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殘響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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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死寂!沉重!
    如同被封印在萬載玄冰核心,又浸泡在凝固的鉛汞之中。每一寸由混亂法則構成的渦體,都承受著難以想象的、源自法則層麵的重壓。粘稠的暗金源血如同億萬隻冰冷的手,無時無刻不在擠壓、滲透、試圖將這新生的“異物”徹底同化,納入歸墟王座永恒的沉寂。
    歸墟源渦雛形)懸浮在暗金血飼海洋的深處。它那拳頭大小的球體表麵,蛛網般的裂痕依舊清晰可見,如同瀕臨破碎的琉璃。三色混沌光暈灰蒙、幽藍、暗金)在裂痕間艱難地流轉、明滅,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微弱的光芒閃爍,都伴隨著渦體內部法則結構的細微呻吟。源自王座核心意誌的那一掌湮滅打擊,幾乎將其剛剛誕生的混亂秩序徹底打散。
    “源渦狀態:深度沉寂重傷修複)。”
    “核心法則運轉效率:7.3!持續汲取環境源血歸墟源血)能量修複中。”
    “修複進度:渦體結構穩定性恢複至21…法則裂痕彌合度:14…”
    “外部環境壓力:歸墟法則同化高)!王座意誌鎖定低強度持續)!”
    冰冷的、不帶任何情感的法則信息流,在源渦核心那一片混沌的意誌汪洋中緩緩流淌。這意誌,此刻如同重傷蟄伏的凶獸,隻剩下最原始的、維持存在與修複自身的本能。貪婪的吞噬欲望被壓製到最低,緩慢而艱難地從周圍粘稠的暗金源血中汲取著微弱的能量,修補著自身的裂痕。
    時間失去了意義。隻有永恒的、沉重的擠壓感,和渦體內部法則鏈條緩慢重組的細微嗡鳴。
    然而,在這片由混亂法則構成的渦體核心最深處,那被混沌意誌和歸墟法則重重覆蓋、幾乎被徹底磨滅的角落。
    一點微弱的、灰藍色的星火,正在極其艱難地燃燒著。
    這星火,源自一枚被混沌洪流撕裂、幾乎完全湮滅的淡藍色玉墜碎片。碎片微小得如同塵埃,其表麵烙印的玄奧空間符文早已黯淡破損,隻殘留著最後一絲微弱到極致的波動。這波動,並非能量,而是一種……守護的韻律。一種源自靈魂烙印深處、對“存在”本身的、純淨而執著的錨定。
    這韻律,微弱卻堅韌,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一顆石子,在源渦核心那混沌一片的法則汪洋中,極其微弱地、卻持續不斷地……蕩漾開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漣漪。
    漣漪的中心,一點更加微小的、幾乎與混沌同色的意識碎片,如同沉睡在琥珀中的遠古微生物,被這守護的韻律輕輕拂過。
    那是……屬於“林默”的最後一點認知殘渣。在源渦誕生時那場慘烈的法則廝殺中,他的自我意識早已被撕扯、磨滅、同化殆盡。隻剩下這一點點烙印著“林默”這個名字、混雜著地球靈魂“異質”特性和最後一絲不甘的……印記碎片。
    這碎片,在蘇清雪靈魂烙印最後守護韻律的持續輕拂下,如同冰封的種子被投入溫潤的泉水,極其艱難地……複蘇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活性。
    沒有記憶,沒有情感,沒有思考能力。隻有一種源自存在本源的、模糊的……“我”的認知。以及一種與那守護韻律同源共振的、微弱的……悸動。
    這悸動,如同沉睡心髒極其微弱的搏動,在源渦核心死寂的法則之海中,蕩開了一絲微不足道、卻真實存在的漣漪。
    嗡……
    源渦核心那混沌一片的意誌汪洋,因為這極其細微的內部漣漪,極其短暫地……波動了一下。
    這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被源渦核心深處、那蟄伏的、代表著混沌珠碎片本源的、貪婪而敏感的“觸須”所捕捉!
    混沌珠碎片的本源意誌此刻已是源渦的主導意識),在重傷蟄伏中,對任何能量波動都異常敏感!這絲源自內部的、微弱的“異質”悸動,瞬間被它判定為……一種未被完全消化的、具有潛在威脅的“雜質”!更是一種……可以吞噬補充自身的微弱能量源!
    貪婪的本能瞬間壓過了蟄伏的謹慎!
    一縷凝練的、帶著吞噬與湮滅氣息的灰蒙混沌氣流,如同潛伏的毒蛇,從源渦核心的法則汪洋深處悄然探出,帶著冰冷的惡意,精準無比地刺向那點灰藍色的星火,以及其庇護下的、那點微弱的“林默”意識碎片!
    目標——徹底吞噬、湮滅這最後的“雜質”!
    灰蒙氣流帶著毀滅的氣息,瞬息即至!
    那點灰藍色的星火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守護的韻律瞬間變得急促而尖銳!它試圖將最後的力量化作屏障,護住那點微弱的意識碎片!
    然而,它的力量太微弱了!在混沌氣流的碾壓下,如同螳臂當車!
    眼看灰蒙氣流即將徹底吞噬那點星火和碎片——
    異變陡生!
    嗡!!!
    就在混沌氣流觸及灰藍星火的瞬間!
    那枚承載著守護韻律的、微小破損的玉墜碎片,仿佛被這源自同源的混沌珠碎片)毀滅氣息徹底刺激、激活了最後的潛能!碎片深處,一道極其微弱、卻精純無比、帶著古老空間坐標波動的淡藍色光芒,猛地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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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光芒並非攻擊,而是一種……呼喚!一種指向某個遙遠而具體坐標的……空間信標!
    光芒爆發的刹那!
    源渦核心深處,那點由“林默”意識碎片發出的、與之同源共振的微弱悸動,仿佛受到了最後的指引,猛地與這空間信標的光芒……重合了!
    一點微弱的、卻無比凝練的、帶著“林默”存在印記和空間坐標雙重屬性的奇異波動,瞬間穿透了源渦內部的重重法則屏障,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粘稠的暗金血飼海洋中……蕩漾開來!
    這波動極其微弱,微弱到連近在咫尺的源渦自身那混沌意誌都幾乎忽略。
    然而!
    就在這波動擴散開來的瞬間!
    嗡——!!!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浩瀚、帶著被徹底激怒和“褻瀆”的冰冷意誌,如同被踩到逆鱗的宇宙巨神,猛地從暗金海洋的最深處——那座灰暗王座殘骸的核心——轟然爆發!
    這一次,意誌的降臨,不再是懲戒,而是……赤裸裸的、不死不休的殺意!
    目標——直指那點奇異波動散發的源頭——歸墟源渦!
    王座意誌清晰地“感知”到了!那波動中蘊含的坐標指向——正是它自身王座基座下方,那道流淌著粘稠暗金能量的、極其隱蔽的……空間裂隙!那是它核心法則的薄弱點,是維持它最後“殘響”的關鍵節點!更是……它絕不允許任何存在觸碰的逆鱗!
    “螻蟻!安敢覬覦王座之秘!湮滅!!!”
    一個冰冷、宏大、仿佛由億萬法則哀鳴構成的意誌咆哮,直接在源渦核心的法則層麵炸響!
    轟隆隆——!!!
    整個暗金血飼海洋瞬間沸騰、咆哮!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滾油!比之前恐怖十倍的沉重壓力從四麵八方狠狠擠壓向源渦!
    同時,在源渦的正上方,粘稠的暗金源血瘋狂匯聚、旋轉!一個巨大無比、散發著湮滅一切氣息的暗金色旋渦瞬間成型!旋渦中心,一點極度凝練、仿佛能吞噬光線的暗金奇點正在瘋狂凝聚、壓縮!一股足以將整個源渦徹底碾碎、抹除的恐怖吸力,轟然降臨!
    歸墟之噬!王座意誌的終極殺招!引動血飼海洋本身的力量,製造一個短暫的歸墟奇點,將目標徹底吞噬、湮滅,化為維持王座的養料!
    源渦那重傷沉寂的混沌意誌,在這毀天滅地的恐怖殺意和吸力下,瞬間被徹底驚醒!重傷的劇痛和本能的恐懼雖微弱)被死亡的威脅徹底點燃!
    “吼——!!!”
    源渦核心發出無聲的、混合著法則哀鳴與狂暴怒火的咆哮!它表麵的三色混沌光暈不顧裂痕的呻吟,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混亂而狂暴的光芒!重傷的渦體強行加速旋轉,試圖對抗那恐怖的吸力!
    然而,重傷未愈,麵對王座意誌引動的整個血飼海洋的力量,它的反抗如同螳臂當車!渦體表麵的裂痕在雙重壓力下瞬間擴大!構成渦體的混亂法則鏈條發出不堪重負的崩裂聲!它被那恐怖的吸力拉扯著,身不由己地朝著上方那不斷擴大的暗金漩渦中心——那個正在成型的湮滅奇點——緩緩上升!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冰冷!
    就在源渦即將被徹底吸入暗金漩渦,被那湮滅奇點吞噬的千鈞一發之際——
    嗡!!!
    又是一道極其細微、卻異常清晰的銀色流光,如同幽靈般,毫無征兆地撕裂了粘稠的暗金源血,從某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射來!
    這一次,目標並非源渦本身,而是……源渦核心深處,那枚剛剛爆發了空間信標、此刻光芒已經徹底黯淡下去的微小玉墜碎片!
    咻!
    銀色流光精準無比地擊中了那枚碎片!
    噗!
    一聲輕微的、如同氣泡破裂的聲響。
    那枚承載著蘇清雪最後守護意誌和空間坐標的玉墜碎片,在這道蘊含精純空間切割法則的銀色流光衝擊下,瞬間……化為了齏粉!連最後一點灰藍色的星火,也隨之徹底熄滅!
    碎片湮滅的瞬間!
    源渦核心深處,那點與碎片守護韻律共振的、屬於“林默”的最後意識碎片,如同被斬斷了最後的錨鏈,猛地一顫!一股源自存在本身被徹底抹除的、極致的冰冷與虛無感,如同宇宙的終極黑暗,瞬間將其吞沒!
    這點微弱的意識碎片,在最後的湮滅前,似乎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充滿不甘與絕望的歎息,隨即……徹底消散於源渦核心那混沌的法則汪洋之中。
    玉墜碎片的湮滅,以及那點意識碎片的徹底消散,仿佛抽掉了源渦內部最後一點“異質”的支撐點!
    轟——!!!
    源渦核心那混沌的意誌,在失去內部最後一點微弱牽製、又麵臨外部毀滅威脅的絕境下,徹底陷入了狂暴!
    一種純粹的、原始的、隻為生存與毀滅而存在的混沌凶性,被徹底點燃!
    它不再試圖對抗那恐怖的吸力!反而將自身所有殘存的力量——混沌的吞噬、古神的寂滅、歸墟的沉重——全部、不顧一切地注入渦體核心!目標——自爆!以自身法則結構的徹底崩潰為代價,引爆所有混亂能量,在這王座核心的血飼之地,製造一場毀滅性的法則風暴!即便無法摧毀王座,也要撕開一道逃生的裂隙,或者……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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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
    混沌意誌發出了無聲的、歇斯底裏的毀滅宣言!
    嗡——!!!
    源渦球體瞬間膨脹!表麵的三色混沌光暈亮到極致,如同超新星爆發的前兆!無數法則裂痕瘋狂蔓延,構成渦體的法則鏈條發出刺耳的悲鳴,瞬間被狂暴的能量充斥、繃緊到極限!一股毀滅性的、混亂到極點的能量波動,即將從核心噴薄而出!
    就在這自毀即將觸發的萬分之一秒——
    嗡!!!
    一股遠比王座意誌更加精純、更加古老、帶著某種冰冷計算和絕對秩序意味的空間波動,極其突兀地、從源渦正下方那片粘稠的暗金源血中爆發出來!
    這股波動並非攻擊,而是一種……精準的空間定位與……接引!
    源渦正下方,粘稠的暗金源血無聲地向兩側排開!一個僅有臉盆大小、卻散發著精純銀色光輝的、由無數複雜空間符文構成的微型傳送陣,瞬間亮起!陣法中心,一個微小的、不斷旋轉的銀色旋渦正在急速成型!
    時機,妙到毫巔!就在源渦自毀能量攀升至頂點、即將爆發的前一瞬!就在它被上方暗金旋渦吸力拉扯、位置被鎖定的瞬間!
    源渦核心那狂暴的混沌意誌,在感受到下方那股精純空間波動的瞬間,自毀的衝動被求生的本能強行壓製!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也來不及猶豫),它那膨脹到極限、即將自爆的渦體,如同找到了唯一的泄洪口,所有的毀滅能量瞬間改變了宣泄方向,朝著下方那個突然出現的銀色旋渦,狠狠“砸”了下去!
    不是進入!而是……能量的瘋狂傾瀉!如同瀕死的巨獸將最後的力量轟向突然出現的逃生通道!
    轟——!!!
    一股由混亂三色法則能量構成的、毀滅性的洪流,狠狠灌入了下方那個微小的銀色旋渦!
    銀色傳送陣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構成陣法的空間符文瘋狂閃爍、明滅,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那微小的銀色旋渦被狂暴的能量洪流衝擊得劇烈扭曲、變形,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
    然而,這陣法顯然經過極其精密的計算和強化!在承受了源渦這毀滅性的一擊後,竟硬生生沒有被衝垮!反而借著這股狂暴能量的衝擊,銀色旋渦猛地向內坍縮、旋轉加速到極致!
    嗤啦——!!!
    一道僅有尺許寬、邊緣不斷扭曲撕裂的、散發著不穩定銀色光芒的空間裂隙,在傳送陣中心被強行撕裂開來!裂隙內部,並非穩定的通道,而是狂暴的空間亂流和光怪陸離的破碎景象!
    逃生通道!一條極其不穩定、隨時可能崩潰的臨時通道!被源渦的自毀能量和王座的壓力共同“砸”了出來!
    源渦沒有任何遲疑!在傾瀉了大部分毀滅性能量、渦體瞬間縮小、裂痕再次加劇的同時,它拖著殘破的渦體,化作一道混雜著三色混沌光暈的殘影,如同被發射出去的炮彈,朝著那道剛剛撕開、極其不穩定的銀色裂隙,一頭紮了進去!
    就在源渦殘影消失在銀色裂隙中的瞬間!
    轟——!!!
    上方那巨大的暗金旋渦中心,恐怖的湮滅奇點終於凝聚完成!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暗金湮滅光束,無聲無息地貫穿而下,狠狠轟擊在源渦剛才所在的位置!
    粘稠的暗金源血瞬間被湮滅出一個巨大的、邊緣流淌著暗金餘燼的虛空孔洞!恐怖的衝擊波混合著湮滅法則,將周圍的一切攪得天翻地覆!
    而下方那個強行開啟通道的銀色微型傳送陣,在完成使命的瞬間,便被這股恐怖的湮滅餘波掃中,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無聲地碎裂、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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