古神隕落時,其本源法則與生命精粹混合的殘渣!是構成整個歸墟星域法則基礎的源頭之一!
混沌珠碎片撐起的灰蒙蒙光暈,正瘋狂地汲取著這粘稠暗金海洋中蘊含的古老混亂能量,光暈的邊緣微微波動,似乎壯大了一絲。而林默那暴露在外的靈魂裂痕,在這更加本源、更加霸道的歸墟法則氣息衝刷下,如同被億萬把無形的銼刀反複刮擦,劇痛如同潮水般衝擊著那點微弱的意識燈火,幾乎要將其徹底撲滅!
“呃……”一聲微弱、仿佛靈魂被撕裂的痛苦呻吟,穿透了粘稠的暗金空間,傳入林默的感知。
是蘇清雪!
林默艱難地轉動那顆沉重無比、布滿裂痕的頭顱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灰蒙蒙的意識壁壘下,他“看”向聲音來源。
蘇清雪就在他身旁不遠處,同樣深陷在這粘稠的暗金“海水”中。她的狀態比林默更加脆弱!
灰藍色的身體被暗金“海水”包裹、擠壓,仿佛隨時會被這沉重的法則物質碾碎。皮膚上那些冰裂紋般的傷口,在暗金“海水”的侵蝕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金色澤,如同被鏽蝕的金屬。她手中緊握的玉墜,光芒徹底被暗金覆蓋,如同一塊不起眼的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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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她的靈魂。
在混沌珠碎片灰光加持的感知下,蘇清雪的靈魂如同一個被投入強酸的、布滿裂痕的琉璃瓶!瓶內,那道被至高意誌重創、布滿裂痕的《古神星圖》烙印,此刻在這粘稠的暗金“海水”包裹下,正發生著更加詭異的變化!
烙印本身的光芒極度黯淡,甚至有些晦暗不明。但那些烙印的裂痕處,此刻卻如同被投入墨汁的清水,正被粘稠的暗金色澤瘋狂地浸染、滲透!暗金的色澤順著裂痕蔓延,如同活著的鏽蝕,試圖修補烙印的損傷,更試圖……將其徹底染上屬於這片血飼之地的色彩!
這暗金的“鏽蝕”並非修複,而是一種更加霸道、更加直接的……汙染和覆蓋!它無視了烙印本身的法則結構,更無視了蘇清雪那點脆弱的意識,以一種蠻橫的姿態,強行將歸墟源血的法則烙印,打入那道破損的星圖烙印之中!
“呃啊啊啊——!”蘇清雪的身體在粘稠的暗金中劇烈地抽搐起來!她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原本殘留著灰藍色的眼眸,此刻瞳孔深處,正被一絲絲粘稠的暗金色瘋狂浸染、覆蓋!她的靈魂在發出無聲的、比之前烙印同化更加痛苦的尖嘯!那是一種存在本質被強行扭曲、覆蓋、打上異種法則烙印的終極酷刑!
“警告!檢測到高維法則汙染歸墟源血)入侵次級目標蘇清雪)靈魂烙印!”
“目標烙印古神星圖)結構遭受不可逆覆蓋性侵蝕!”
“次級目標靈魂承載極限嚴重超載!崩解風險:100!倒計時:未知!”
冰冷的警報在林默識海中瘋狂閃爍!混沌珠碎片的灰光似乎也因這恐怖的汙染景象而劇烈波動了一下!
血飼!這就是血飼祭壇的真意!以闖入者的靈魂和烙印為容器,強行灌注、汙染、覆蓋上屬於這片王座核心的歸墟法則烙印!將一切同化,化為維持王座殘骸最後一點“活性”的養料!
蘇清雪那點剛剛從烙印同化中短暫掙脫的微弱意識,在這雙重汙染星圖烙印殘餘和歸墟源血侵蝕)的夾擊下,如同被投入絞肉機的嫩芽,瞬間被碾得粉碎!她的眼神徹底失去了最後一點屬於“蘇清雪”的茫然和痛苦,隻剩下純粹的、被暗金色澤浸染的……空洞!以及一種被強行賦予的、冰冷而機械的“容器”感!
99.9!不!是徹底的覆蓋!她的存在,即將成為歸墟源血法則烙印的新容器!
林默那點殘存的意識在灰蒙蒙的壁壘中劇烈震蕩!看著蘇清雪那被暗金瘋狂浸染的眼眸,感受著她靈魂那如同風中殘燭般即將徹底熄滅的波動……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超越生死、超越神性汙染的憤怒與不甘,如同沉寂火山最後的爆發,猛地衝擊著混沌珠碎片撐起的壁壘!
“不——!!!”
一個無聲的、帶著血淋淋掙紮的意念咆哮,在意識核心炸響!
這意念,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混沌珠碎片!
嗡——!!!
混沌珠碎片第一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的灰蒙蒙光芒!這光芒不再是微弱的保護罩,而是帶著一種混沌初開、吞噬萬物的狂暴意誌!灰光瞬間擴張,如同一個貪婪的巨口,不僅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粘稠暗金“海水”中的古老混亂能量,更分出一股凝練的灰色洪流,如同決堤的怒濤,狠狠撞向蘇清雪體內那道正被暗金瘋狂侵蝕的星圖烙印!
目標——並非拯救!而是……吞噬!是掠奪!是趁火打劫!
混沌珠碎片感應到了蘇清雪靈魂烙印中蘊含的、即將被歸墟源血徹底覆蓋的、屬於古神星圖的法則碎片!以及那正在強行注入的、更加精純的歸墟源血法則!在宿主瀕臨徹底消亡的絕境下,它爆發出最原始的本能——不顧一切地掠奪能量,壯大自身!
噗!
凝練的灰色混沌洪流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粘稠的暗金“海水”,狠狠撞入蘇清雪的靈魂!
“呃啊——!!!”蘇清雪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混合著金屬扭曲與靈魂破碎的淒厲尖嚎!她整個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猛地向後弓起!雙眼中的暗金色澤瞬間被更加狂暴的灰蒙光芒覆蓋、撕裂!
她體內那道破損的星圖烙印,在混沌洪流的蠻橫衝擊和歸墟源血汙染的夾擊下,如同被投入攪拌機的琉璃,瞬間布滿了更加細密的裂痕!烙印核心處,一小塊相對完整的、散發著幽藍星輝的法則碎片,連同周圍正在瘋狂注入的、粘稠的暗金色歸墟源血法則,被混沌洪流硬生生地撕扯下來,如同強盜般強行掠奪、吞噬!
掠奪成功!混沌珠碎片的灰光瞬間暴漲!體積似乎都膨脹了一絲!散發的混沌氣息更加濃鬱!
但代價,是蘇清雪本就瀕臨崩潰的靈魂,在這三重烙印殘餘、源血汙染、混沌掠奪)力量的瘋狂蹂躪下,如同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的駱駝……
哢嚓!
一聲源自靈魂本源的、清脆的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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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雪那雙被灰蒙與暗金光芒瘋狂撕扯、覆蓋的眼眸中,最後一點微弱的光……徹底熄滅了。
她弓起的身體猛地一僵,隨即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撐的提線木偶,軟軟地癱倒在粘稠的暗金“海水”中。灰藍色的皮膚迅速被暗金覆蓋、同化,如同覆蓋了一層冰冷的金屬鏽跡。手中緊握的玉墜,無聲地滑落,沉入暗金深處。她的呼吸停止了,心跳消失了。隻剩下那具軀殼,在暗金“海水”中緩緩下沉,靈魂的波動……徹底歸於虛無。
死了。
在古神王座的血飼祭壇中,在混沌珠碎片最後的瘋狂掠奪下,她的靈魂,終於承受不住,徹底崩解、湮滅。
林默那點殘存的意識,在混沌珠碎片撐起的灰蒙蒙壁壘中,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窟。
他“看”著蘇清雪癱軟、下沉、被暗金覆蓋的軀殼。
他“感知”著她靈魂徹底消散的死寂。
他“聽”著那聲源自靈魂的、最後的碎裂餘音。
憤怒?不甘?痛苦?悔恨?
所有的情緒,在絕對冰冷的現實麵前,都顯得如此蒼白和無力。隻剩下一種冰冷的、如同宇宙真空般的……空洞。
混沌珠碎片依舊在瘋狂地汲取著暗金“海水”中的能量,灰光越來越盛,甚至開始主動排斥周圍粘稠的暗金物質,在灰蒙蒙的光暈外形成了一圈不斷旋轉、吞噬的混沌漩渦。它因掠奪而壯大,散發著滿足的、原始的混沌波動。
而林默那暴露在外的靈魂裂痕,在失去了蘇清雪這個“參照物”後,在那無邊無際的歸墟源血法則氣息衝刷下,崩解的速度驟然加快!劇痛依舊存在,卻已麻木。那點被灰光庇護的微弱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光芒正在飛速黯淡。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就在林默的意識即將徹底歸於混沌與黑暗的刹那——
嗡!!!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狂暴的共鳴,猛地從混沌珠碎片和他瀕臨崩解的靈魂裂痕深處同時爆發!
這一次的共鳴,不再指向外界,而是……指向了他自身丹田處那粒死寂的、布滿裂痕的幽藍星芒!以及……那具瀕臨解體、由星塵骸骨構成的神性軀殼!
混沌珠碎片爆發的灰蒙蒙混沌洪流,在吞噬了足夠的暗金能量後,如同找到了新的宣泄口,猛地分出一股,不再保護林默的意識,而是帶著一種蠻橫的、改造一切的混沌意誌,狠狠撞向丹田處那粒死寂的幽藍星芒!
同時,林默那崩解中的靈魂裂痕,在歸墟源血法則的瘋狂衝刷和混沌氣息的刺激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礦石,其內部蘊含的、源自地球靈魂的“異質”特性和殘存的最後一點掙紮意誌,也被徹底引燃、爆發!
轟——!!!
內外夾擊!
混沌洪流狠狠撞在那粒布滿裂痕的幽藍星芒上!並非摧毀,而是……汙染!是……覆蓋!是……強行將混沌的烙印打入這顆神星的核心!
而那點源自靈魂裂痕爆發的、最後的“異質”掙紮意誌,如同投入油鍋的水滴,瞬間加劇了星芒內部的衝突!
嗤——!!!
幽藍的星芒表麵,那蛛網般的裂痕瞬間被染上了灰蒙蒙的混沌色澤!星芒本身的光芒瘋狂閃爍、扭曲、變形!冰冷的死寂神性、狂暴的混沌意誌、以及那點微弱卻頑固的“異質”掙紮……三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這粒瀕臨破碎的核心中,展開了慘烈到極致的廝殺與融合!
“呃啊啊啊——!!!”
林默的神性軀殼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著金屬崩裂、法則哀鳴與靈魂湮滅的痛苦咆哮!覆蓋全身的星塵骸骨在內外力量的瘋狂衝擊下,如同被投入攪拌機的瓷器,瞬間崩解、碎裂!
大塊大塊覆蓋著幽藍脈絡的星塵骸骨從軀殼上剝落,在粘稠的暗金“海水”中緩緩沉沒。露出了其下……正在瘋狂扭曲、變形的……內核!
那不再是血肉,也不是純粹的星塵骸骨。而是無數斷裂的、閃爍著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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