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虛數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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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立婦產醫院的量子輻射警報響徹雲霄時,林深正站在浸泡著胎盤的福爾馬林池前。淡綠色液體表麵浮現出克萊因瓶狀漣漪,每個漣漪中心都懸浮著時砂構建的染色體模型。
    "產道監控錄像顯示,這名孕婦的分娩過程持續了負七小時。"江絮的量子共振儀掃描著空產床,"嬰兒在宮縮開始前兩小時就出現在育嬰室,臍帶..."她突然噤聲,解剖刀挑起漂浮的胎糞團,內部包裹著林深的時砂結晶碎片。
    林深肩胛的結晶突然共振,視網膜切換成四維生物電場視覺。產房牆壁滲出銀色粘液,構建出莫比烏斯環狀的虛數產道。當他觸碰環麵時,指尖傳來江絮分娩時的劇痛——盡管醫學檔案顯示她從未懷孕。
    "認知汙染突破閾值!"江絮的量子鍾迸出電弧,將熵值穩定劑注入虛數產道。針尖刺入的瞬間,整座醫院量子化重組,顯露出1943年的德軍產科實驗室。生鏽的鐵床上,某個孕婦正在分娩沙漏形狀的胎兒,助產士的麵容與林父完全一致。
    林深抓住某台老式監護儀,屏幕突然播放實時畫麵:此刻的育嬰室內,五百個培養罐正通過虛數臍帶互相連接。當他砸碎玻璃罩時,罐內胎兒突然睜眼,瞳孔紋路與他三年前的槍傷結晶完全一致。
    "這是遞歸性生育悖論。"江絮用液氮槍凍結虛數產道,"胎兒既是母親又是..."警告被引力波警報打斷。所有培養罐突然爆裂,羊水在空氣中凝聚成霍金輻射模型,每個光子的自旋方向都對應嵐城曆史上的自殺率曲線。
    林深的手表解體,齒輪懸浮成哥德爾編碼係統。當他觸碰核心齒輪時,虛數產道突然反轉,將他拖入江絮的子宮視角——銀色粘液構成的虛數空間裏,無數個自己的克隆體正通過臍帶互相吞噬。最年長的那個突然轉頭,被咬碎的喉骨噴出江絮的解剖刀。
    "錨點在這裏!"江絮的尖叫從四維空間傳來。林深抓住某根臍帶,觸感竟是三年前擊穿自己肩膀的彈頭。當他拽出彈頭時,產房突然坍縮成奇點,顯露出管理局的銀色大廳——十萬個孕婦正被固定在記憶嫁接台上,腹部隆起處浮現出時砂沙漏的投影。
    江絮的白大褂突然量子化,變成德軍產科手術服。她手中的解剖刀自動刺入林深腹部,刀刃在時空中同時存在於九個分娩現場。當疼痛信號傳遞到大腦時,林深震驚地發現每個現場的新生兒都長著江絮的臉。
    "這就是虛數生育..."江絮的聲音帶著金屬共鳴,"我們都被困在遞歸產道裏。"她撕開手術服,小腹處浮現出林深妹妹的妊娠紋,紋路中的時砂正逆時針流動。
    產房突然爆發鏈式反應。林深拽著江絮躍入虛數臍帶構建的逃生通道,在墜落中看見不同年代的自己正在執行分娩:1943年為德軍接生量子士兵,1987年將時砂注入妓女子宮,2023年通過記憶嫁接孕育管理局首腦。
    當兩人摔回現實中的產房時,育嬰室傳來啼哭。五百個嬰兒床上的克隆體同時轉頭,瞳孔紋路拚出完整的《嵐城人口替換計劃》。江絮的量子鍾在此刻汽化,銀色液體在空中凝聚成林深妹妹的虛影——她的腹部隆起,正通過虛數臍帶為所有克隆體輸送記憶。
    "認知協調率歸零!"警報聲中,林深肩胛的結晶突然增生,刺破防護服紮入江絮的妊娠紋。時空在此刻無限遞歸,他們同時成為施害者與受害者,在虛數產道的莫比烏斯環裏永恒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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