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沒錯，她們還沒有輸，她們現在依然還有一張可用的底牌——如果這張牌真的能用的話！
    想到這，麗塔收回自己向下俯瞰的目光，轉而是徑直走向後方整理武器的雷電芽衣：“芽衣小姐，請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單獨交代！”
    說著，麗塔越過眾人，隨手打開了一扇隔間的黑色大門，挑眉示意雷電芽衣和她一起進去…私聊。
    “……”
    走進房間隨手關閉房門，雷電芽衣右手緊緊握住刀鞘中太刀的握把，左手叉在腰上：“麗塔，到底是什麽事？！”
    “自然是很重要的事！”，麗塔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朝著那門九十米口徑生物大炮的方向努了努嘴，道：
    “想必你也已經發現了，現在的我們根本沒有反抗崩壞獸的能力，五分鍾，哦不，準確的說，是四分四十二秒之後，我們就隻剩下投降和死亡兩個選項了。”
    “而你，溫蒂，還有琪亞娜作為前律者的載體，會被它們這些家夥怎樣對待，恐怕我不要多說，你們也清楚。”
    “我……”，雷電芽衣剛開口就被麗塔麵無表情的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們三個來維穆爾實驗室是為了完成主教他們準備的那個計劃，前期幾次實驗的結果我也清楚。”
    “現在，作為這裏的最高管理者，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那項實驗最後的準備工作已經準備好了，隻能你們三位候選人踏進實驗室，就能完成。”
    “你為什麽告訴我！？”
    終於，雷電芽衣有機會問出了她的問題。
    “嗬嗬。”，麗塔苦笑一聲，不由感慨了起來：“因為我能看得出來，你舍不得那個名叫琪亞娜的姑娘以身犯險。”
    “她！在你心裏非常重要！至於溫蒂，嗬嗬，我隻能說，從先期幾項實驗結果來看，她！並不適合這個冒險的計劃。”
    “綜上所述，選擇你，是最明智也是最合適的做法。”
    話落，麗塔從口袋裏摸出門禁鑰匙，並把它按在了雷電芽衣的手心：“喏，這是c—6實驗室的門禁鑰匙，下定決心就去吧！不去也無所謂，畢竟我們大概都會死在這裏。”
    再將一張黑色的特殊門禁卡塞給雷電芽衣之後，麗塔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直接走出了房間。
    隻是……故作鎮定的她並沒有注意到，在她走出房間後的下一秒，一名長相…毫無特色的女武神在和某個角落的某個身影對了一下眼神後，就那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人群中，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與麗塔前後腳功夫走出房間，雷電芽衣側身看著通道中那門充能完畢，正散發著詭異光芒的生物大炮。
    伸進口袋握住黑色門禁卡的那隻手也不由攥緊了幾分——如果麗塔說得不錯，那麽這就是她們最後的底牌。
    “琪亞娜……”，雷電芽衣口中輕輕念出這個名字，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轉身沿著無人的過道小跑起來，似乎…是將所有的憂愁統統拋在了身後。
    ………
    “叮——地下實驗33層，到了！”
    升降梯的溫柔提示打斷了雷電芽衣的思緒，隨著升降梯大門向兩側緩緩展開，一個讓雷電芽衣怎麽都沒想到的人出現在升降梯的大門口。
    “……琪亞娜？你怎麽還在這裏……！？”，雷電芽衣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琪亞娜，忍不住失聲驚呼了出來。
    “你上次實驗的後遺症還沒好，你怎麽能隨便離開醫療室。”
    “我才要問你這個問題……！”，琪亞娜沒有回答雷電芽衣的質問，反而是看向雷電芽衣右手握著的黑色門禁卡：“你來這裏做什麽？還拿著最高密級的門禁卡！？”
    “呼——算了。”
    說著，琪亞娜喘了幾口粗氣，將話題翻篇：“不說這個了……敵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出現，溫蒂去喊人撤離了，你現在快和她們一起去逃生通道。”
    “她們？那你怎麽辦？”
    “我還有事要辦！”，琪亞娜望向遠方，她的手裏也有一張與雷電芽衣差不多的高級密鑰：“我曾經是空之律者的載體，讓我去完成那個實驗，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我能把所有人都救出去！”
    “什麽？”，雷電芽衣用手緊緊抓住琪亞娜的衣領，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不，不行，你的傷都還沒恢複，你不能再繼續戰鬥了！”
    “芽衣，這是地下，讓我去，是唯一的解決方法！”，琪亞娜反手握住雷電芽衣搭在她身上的雙手，沉聲道：
    “崩壞獸虎視眈眈，外麵的世界已經陷入了戰火。這場災難很快就會從這裏蔓延到其他地方。我必須要想辦法阻止它。”
    “不要再任性了！難道你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雷電芽衣氣憤的掙脫琪亞娜的手，懊惱道：“你當初留下的後遺症還沒好，前期幾次模擬實驗的結果也說不上可觀，做那麽危險的事，你的身體會——”
    “那不重要。”
    “……！？”，雷電芽衣不可置信的看著琪亞娜，忍不住驚呼出聲：“琪亞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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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芽衣，我都知道的…我的實驗結果…身體狀況…以及……”，琪亞娜抬手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都知道的。”
    “老實說，我也很害怕，想到可能會在實驗中死去，我就有些發抖。可是，我不能因為害怕就逃走，我要去做我能做的事，去負起我應負的責任。”，琪亞娜側過頭，臉上已是和往常一樣的笑容。
    “琪亞娜——你！”，雷電芽衣勸阻的話剛說出口，脖子就被琪亞娜藏在衣袖的針筒紮了一針。
    在雷電芽衣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隱約聽到琪亞娜略帶歉意的那句：“抱歉，芽衣，等我回來。”
    “琪亞娜—，不～不要！”
    朦朧間，雷電芽衣看到琪亞娜把自己交給了溫蒂，然後，獨自朝著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她試圖通過呼喚讓琪亞娜回心轉意，可她所有的聲音最終都被卡在了嗓子裏無法發出。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場景逐漸模糊，乃至徹底陷入了黑暗。
    同那個遠去的身影一起，再也看不見，觸不到。
    ………………
    “抓緊我！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你在做什麽……？”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我在救你啊！快！另一隻手也抓住我！”
    “不，不要……趁著我還有理智的時候……”
    “快照我說的做！不管有什麽事，等爬上來以後再說！”
    “誒……？”
    “我好不容易才讓你恢複正常，怎麽能放著你不管！你要是就這麽死了，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模糊的話語傳入耳畔，雷電芽衣再度睜眼，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模糊的世界。
    千羽學院？
    雷電芽衣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讓她無法忘懷的地方——是的，這裏就是雷之律者的龍興之地！
    而在天台之上，正發生著無比熟悉的一幕。
    走上天台，雷電芽衣垂眸注視著當年的自己與琪亞娜，口中不禁喃喃道：
    “琪亞娜……”
    “那場災難，讓我遇見了你。”
    “我的人生，第一次與另一個人交織。從那天開始，孤獨和冷寂都漸漸離我遠去。”
    “不知何時起，我已不再畏懼黑暗……”
    “……因為我知道，有一束光，永遠在那裏。”
    ……………
    “哈！”
    畫麵消散，雷電芽衣睜開雙眼，並順勢掙脫了溫蒂的攙扶，她跌跌撞撞的朝著實驗室走去，最終在鎖死的大門前，與琪亞娜隔門相望。
    “芽衣，你怎麽回來了？快離開這裏！”
    實驗室內，琪亞娜一邊調試機械，一邊朝著門外的雷電芽衣大喊。
    “我帶你回去，回聖芙蕾雅！”，雷電芽衣用手捶打著足以防備小口徑火炮直射的玻璃，用略帶著哭腔的聲音大聲吼道。
    “我……不能回去，芽衣。很抱歉，讓你失望了。”，琪亞娜搖了搖頭，不管不顧的按下幾個按鈕。
    在機械啟動的嗡鳴聲中，維穆爾實驗室內部，十個休伯利安級崩壞能反應爐以極高的功率運作起來，而這，本來是用於給第二神之鍵千界一乘用的。
    隨著崩壞能反應爐功率的逐步提高，刺眼的光芒將整個實驗室照射的亮如白晝。
    雷電芽衣無力的伏在防彈玻璃上，輕聲哭訴道：“琪亞娜…我知道的，我知道，其實你一點都沒有變。”
    “你還是那個會笑著對陌生人伸出手的女孩。”
    “即使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即便你知道了這個世界並不完美……即使……有注定無法挽回的悲劇……你也依舊會和過去一樣……”
    “為了同伴，為了他人，為了你所相信的美好而戰。”
    “……琪亞娜，你一定能成為英雄，世界在等待著你成為英雄。”
    “但是……我……”
    “…………”，雷電芽衣短暫停頓了一會兒，最終將額頭緊緊貼合在防彈玻璃上：“也許……錯的人是我……琪亞娜…，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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