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首輔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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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嵩的一套組合拳,太後沈傲雪自然毫不知情。
如今雙方訴求不同,自然勢同水火,不死不休!
同一時刻,坤寧宮。
在貼身侍女的悉心服侍下,沈傲雪退掉身上的正裝,穿著絲綢睡衣,緩緩坐到梳妝台前。
屏退左右之後,女人一邊緩慢地取下自己秀發上的各種金銀發飾,一邊望著銅鏡之中絕美的容顏,突然哀歎一聲:“先帝啊,您突然撒手而去,留下這麽一個爛攤子,讓我孤兒寡母如何應對啊!”
“寧嵩、蘇瑞和榮達三個顧命大臣結黨營私,企圖獨霸朝綱,宗室李隆基等人又隔岸觀火,見死不救!其他朝臣們大多乃是見風使舵之徒,哀家身邊幾乎無人可用啊!”
“今日若不是昊天這個小小護衛挺身而出,哀家和陛下估計已成了寧嵩老狗的掌中傀儡啊!”
想起這些糟心事,沈傲雪心情更加沉重。
頓了頓,女人喃喃自語道:
“哎,可惜,昊天雖然忠於哀家,可畢竟隻是一個小小武將而已,又如何撼動滿朝文武大臣呢!”
“先帝,偌大的大康王朝,如今內亂已顯,沒有忠臣良將輔佐,您讓我和皇帝如何力挽狂瀾呢?”
想到這裏,沈傲雪趴在梳妝台上,忍不住小聲啜泣。
在外人麵前,她乃是母儀天下、大權在握的一國太後,必須保持足夠的威嚴!可實際上呢,心裏的苦,胸中的壓力,隻有自己一個人知曉!
第二日一大早,滿朝文武大臣齊聚太和殿,準備風聞議事。
“蘇愛卿,此刻已到早朝時間,為何不見首輔寧愛卿呢?”
帶著小皇帝端坐王座之後,沈傲雪鳳眼掃視眾人一圈,突然發現寧嵩的位置上,空蕩蕩無人,心中頓時一驚,威嚴十足地看向一旁的戶部尚書蘇瑞。
蘇瑞早就知道太後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出列,緩緩說道:“啟稟太後,首輔大人昨夜偶感風寒,身體極為不適,特意讓微臣稟告太後,稱病告假,以便調理身子,還望陛下和太後準允!”
蘇瑞此言一出,滿朝震驚。
能躋身在太和殿之人,個個都是精明十足的老狐狸,豈能聽不明白蘇瑞的言外之意。
首輔突然稱病,明麵上稱病告假,實際上卻是以退為進,逼迫太後退讓啊!
隻是,看明白了,並不意味著大夥兒有所反應。
這一刻,除了寧嵩一黨故意看太後笑話之外,其他大臣們要不是故意裝傻充愣,要麽則是低頭不語,兩耳不聞窗外事,明哲保身。
神仙打架,他們可不想摻和其中,白白送死!
聽到蘇瑞之言,再看看滿朝文武大臣的反應,沈傲雪心都涼透了。
“這些屍位素餐的家夥,簡直罪該萬死!”
“哀家真恨不得把這些雜碎殺個幹幹淨淨!”
內心裏氣的牙根癢癢,可表麵上,沈傲雪臉色平靜,緩緩說道:“既然首輔大人身體抱恙,那就安心在家休養吧!”
“微臣替首輔大人感謝太後和陛下的垂愛!”
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蘇瑞笑意盈盈地躬身一拜,隨後退回自己的位置,鎮定自若,準備看一場笑話。
實際上,和沈傲雪抱著同一個想法的,除了她這個一國太後,還有矗立朝堂一側的羽林衛大統領昊天!
昊天深知,自己的身家性命如今已經和沈傲雪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此刻看到沈傲雪一個女人麵對這麽多朝臣,孤掌難鳴,也是心生憤慨。
“哎,太後身邊沒有可用之人,王權很難穩固啊!”
“看來,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老子必須替這個女人多拉攏人心才行!”
昊天的心思,沈傲雪自然不會感受到。
想起今日朝會的糟心事,沈傲雪再次掃視眾人一圈,緩緩說道:
“眾位愛卿,昨日爾等奏議,關中大旱,流民遍地,各位愛卿,你們可有解決之道?”
安撫流民百姓,自然需要白花花的銀子,很多大臣條件反射地看向了戶部尚書蘇瑞所在方向。
“好戲終於上場了!”感受到同僚們投來的目光,蘇瑞先是冷笑一聲,隨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啟稟太後,如今關中大旱,災民高達百萬之眾!”
“戶部已經核算過,整個賑災所需,高達兩百萬兩銀子!”
“目前國庫空虛,戶部已經拿不出這麽多銀子了!”
“具體如何應對,還請陛下和太後乾綱獨斷!”
甩鍋!明晃晃的撂挑子!
這一幕,氣的沈傲雪很想站起來,痛罵這些毫無作為的亂臣賊子!
可沈傲雪畢竟不是初出茅廬之輩,粉拳緊握,強壓心中的怒火,看向蘇瑞,厲聲質問道:“蘇愛卿,你身為戶部尚書,掌管我大康財政,哀家想知道,國庫如今還有多少銀子可用?”
“啟稟太後,國庫目前僅有120萬兩銀子可用!”
就知道沈傲雪會問,蘇瑞對答如流,一臉灑脫。
“傳哀家旨意,立刻調撥100萬兩銀子,賑災關中,先穩定人心,以免引發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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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先帝多年,沈傲雪自然知道流民百姓作亂的危害性。
王朝更迭上千年,哪一次不是官逼民反?哪一次不是百姓先亂,最後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改朝換代!
因而,沈傲雪當機立斷,果斷下令。
聽到太後詔令,蘇瑞冷哼一聲,立即回懟道:“啟稟太後,首輔大人目前稱病告假,按照規製,沒有首輔手令,戶部撥不出一兩紋銀!”
“更何況,這120萬兩銀子,大多數乃是給官員們準備的餉銀!”
“如果用於賑濟災民,那朝中官員們的俸祿可就不能按時發放了!”
蘇瑞說完,隨即若有深意地看了看滿殿大臣。一臉得意之色。
眼神之中的潛台詞,老狐狸們豈能不明白?
事關自己的切身利益,滿殿大臣趕忙紛紛出列,諫言道:
“啟稟太後,剛才蘇大人已經說了,整個賑災所需,高達兩百萬兩銀子!”
“您調撥區區100萬兩銀子,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啊!”
“再說了,官員們要是不能按時拿到俸祿,養家糊口,誰又會安心為朝廷辦事呢?”
“是啊,還請太後收回成命!”
談起朝廷大事,這些家夥個個裝傻充愣,隔岸觀火!
可涉及自身利益,紛紛跳了出來,個個義正言辭。
這一刻,就連城府頗深的沈傲雪,都感覺自己忍不住要殺人泄憤了!
望著沈傲雪暴怒又無奈的模樣,蘇瑞和榮達互相對視一眼,滿意一笑。
“啟稟太後,邊關將士們軍餉已經拖欠數月有餘,要是再不及時發放軍餉,微臣擔心軍中嘩變啊!”
“還請太後速做決斷!”
關鍵時刻,兵部尚書榮達再次站了出來,拋出一個更大的炸彈!
“你們......”
知道對方接連逼宮下套,沈傲雪再也忍不住,直接起身,手指著殿下滿朝文武大臣,氣的俏臉通紅,胸前波濤上下起伏。
“太後!”
關鍵時刻,昊天挺身而出,對著沈傲雪躬身一拜。
雖然一句話沒有說,可沈傲雪瞬間會意,自己剛才有些破防了,差點中了寧嵩等人的奸計!
於是,強壓心中的怒火,知道再議下去,毫無結果不說,還會丟人現眼,沈傲雪鳳眼一掃眾人,厲聲說道:“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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