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屍魔交易·陰陽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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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死亡意誌如同億萬載不化的玄冰,將林默殘破的魔體死死凍結在輪回潭畔堅硬的黑石上。每一寸血肉,每一縷神魂,都在那超越認知的恐怖威壓下哀鳴、崩解。歸墟左眼幽芒被壓製得如同風中殘燭,量劫右眼的星焰幾近熄滅,枯寂核心陷入死寂般的沉默,連警報都發不出一絲。
    視野角落,猩紅的倒計時如同催命的鼓點,冰冷跳動:
    【蘇清月剩餘時間:2天0小時59分48秒…47秒…】
    近在咫尺的九轉還魂草,九葉舒展,黑白流轉,散發著誘人的造化生機,此刻卻如同鏡中花水中月,遙不可及。絕望如同九幽最深處的寒潮,瞬間要將林默最後一絲意識徹底凍結、吞噬。
    “清…月…”林默染血的嘴唇無聲翕動,意識在無邊的冰冷與劇痛中沉浮。那縷混合著極致不甘與瘋狂的火焰,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微弱得如同隨時會被碾滅的火星。
    就在這時!
    那源自九幽屍魔“屍體”深處、冰冷得讓靈魂凍結的意誌,微微波動了一下。並非攻擊,而是一種…帶著一絲古老、一絲審視、一絲…難以言喻的…好奇?
    一股微弱卻清晰無比的精神意念,如同冰冷的針尖,無視了林默潰散的神魂防禦,直接刺入他瀕臨崩潰的意識深處。那意念沒有語言,卻傳遞著冰冷的信息流:
    “螻蟻…有趣…”
    “汝身…歸墟…量劫…混沌…駁雜…脆弱…”
    “竟能…撕裂…吾之領域…一絲…”
    “覬覦…輪回草…為…誰?”
    信息流冰冷、古老、帶著俯視眾生的漠然,卻又透著一絲對“新奇玩具”般的探究。
    這突如其來的“交流”,如同在絕對的黑暗深淵中投入了一顆微弱的石子,瞬間在林默即將沉淪的意識中激起了一圈絕望的漣漪!
    有門?!
    求生的本能和對蘇清月的執念,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轟然炸開了林默混沌的思維!他強行凝聚最後一絲即將潰散的神魂之力,以最混不吝、最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將一道混雜著情緒、畫麵和簡單意念的“信息包”,狠狠懟了回去!
    “老粽子!爺管你是什麽玩意兒!”
    “看見那草沒?爺媳婦兒快嗝屁了!就指著它救命!”
    “爺是打不過你!但爺敢賭命衝進來!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撕口子!”
    “有種你就捏死爺!看爺魂飛魄散前能不能再啃你一口!”
    “要麽…做個交易?”
    信息包的核心,是蘇清月躺在月華霧氣中蒼白絕美的容顏,是林默不顧一切衝向輪回潭的瘋狂畫麵,是他那混不吝到骨子裏的咆哮:“交易!懂不懂?爺給你點‘樂子’,你把草給爺!公平買賣!”
    沒有敬畏,沒有哀求,隻有赤裸裸的賭徒心理和市井無賴般的討價還價!
    嗡——!!!
    那冰冷古老的意誌似乎被這螻蟻“大逆不道”的回應衝擊得停滯了一瞬。輪回潭畔粘稠的死氣都出現了刹那的凝滯。凝固在半空的骸骨巨爪、嬰骸聚合體、脊椎骨鞭微微顫抖了一下。
    緊接著,一股更加清晰、帶著一絲難以言喻“情緒”波動或許是錯愕?或許是…被逗樂了?)的精神意念再次刺入林默意識:
    “螻蟻…狂妄…有趣…”
    “樂子?…汝…有何物…可入吾眼?”
    “輪回草…乃此域…陰陽樞紐…動之…亂…”
    信息流依舊冰冷,但那股漠然的俯視感似乎淡了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和…一絲極其隱晦的“興趣”?仿佛在問:你這破落戶,能拿出什麽讓老子開心的東西?
    林默的心髒如果它還在跳動的話)猛地一抽!賭對了!這老粽子級別的存在,漫長的沉睡太無聊了!自己這“小強”般的生命力、混沌駁雜的力量、還有這混不吝的“表演”,就是“樂子”!
    “樂子?爺渾身都是樂子!”林默在意識中瘋狂咆哮,榨幹最後的神魂之力,“看見爺這身板沒?歸墟量劫混沌星魔!稀罕不?爺給你當沙包,讓你揍著玩!保證耐揍還抗罵!”
    “要麽…爺給你講段子?地球上的!保準你這老古董沒聽過!比如…一個土豆掉進油鍋裏變成薯條的故事?”
    “實在不行…爺給你跳個舞?雖然現在腿斷了點…但爺扭得騷啊!”
    他一邊胡言亂語拖延時間,一邊歸墟左眼瘋狂掃描那尊屍魔龐大的骸骨之軀和它胸腔那顆搏動的腐爛心髒!枯寂核心雖然沉寂,但之前掃描的數據碎片在生死壓力下飛速組合!
    【警告…微弱意識連接…檢測目標核心:九幽屍魔之心汙染態)!狀態:能量磅礴但駁雜混亂,死氣怨念淤積,陰陽失衡陰氣過盛,陽氣枯竭),導致其沉睡意誌躁動不安…】
    【關聯:輪回潭…陰陽共生…九轉還魂草…調和樞紐…】
    枯寂核心的碎片信息如同閃電照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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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粽子!別裝了!”林默福至心靈,猛地抓住關鍵!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意念指向那顆搏動的腐爛心髒和旁邊的輪回潭陰陽之水!
    “你守著這草,不是因為它多寶貝!是離了它,你這顆破心髒就得炸!陰氣太重,堵得慌吧?憋得難受吧?想不想…透口氣?”
    這道意念如同利劍,狠狠刺入!
    嗡——!!!
    整個輪回潭畔的死氣轟然沸騰!那冰冷古老的意誌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烈波動!不再是漠然,而是帶著一絲被戳破隱秘的驚怒,以及…一絲難以抑製的渴望!
    骸骨巨爪猛地捏緊!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恐怖的威壓讓林默剛被枯寂灰芒勉強粘合的骨頭再次發出碎裂聲!但這一次,威壓中少了幾分純粹的殺意,多了幾分被看穿後的暴躁!
    “螻蟻——!汝…找死——!”暴怒的意念幾乎要碾碎林默的神魂!
    “殺了我!你這破心髒遲早爆掉!”林默的意識在崩潰邊緣發出最後的嘶吼,如同垂死的野獸亮出獠牙,“放點草給爺!爺有辦法…給你這破心髒…通通下水道!”
    他賭上了最後的一切!賭這老粽子級別的存在,更在乎它自身的“舒適”和“平衡”!賭它漫長的生命裏,從未遇到過敢跟它討價還價、還能戳中它痛腳的“螻蟻”!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輪回潭畔。
    隻有粘稠的死氣在無聲翻湧,隻有那恐怖的意誌在林默殘破的魔體上反複碾壓、審視。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蘇清月剩餘時間:1天23小時58分11秒…10秒…】
    就在林默的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最後一絲執念也要被磨滅時——
    那股冰冷的意誌波動…平息了。
    一股新的、更加複雜的意念傳來,帶著一絲…極其罕見的…妥協?
    “螻蟻…汝…膽魄…尚可…”
    “草…可予…一葉…”
    “汝…取潭水…陰陽各一…調和…吾心…三息…”
    “成…汝取草…去…”
    “敗…或…欺吾…”
    “汝…及汝牽掛…盡化…此域…塵埃…”
    信息流冰冷依舊,卻清晰地傳達了一個交易:
    一片九轉還魂草的葉子!
    代價是:林默取輪回潭陰陽之水各一滴,調和注入屍魔之心,為其“疏通”三息!
    成功,取草走人。
    失敗或欺騙,林默和蘇清月都將被徹底抹殺!
    苛刻!危險!幾乎不可能完成!
    那屍魔之心蘊含的磅礴死氣和怨念,僅僅是靠近就足以讓化神修士瞬間化為枯骨!調和陰陽之水?稍有不慎便是引火燒身,魂飛魄散!更別提隻有三息時間!
    但這是唯一的生機!
    “成交!”林默的意識發出斬釘截鐵的回應!沒有絲毫猶豫!
    嗡——!
    壓製在身上的恐怖威壓驟然消失大半!凝固在半空的骸骨巨爪緩緩收回,嬰骸聚合體和脊椎骨鞭也無聲退入濃鬱的死氣黑霧中。那尊九幽屍魔龐大的身軀依舊矗立,胸腔的腐爛心髒緩緩搏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但不再帶有直接的殺意。它,在等待。
    林默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雖然吸進來的都是冰冷的死氣)。枯寂核心的灰芒再次微弱地亮起,瘋狂修複著瀕臨崩潰的魔體,引導著絲絲縷縷的死氣轉化為修複能量。
    【警告!宿主魔體損傷度:89!神魂損傷度:95!】
    【任務:調和陰陽之水注入屍魔之心三息)!風險係數:!】
    【方案推演枯竭狀態下):1. 強行引導失敗率99.99)。2. 以身為橋,星魔噬界緩衝成功率:未知,魔體崩潰風險100)】
    【建議:選擇方案2,本核心將燃燒殘餘本源1)強行穩定能量通道!】
    “方案二!幹!”林默沒有任何選擇。他掙紮著爬起,拖著殘破的身軀,踉蹌著走向那口奇異的輪回潭。
    潭水近在咫尺。一半是粘稠如墨、散發著凍結靈魂死寂的九幽死水;一半是清澈透明、流淌著微弱卻精純生命光暈的乳白靈液。陰陽二氣在太極魚圖案中流轉,和諧共生,卻又涇渭分明。那株九轉還魂草就生長在交界線上,九葉舒展,氣息玄奧。
    林默伸出顫抖的雙手。左手掌心歸墟之力流轉,形成一個微小的吞噬旋渦,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粘稠的九幽死水;右手掌心量劫星芒凝聚,化作一層薄薄的星焰護罩,探向那清澈的乳白靈液。
    嗤——!
    接觸的刹那,極致的冰寒與灼熱順著手臂瘋狂湧入!九幽死氣的腐朽侵蝕與生命靈液的磅礴生機在他體內激烈衝突!如同冰火煉獄!劇痛讓他渾身痙攣,剛修複的經脈再次撕裂!
    “給爺…定!”林默雙目赤紅,歸墟左眼與量劫右眼瘋狂運轉,強行引導著這兩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雙臂經脈中形成脆弱的平衡,艱難地各自汲取了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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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漆黑如墨,重若千鈞,散發著凍結萬物的死寂!
    一滴乳白溫潤,生機磅礴,蘊含著滋養萬物的造化!
    兩滴截然相反的水珠懸浮在林默掌心,互相排斥,發出細微的劈啪聲,引動著周圍的空間都微微扭曲!僅僅是托著它們,林默就感覺自己的魔體如同被兩座大山碾壓,隨時可能崩潰!
    他艱難地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尊如同山嶽般的九幽屍魔!目標——胸腔那顆不斷搏動、流淌著汙血和死氣的腐爛心髒!
    每靠近一步,心髒散發出的恐怖威壓和怨念就增強一分!無數扭曲痛苦的麵孔在汙血中浮現,發出無聲的哀嚎,衝擊著林默的神魂!腳下的黑石地麵都仿佛在融化!
    十丈…五丈…三丈…
    林默感覺自己像是頂著滅世的颶風前行,魔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神魂如同被億萬根毒針刺穿!
    “老粽子…接好了!”在距離心髒僅剩一丈之遙時,林默發出了嘶啞的咆哮!他不再前進,雙臂猛地向前一推!
    “星魔——噬界!陰陽橋!”
    嗡——!!!
    一個深邃的暗紫色旋渦在他身前瞬間成型!但這一次,旋渦並非吞噬,而是化作一條極其不穩定的、連接著他掌心兩滴水和屍魔心髒的“能量通道”!
    “去!”林默將最後的力量連同枯寂核心燃燒本源的灰芒,狠狠灌入通道!
    咻!咻!
    一滴漆黑死水,一滴乳白靈液,如同兩顆逆向的流星,沿著那條由歸墟之力構建的脆弱通道,無視了空間的阻隔和心髒散發的恐怖威壓,精準無比地射向那顆搏動的腐爛心髒!
    就在水滴即將觸及心髒汙血的刹那!
    林默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他構建的“陰陽橋”通道在屍魔之心磅礴混亂的能量衝擊下,瞬間扭曲、崩裂!狂暴的反噬之力如同海嘯般倒卷而回!
    噗——!!!
    林默鮮血狂噴,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後拋飛!意識瞬間陷入黑暗!
    【警告!能量通道崩潰!反噬!魔體瀕臨解體!】
    【枯寂核心本源燃燒中斷!進入強製休眠…】
    【任務…失敗?…】
    枯寂核心最後的警報帶著絕望的波動,徹底沉寂。
    然而,就在林默意識沉淪的最後一瞬,他模糊的“看”到——
    那滴漆黑的九幽死水與乳白的生命靈液,在即將被心髒外圍磅礴汙血和死氣吞噬湮滅的瞬間,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竟然如同兩顆磁石般,詭異地旋轉、靠近,在接觸的刹那,形成了一道微小的、急速旋轉的黑白太極圖!
    嗤——!
    那道微小的太極圖,無視了心髒外圍狂暴混亂的能量,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悄無聲息地沒入了腐爛心髒的核心!
    嗡——!!!
    那顆搏動的巨大心髒猛地一顫!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舒暢與驚異的宏大波動,猛地從心髒深處爆發出來!
    整個輪回潭畔濃鬱的死氣黑霧劇烈翻湧!那尊九幽屍魔龐大的骸骨之軀,第一次發出了並非憤怒、而是類似…“歎息”般的低沉嗡鳴!胸腔那顆搏動的心髒,汙血似乎淡了一絲,混亂狂暴的氣息,竟出現了極其短暫的、一絲微不可察的…“順暢”?
    雖然隻有一瞬!但那股波動,清晰無比!
    拋飛中的林默,殘破的臉上,嘴角似乎極其艱難地、極其微弱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黑暗…徹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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