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宋笑愚和霍天磊如何？”
    薑文淵換了一身儒服，身邊隻帶了無缺，與以往沒什麽不同。
    羅少華和吳賢陪同，聽到薑文淵的問話，腦海中出現這兩人在談判之中的表現。
    “宋笑愚人如其名，大智若愚，有赤子之心，與大夏格格不入，不適合當官。”
    “霍天磊性格內斂，隱蔽鋒芒，但每次都能一語中的，是臣談判中最大的對手。”
    吳賢有識人之能，看人很準，對霍天磊有些拿捏不準。
    “聽聞霍天磊號稱文武雙全的儒將，而今沒了武將之氣，似乎是受到了什麽打擊。”
    “我曾在天宸皇城與他相識，因他之言，察覺了姬無咎是對我下毒之人，當晚立刻報仇雪恨，天宸血案因霍天磊而起。”
    “安州之時，霍天磊被姬無咎拋棄後，察覺了這件事，成為俘虜後，親眼看到三萬東寧軍被斬殺殆盡，沒有遭受打擊才奇怪。”
    薑文淵似乎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為兩人解惑。
    羅少華和吳賢冷汗直冒，這是能光明正大說的麽，未免太可怕了些，霍天磊的承受能力真強啊，是個厲害的對手。
    遠遠的看到了宋笑愚和霍天磊在湖邊擺棋對弈，正在關鍵時刻。
    隻見薑文淵大步向前，如往昔一樣，行禮打招呼。
    霍天磊恨不得立刻起身離開，不想與薑文淵當麵，唯恐被算計，對視之中像是被看透了一般，這種感覺極為難受。
    宋笑愚表情複雜，遲鈍但不是傻子，當年雲棲湖相遇的諸葛忍冬，想必已經死了，死在了當日告別之後，悄無聲息，至今無人發現。
    今時不同往日，立場、地位已然不同，薑文淵為大虞皇主，宋笑愚所在的大夏沒落，無力反抗大虞，已經不能為友。
    “微臣拜見大虞皇主。”宋笑愚表現出疏離的態度。
    “今日，我隻是來拜訪故人的，幾年不見，看到宋兄因為當官磨滅了很多武道靈性，甚是痛惜。”
    薑文淵唏噓，看到宋笑愚真元境後期的武道境界，有些可惜，赤子之心，大智若愚，本應該厚積薄發的。
    對宋笑愚來說，當官就是斷了自身的武道之路，本不該是這樣的。
    聽到薑文淵隨和關心的話語，宋笑愚忽然生出感動之情，回憶往昔，兩人隻見過兩麵，卻已成至交，要是以前，自己一定不會在乎什麽地位立場。
    又立刻警惕起來，聽祖父宋半僧評價薑文淵，是個極為矛盾之人，隨和的可以感同身受任何人的觀點，產生共鳴，讓人忍不住的交心，從而讓人像傻子一樣和盤托出。
    亦可翻臉無情，心狠手辣，虛偽殘忍，早已是真正的帝王，如何為友。
    “大夏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為宋氏嫡長子，擔起的是屬於我的責任，並無遺憾，陛下不必痛惜。”
    宋笑愚回答道，升起利用曾經的友情，讓薑文淵對大夏網開一麵的心思，卻又瞬間熄滅，不想破壞當年誕生的友誼，於心難安。
    況且薑文淵城府極深，說不定還會被算計，得不償失。
    “原來，宋兄從未變過，隻是暫時蒙塵。”
    有朝一日，洗盡鉛華，厚積薄發，明悟前路，武道之路必會暢通無阻。
    薑文淵態度出奇的好，對宋笑愚的態度並無奇怪。
    宋笑愚要表現的熱情像老友一般，與薑文淵相處才令人生疑，現在的反應一切正常。
    聽到兩人的對話，霍天磊第一時間想的是，原來當年薑文淵真的沒說過一句謊言，真的認識宋笑愚，真的是一見如故的好友。
    這種感受難以言喻，很希望當初的薑文淵騙了他，哪怕隻有一句，可惜沒有。
    “霍兄，這是你我第三次見麵了吧，沒曾想你選擇放棄武將身份，當了文官，世事無常啊。”
    薑文淵感慨，霍天磊當真厲害，這麽短的時間內，斷尾求生，出身將門，卻斷絕了武將之路，入朝為官。
    這樣做恐怕對霍家的兵權有極大的影響，讓姬無咎放下對霍家兵權忌憚的同時，重新獲得信任，得到重用。
    霍天磊有種撕破臉的衝動，明明就是你薑文淵的設計，現在的語氣像是很無辜一樣的感慨，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多謝聖上關心，微臣年幼無知，犯下大錯，如今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誰說的，以霍兄的格局，應該不會這麽狹隘，隻要霍兄願意，打開格局，便有無數條路可以走。”
    薑文淵有招攬之意，耐心十足。
    如眼前的少年英才，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是隱患，在薑文淵這裏，留著拉攏比殺了更有意義。
    隻因薑文淵會一直成長，隻會變得更強，這些同輩之人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殺戮也是要有持續性與發展性的，不能見人就殺。
    “宋兄，大夏女帝的作為，你想必很清楚，何不選擇一條光明之路，哪怕為了大夏的百姓。”
    這話的蠱惑性極強，薑文淵悄無聲息的運轉暗潮九變，影響兩人。
    兩人發現有些心動，立刻警醒，眼前這位當真可怕至極，三言兩語之間，勘破他們的弱點，突破心防。
    明明薑文淵在攪動風雲，引得荒域混亂，卻讓人感覺薑文淵才是正道。
    兩人陷入沉默，拒絕拉攏，氣氛逐漸的尷尬。
    遠處有玄影司的暗探拚命逃亡，想要跳入湖中，一隻利箭飛射而來，滅殺對方。
    這是薑文淵對於敵國暗探組織下的屠殺令，與老皇帝在位期間不同的策略，選擇對敵國暗探片甲不留，令三大皇朝無法輕易得到大虞的任何消息。
    從而產生恐慌、錯誤的判斷。
    四大皇朝的暗探互相入侵，有一定的默契，以前從未有這樣的屠殺事件，薑文淵算是又破壞了一項潛規則。
    “聖上殺心太重，就不怕誕生心魔，走向魔道麽？”
    宋笑愚看到玄影司暗探死狀淒慘，心中不由的產生悲哀，帝王一言，伏屍百萬。
    以後大夏為了得到大虞的消息，必會繼續派遣暗探前來，哪怕是送死，為了情報隻能這樣做，不知會死多少大夏武者。
    “何為魔道，何為正道，殊途同歸，魔道亦有逍遙自在，日行一善之人，正道的偽君子作惡之人不少，冠冕堂皇，道德綁架，更加可恨。”
    “兩位兄台，覺得我走的是正道，還是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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