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鏡像褶皺的認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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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偽裝成廢棄管道的活體陷阱噴射出的粘稠暗紫色漿液,帶著刺鼻的腥甜惡臭,如同毒蛇的毒涎,直撲陳岩毫無防備的後背!距離太近!速度太快!陳岩甚至來不及完全轉身,隻憑著千錘百煉的戰鬥本能,在感知到背後氣流異動的瞬間,猛地將環抱諾拉的左臂向內收緊,同時右肩肌肉賁張,帶動上半身極限側旋!
嗤啦——!
粘稠的漿液擦著他右肩破損的宇航服邊緣掠過!如同強酸潑灑在金屬上,瞬間騰起一股帶著金屬焦糊味的白煙!肩甲外層的複合陶瓷塗層發出令人牙酸的溶解聲,迅速蝕刻出幾道深溝!幾滴飛濺的液體濺射到麵罩右側的裂紋上,裂紋邊緣的聚碳酸酯材料如同被投入熱油的蠟,瞬間軟化、熔融、擴大!
“呃!” 劇烈的灼痛感穿透破損的防護層,如同燒紅的鋼針紮入皮肉!陳岩悶哼一聲,身體因劇烈的閃避動作失去平衡,帶著諾拉重重地向左側翻滾!堅硬冰冷的金屬地麵撞擊著身體,右腿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眼前金星亂冒!
嗡——!
那根“管道”一擊不中,暗紫色的活體光芒在裂開的縫隙內瘋狂閃爍!它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從依附的金屬支柱上“昂起”,鏽蝕的金屬外殼如同蛻皮般片片剝落,露出下方覆蓋著粘稠生物薄膜、流淌著幽暗光暈的粗壯“肉質觸手”!觸手頂端裂開一個不規則的孔洞,內部密布著不斷開合的、如同微型渦輪葉片般的鋒利角質齒環!一股更加強烈的、令人作嘔的吸力從孔洞中爆發出來,目標——直指翻滾中的陳岩和諾拉!
陳岩強忍劇痛和眩暈,在翻滾停止的瞬間,左手死死摳住地麵一處金屬凸起穩住身體,右手閃電般拔出腰間的合金匕首!沒有時間瞄準!純粹依靠直覺和肌肉記憶,將匕首狠狠擲向那肉質觸手裂開的吸盤孔洞!
噗嗤!
匕首精準地紮入孔洞邊緣的肉質薄膜!高頻震蕩的鋸齒刃瞬間撕裂了堅韌的生物組織!暗紫色的粘稠體液混合著破碎的角質齒環碎片噴射而出!
“嘶——!!!”
一聲非人的、混合著高頻金屬摩擦與生物痛苦嘶鳴的尖嘯從觸手深處爆發!觸手如同被電擊般劇烈抽搐、痙攣!吸力瞬間中斷!趁著這短暫的混亂,陳岩咬牙抱起諾拉,拖著劇痛的右腿,爆發出最後的力量,猛地撲向旁邊一根傾倒的巨大金屬橫梁殘骸後方!
轟隆!
就在他撲入掩體的瞬間,那受傷的觸手瘋狂地抽打在剛才他們停留的位置!堅硬的金屬地麵被砸出一個淺坑,碎石和飛濺的暗紫粘液四散!
暫時安全!但危機遠未解除!
陳岩背靠著冰冷粗糙的金屬梁柱,劇烈喘息。頭盔內氧氣含量警報閃爍,麵罩視野因熔融和汙損更加模糊。右肩的灼痛和右腿的貫穿傷如同兩把燒紅的鋸子,不斷切割著他的神經。他低頭看向懷中的諾拉——她依舊昏迷,但眉頭緊鎖,身體在無意識地微微顫抖,仿佛在噩夢中掙紮。體表那層守護薄膜的光芒似乎又黯淡了一絲,在周圍無處不在的混亂侵蝕下艱難維持。
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巨大的廢墟空間內,死寂被打破。那根受傷的觸手在遠處扭曲翻滾,發出令人心悸的嘶鳴。更令人不安的是,周圍那些覆蓋在金屬殘骸表麵的暗紫色“真菌毯”,似乎被剛才的動靜和血腥味刺激,蠕動的頻率明顯加快!無數細小的、如同菌絲般的暗色脈絡從毯麵下探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在空氣中微微搖曳,指向他們藏身的掩體方向!
“活化的……陷阱網絡……”陳岩心中警鈴大作。這整個空間,就是一個巨大的、由那種暗紫色生物組織構築的、活著的捕食場!那些看似廢棄的金屬結構,都是偽裝!任何移動、熱量、甚至……思維活動,都可能激活這些沉睡的獵手!
他必須盡快離開這片開闊地!目標——三十米外那片被菌毯包裹的水晶基座!那裏散發的微弱銀藍秩序光芒,是唯一能壓製或幹擾這些活體陷阱的能量源!雖然光芒正在被貪婪吸取,但靠近它,或許能獲得短暫的喘息之機!
但如何過去?拖著傷腿,抱著諾拉,在遍布活體陷阱的廢墟中潛行三十米?這無異於在雷區跳舞!
陳岩的目光死死鎖定水晶基座的方向。光線昏暗,基座周圍的地麵同樣覆蓋著厚厚的蠕動菌毯。但在基座正前方約五米處,似乎有一小片區域……不太一樣?
那裏的菌毯覆蓋相對稀疏,金屬地麵裸露出來,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鏡麵般的光滑?而且那片區域的形狀……極其規整?是一個直徑約兩米的……完美圓形?與周圍雜亂的環境格格不入!
更詭異的是,那片圓形鏡麵區域上方的空氣……似乎存在著極其細微的、如同高溫炙烤下的熱浪扭曲般的……視覺畸變?光線經過那裏時,會發生難以察覺的折射偏移!
“……空間……褶皺?” 一個源自第二卷某份關於異常空間現象報告的詞匯,如同閃電般劃過陳岩的腦海!某些極端能量場或物質結構異常點,會導致局部空間產生類似透鏡效應的微觀畸變!那片區域……難道是水晶基座秩序能量與周圍混沌侵蝕激烈對抗形成的……空間應力奇點?一個自然形成的、不穩定的空間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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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巨大!空間褶皺極不穩定,內部物理規則可能扭曲,甚至可能連接著未知的維度夾縫!但……也可能是機會!如果能利用它扭曲光線的特性進行視覺欺騙,或者利用其不穩定的空間特性短暫幹擾那些活體陷阱的感知……
賭!沒有更好的選擇!
陳岩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的劇痛。他小心地將諾拉安置在掩體最深處,用一塊相對幹淨的金屬碎片蓋在她身上,盡量減少暴露。然後,他解下腰間僅剩的一枚高爆震撼彈——不是用來攻擊,而是……誘餌!
他調整震撼彈的引爆模式和延時,將其設定為低爆速衝擊波模式,盡可能產生巨大的聲波和震動,而非毀滅性爆炸。然後,他猛地探出身體,用盡全身力氣,將震撼彈狠狠擲向……水晶基座右側約十米外、一處菌毯覆蓋特別厚實、下方似乎有巨大金屬凸起的區域!
叮當!
震撼彈撞在金屬凸起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即滾落進厚厚的菌毯中。
嗡——!!!
如同在滾油中滴入冷水!那片區域的菌毯瞬間“沸騰”起來!無數暗紫色的菌絲如同被驚醒的蛇群,瘋狂地探出、纏繞、試圖包裹住那個發出聲響和震動的異物!附近幾根看似僵死的金屬結構也猛地“活”了過來,表麵鏽殼剝落,露出下方蠕動的肉質觸手,紛紛轉向聲源方向!
就是現在!
陳岩強忍右腿劇痛,如同離弦之箭般從掩體後衝出!他沒有直線衝向水晶基座,而是利用周圍傾倒的巨大金屬殘骸作為臨時掩體,以極其不規則的折線路徑,借助陰影和障礙物的掩護,壓低身體,如同幽靈般撲向那片詭異的圓形鏡麵區域!
他的動作快如鬼魅,但每一步都牽動著右腿的傷口,鮮血混合著冰晶在身後留下斷續的暗紅色痕跡。戰術目鏡的殘存功能瘋狂掃描著周圍環境,捕捉著每一絲活體陷阱的異動。他能感覺到,那些被震撼彈吸引的陷阱正在快速處理“誘餌”,部分觸手已經轉向,開始掃描其他區域!
距離鏡麵區域還有十米!五米!
突然!側前方一根半埋在菌毯下的金屬橫梁猛地一顫!覆蓋其上的菌毯如同被掀開的幕布,一條潛伏的、相對纖細但速度極快的暗紫色肉質“鞭索”猛地彈射而出!頂端裂開細小的吸盤口器,直刺陳岩的咽喉!
太快了!避無可避!
陳岩瞳孔驟縮!生死關頭,他猛地將身體重心後仰,同時左手閃電般拔出備用匕首,並非格擋,而是狠狠刺向自己的右大腿傷口!
噗嗤!
劇痛如同電流般瞬間貫穿全身!但也帶來了超越極限的爆發力!借著這股自殘帶來的瞬間力量爆發,他右腳猛地蹬地,身體如同被無形繩索拉扯般,以一個違反物理慣性的詭異角度,硬生生向後側方平移了半米!
唰!
致命的鞭索擦著他的麵罩邊緣掠過!鋒利的吸盤口器甚至刮掉了他頭盔側麵一小塊碎裂的裝甲!
陳岩落地翻滾,顧不上劇痛,連滾帶爬地繼續衝向近在咫尺的鏡麵區域!
三米!兩米!
他猛地撲入那片直徑兩米的完美圓形區域!
嗡——!
就在他踏入圓圈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穿過一層冰冷粘稠水膜的怪異感覺籠罩全身!眼前的光線瞬間發生了劇烈的扭曲、折疊!原本清晰的水晶基座影像,在他踏入的瞬間,如同被打碎的萬花筒,分裂成無數個重疊、錯位、旋轉的破碎畫麵!近在咫尺的金屬殘骸邊緣變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拉長或壓縮!空間感徹底混亂!他甚至感覺自己的手腳似乎被拉長或縮短了一瞬!
“空間畸變!” 陳岩心頭一凜!強忍著強烈的眩暈感和空間錯位帶來的惡心感,他猛地回頭看向身後!
奇跡發生了!
在他踏入鏡麵區域的視角中,身後那些追擊而來的活體陷阱——那條受傷的粗壯觸手、那條致命的鞭索、以及更多從菌毯下探出的蠢蠢欲動的暗影——它們的影像……變得極其模糊、扭曲、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延遲”和“重影”!仿佛它們與陳岩之間,隔著一層不斷波動、折射率異常的水晶!它們的動作在陳岩眼中變得緩慢而失真!那條鞭索再次刺向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卻如同慢動作般,軌跡清晰可見,輕易就能預判躲開!
空間褶皺扭曲了光線和空間感知!不僅幹擾了陳岩自身的視覺和空間感,似乎也……反向幹擾了那些活體陷阱對他的鎖定和感知?!
陳岩心髒狂跳!賭對了!雖然自身也陷入感知混亂,但至少暫時擺脫了被圍攻的絕境!
他不敢停留,強忍著空間畸變帶來的強烈不適,拖著重傷的右腿,跌跌撞撞地朝著視覺中扭曲最嚴重、但核心銀藍光芒最穩定的方向——水晶基座——挪動!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空間錯位感讓他幾次險些摔倒。
短短幾米的距離,在空間褶皺的扭曲下顯得異常漫長。他感覺自己在原地踏步,又感覺自己在飛速穿梭。耳邊充斥著空間畸變產生的、如同高頻金屬摩擦般的尖銳耳鳴,混雜著遠處活體陷阱憤怒的嘶鳴,形成一種令人崩潰的噪音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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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踉蹌著撲到了水晶基座巨大的、覆蓋著蠕動菌毯的基座腳下!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清涼感,如同沙漠中的甘泉,瞬間驅散了部分空間畸變帶來的眩暈和惡心!是水晶基座核心散發的秩序能量場!雖然被汙染壓製,但靠近其源頭,那殘存的秩序之力依然形成了一片相對穩定的“綠洲”!
陳岩背靠著冰冷粗糙、卻又帶著一絲奇異溫暖(秩序能量輻射)的水晶基座殘骸,劇烈喘息。他暫時安全了!至少,那些活體陷阱似乎對這片區域有所忌憚,在基座周圍約五米的範圍內,菌毯的蠕動明顯平緩,那些探出的菌絲和潛伏的觸手也徘徊在邊緣,不敢輕易靠近,仿佛在畏懼那殘存的銀藍光芒。
他立刻檢查諾拉的情況。將她小心地放在相對幹淨的地麵(菌毯在此處很薄),守護薄膜的光芒在秩序能量場的微弱支持下,似乎穩定了一些,不再繼續黯淡。她的呼吸依舊微弱,但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
陳岩稍微鬆了口氣,撕下相對完好的左臂防護服內襯,草草包紮右腿和右肩的傷口。劇痛依舊,但至少止住了流血。他靠在基座上,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空間褶皺的扭曲感在基座秩序場的抵消下減弱了許多,視野相對清晰起來。他能看到那些活體陷阱在邊緣焦躁地蠕動、試探,卻始終不敢踏入這五米的“禁區”。
暫時安全,但絕非長久之計。水晶基座的光芒仍在緩慢黯淡,被菌毯貪婪地吸取。一旦光芒徹底熄滅,這片“綠洲”將不複存在。
必須想辦法!要麽找到離開這鬼地方的路,要麽……想辦法幹擾甚至切斷菌毯對基座能量的吸取!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水晶基座本身。巨大的殘骸被厚厚的暗紫色菌毯包裹,如同被巨蟒纏繞的獵物。菌毯與水晶接觸的地方,暗紫光芒最盛,無數細微的菌絲如同血管般深深紮入水晶的裂縫和斷口,吮吸著內部的銀藍能量。
如何切斷這種連接?物理剝離?菌毯如同活體,強行剝離可能引發更激烈的反撲。能量幹擾?他手頭沒有任何能量武器。
他的視線順著菌絲深入水晶裂縫的方向移動……突然,在水晶基座靠近底部、一處被巨大金屬支架殘骸半遮擋的角落,他注意到一點……異常!
那裏的菌毯覆蓋似乎比其他地方……薄一些?而且,在菌毯下方,隱約透出一點……不同於銀藍秩序光芒和暗紫汙染光的……微弱金色光斑?!
那是什麽?
陳岩心中一動。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忍著傷痛,避開外圍虎視眈眈的活體陷阱,靠近那個角落。
撥開一層相對鬆散的菌毯……下麵的景象讓他瞳孔微縮!
那並非水晶本身的光芒。而是一小片……鑲嵌在水晶基座合金底座上的、約巴掌大小的複雜幾何結構金屬板!金屬板材質不明,呈現出暗金色,表麵蝕刻著極其精密、如同集成電路般的複雜紋路。此刻,這些紋路正散發著極其微弱的、穩定的金色光暈!
更關鍵的是,這塊金屬板的位置……正好處於幾條粗壯的、吸取能量的暗紫色菌絲主脈的……交匯節點下方!那些貪婪的菌絲似乎刻意避開了這塊金屬板所在的區域?或者說……不敢直接接觸它?!
“……抑製器?……還是……能量節點?” 陳岩的心髒狂跳起來!這塊金屬板散發的金色光暈雖然微弱,卻帶著一種截然不同的、穩定而內斂的能量特征!與水晶基座的秩序能量和暗紫汙染能量都不同!它似乎……對周圍的菌毯和汙染能量有著天然的排斥或壓製作用?!
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成型!如果……能激活這塊金屬板?或者……利用它幹擾甚至切斷菌絲的能量吸取?
他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塊暗金色的金屬板表麵。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能量脈衝順著指尖傳來!沒有攻擊性,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共鳴感?仿佛他體內的某些生物電信號,與這金屬板內部的某種結構……產生了極其微弱的呼應?!
與此同時!
“呃……啊……”
一聲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呻吟,突然從旁邊傳來!
陳岩猛地轉頭!
諾拉!她……醒了?!
她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但那雙眼睛……沒有焦距!瞳孔深處並非劫後餘生的茫然或痛苦,而是……倒映著一片不斷旋轉、破碎、重組著的……冰冷幾何光斑?!如同萬花筒中凍結的星辰碎片!她的嘴唇微微翕動,發出斷斷續續、如同夢囈般的聲音
“光……坐標……吞噬……它……醒了……”
她的聲音虛弱到極致,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感。仿佛她的意識並未真正回歸身體,而是被強行塞入了某個冰冷、浩瀚、充滿非人邏輯的……信息漩渦之中!
“諾拉?!” 陳岩低呼,試圖喚醒她。
但諾拉毫無反應。她的目光依舊空洞地凝視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瞳孔深處那些冰冷的幾何光斑旋轉得更快了!她的身體開始無意識地輕微抽搐,嘴角再次溢出帶著冰晶的血沫,守護薄膜的光芒也隨之劇烈波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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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標……x……y……相位……褶皺……” 她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破碎的詞組,每一個詞都如同冰錐刺入陳岩的耳膜!
相位褶皺?!她怎麽會知道這個詞?!那是第二卷絕密檔案中關於某個異常空間現象的代號!而且……坐標?!
陳岩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他猛地順著諾拉空洞目光凝視的方向望去——那正是他之前發現並利用過的、那片產生空間畸變的圓形鏡麵區域!
此刻,在那片區域扭曲的光影中心……似乎……多了一點東西?!
不!不是“東西”!是一種……視覺上的“異常”!
在空間褶皺不斷波動、折射的混亂光影中,似乎有一個極其模糊、極其黯淡、如同水底倒影般的……人形輪廓?!那輪廓極其不穩定,隨著空間褶皺的波動而扭曲、拉伸、變形,仿佛隨時會消散!它靜靜地“站”在鏡麵區域的中心,沒有任何動作,卻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純粹的“觀察”意誌!
冰冷!專注!不帶任何情感!如同高懸於宇宙之上的冰冷透鏡,僅僅是為了……記錄!
陳岩瞬間想起了墜入這深淵前,在混亂漩渦中感受到的那一絲來自深淵的冰冷窺視!是它?!它一直存在?!一直……在看著他們?!
而諾拉……她的意識混亂,難道是因為……被動接收到了這股超越人類理解的“觀察”信息流?!她瞳孔中那些冰冷的幾何光斑……就是這股觀察意誌在她意識中的扭曲投影?!
“它……醒了……在……坐標……吞噬……光……” 諾拉夢囈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帶著瀕死般的虛弱和無法理解的恐懼。
吞噬光?坐標?相位褶皺?
陳岩的目光死死鎖定著那片空間褶皺中模糊扭曲的“觀察者”輪廓,又猛地看向懷中意識混亂、生命垂危的諾拉,最後落回水晶基座角落那塊散發著微弱金光的奇異金屬板……
一個冰冷而恐怖的拚圖,在他腦中瞬間成型!
那個“觀察者”……並非簡單的窺視者!它很可能與這片空間、與水晶基座、甚至與這詭異的活體汙染……有著更深層次的聯係!諾拉意識中破碎的坐標和“吞噬光”的警告……是否指向了它?!而這塊奇異的金屬板……是否就是……對抗它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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