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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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九月十四,一個在《幻世》世界中極為特別的日子,有兩件事轟動了整個遊戲。其一,《幻世》的形象代言人蘇瑤小姐將在天空之城大劇院舉辦她的首場虛擬演唱會,眾多粉絲們自是喜形於色,早早便預訂好了座位。其二,天下第一高手江南逸雲向近來聲名鵲起的頭號殺手影刃發起決戰,江南逸雲更是設下了絕世賭局,隻要影刃能在他手下撐過三招,便能贏得一百萬金幣。然而截至目前,尚未收到影刃應戰的消息,影刃究竟會不會出現呢?或許隻有到了現場才能知曉。
    林羽自然不會忘記今天,對於賺錢的機會,他向來銘記於心。三招就能獲得一百萬金幣,這誘惑實在太大,即便對手是天下第一高手,林羽還是被這巨額財富衝昏了頭腦。他仿佛已然看到自己手持一百萬金幣,肆意揮灑的場景。此刻,他顧不上什麽風險了,畢竟人生能有幾回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決定再次為這句名言而拚搏。林羽閉目沉思,設想比武中可能出現的種種情形,思考自己該如何應對,怎樣出場才能顯得最酷。在確認自己能夠承受最殘酷的後果之後,林羽開始了自己的進京之路。
    經過四次傳送,林羽已置身於天空之城西門之外。他漫步在天空之城的大街上,平日裏就熱鬧非凡的天空之城,今日更是人山人海,各大店鋪無不人滿為患。林羽也分辨不出這些人究竟是來看這場比武,還是為了觀看演唱會。他先在雜貨鋪買了個布袋,接著在人群中左穿右繞,擠來擠去,好不容易來到一家當鋪前。他贖回了那把許久未曾用過的刀,放入布袋之中。這把刀長兩尺五寸,重三十六斤,是他拜入星辰劍派門下時,在終日積雪的北方冰淵中尋得一塊萬年寒鐵。完成第一千個師門任務後,師傅星辰劍聖親自為他打造了這把刀。可惜沒過多久,他便被逐出了師門。後來為避免被仇家認出,他便將此刀當了。此後,因常行暗算之事,他使用的是袖中暗藏的鋒銳小刀,主要是因其攜帶方便。但論純粹的武功,他最強的還是這把刀。拿起這把刀,往昔向師傅學藝、請教,接受任務,為完成每個任務四處奔波,曆經千難萬險的情形便一一浮現在眼前。握著這把刀,林羽仿佛重拾了信心。
    “靠你了,老朋友。”林羽掃視四周,見無人留意自己,便走出當鋪,朝皇宮方向走去。天空之巔指的是淩霄宮殿頂,那是幻世王朝皇帝平日上朝之處。多年以前,似乎也有兩位絕代劍客在那裏比劍。想不到今日,自己也將如前輩一般,踏上這象征至高無上皇權的地方。林羽扮作遊客模樣,四處打量。《幻世》中的亭台樓閣皆為仿真設計,這幻世皇宮完全依照神秘古老的樣式建造,端的是莊嚴肅穆。平日裏,若想進入皇宮參觀,需交納不菲費用,獲取通行令牌才行。即便如此,仍有許多人前來參觀,畢竟大夥難得來到天空之城,便想在這遊戲中過把癮。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羽尋到了淩霄宮所在,已有不少玩家在四處觀賞。林羽目光掃視四周,與其他人純粹遊玩觀賞不同,他暗暗目測距離方位,計算著有多少回廊,思考如何穿梭其中,以及最近的宮殿位置等等。待心中有數之後,他微微一笑,轉身離去。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一輪明月緩緩升起,因臨近十五,銀盤似的月亮高懸天空,萬縷銀輝肆意灑落,淩霄宮殿頂在這一片清輝之下,清晰可見。驀的,一陣鼓聲響起,起初還未覺得怎樣,鼓聲卻越來越大,到最後簡直如雷鳴一般。就在四周玩家正欲掩耳之時,鼓聲驟然停止。一道白色人影如閃電般射向淩霄殿殿頂,那人來到淩霄宮屋簷,劍身輕觸,頓時躍起三丈來高,在半空中徐徐落下。待立定身形,便引得四方一陣驚歎。隻見此人白衣飄飄,麵如冠玉,雙目灼灼,神采逼人,左手握著一把黑色巨劍,好一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來人向四周微微拱手,聲若春雷,傳遍全場:“血影盟江南逸雲在此,恭祝大家今夜好人好夢。”此人正是兩奪天下第一高手寶座的血影盟盟主江南逸雲。
    一陣如地動山搖、山崩海裂般的吼聲響起,似乎在為江南逸雲助威:“武林至尊,惟有血影,笑傲天下,誰與爭鋒。”隻覺四處頓時和聲四起,也不知有多少血影盟高手在此,天下第一大幫,果然名不虛傳。
    天上明月已漸漸升至頭頂,子時即將來臨,影刃卻依舊不見蹤影,四周噓聲四起。有好事者大聲叫嚷道:“影刃小兒,可是怕了不成?”一道銀光攸地飛向剛才叫嚷之人,那人躲閃不及,一柄銀色小刀已插入其咽喉。那人臉上還帶著不信的神色,係統提示:“玩家影刃擊殺風雲浪蕩。”大夥朝著發出飛刀的方向看去,一匹紅色駿馬正朝著淩霄宮疾馳而來,馬上端坐著一位麵蒙紅巾、身披繡滿鮮花紅袍、嘴裏咬著一個包子的玩家。有見多識廣者大叫:“這不是星辰遊樂園的李逍遙嘛。”也有人喊道:“這是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裏的角色啊。”林羽對自己這身打扮頗為得意,就在剛才那一會兒功夫,他來到天空之城最大的綢緞莊,花了二百金幣,讓他們一刻鍾之內趕製出一件繡滿鮮花的紅袍,果然酷斃帥呆了。待來到淩霄宮邊,林羽雙腿一夾駿馬,馬瞬時停下,林羽淩空兩個筋鬥,正立在江南逸雲身前。林羽運足真力,高呼口號:“日出東方,惟我影刃,影刃出品,必屬精品。”無數道目光射向影刃,有嫉妒,有仇視,有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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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江南逸雲朗聲一笑,“今日得見影刃兄,果然英姿不同凡響。我血影盟中人恩怨分明,你暗算我盟副盟主冷霜兒,我身為血影盟盟主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三招之內,生死任由天命,隻要兄台撐上三招,一百萬金幣拱手呈上。”林羽縱聲狂笑,“哈哈哈哈,我最近殺的人數都懶得計了。也就不在意什麽血影盟不血影盟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千古不變之理。今天我既然趕來,當然想捧得金幣歸了。廢話少說,來吧。”兩人正待擺出架勢,一聲優美之極的女聲輕輕響起,“今日是妾身演唱會之日,得見當世豪傑對決,蘇瑤也感三生有幸,願為高歌,以壯所行。”語聲方落,一位美絕塵寰的佳人形象刹時映射半空。無數玩家高呼,“蘇瑤,我愛你,蘇瑤,我愛你。”
    江南逸雲依舊沉穩自信,“得見蘇小姐仙姿,在下也感榮幸。如此美好時光,本應親至演唱會捧場,奈何有些雜事未了。還請蘇小姐見諒。”林羽也努力靜下心神,饒是他最近見慣絕色,但如此紅遍亞洲的大明星也是難得一見,故而有些心神微亂。
    歌聲似乎充滿整個天宇,《幻世》主題曲被蘇瑤獨具魅力的嗓音演繹得宛若天籟。就在那最後一個音節消失的刹那,林羽和江南逸雲同聲高呼,“看招。”林羽躍進江南逸雲身前三尺,凝聚著自己所有信心、功力、氣勢的一刀帶起片片刀影斬向江南逸雲。那江南逸雲巨劍在手,略一劃圓,姿勢古樸之極,林羽隻覺刀勢無論如何變化,必會被那巨劍所擋。一時間他閉上眼睛,腦海全力回放那人放慢十倍的刀法,仿佛若有所悟,右手無意識在空中連續擺動,隻見半空萬縷刀芒刹時匯聚,千刀萬刀聚成一刀,凝聚的刀勢瞬時加速,硬是從毫無破綻的劍式中斬出一縷縫隙,直逼江南逸雲眉心。林羽心中不禁一暢,困擾自己多時的刀法極境似乎有了些眉目。
    江南逸雲巨劍突的不見,林羽正詫異間,那巨劍竟從左手腋下一個不可能的角度後發先到,正點向刀尖所在。劍刀相交,一股真勁透刀而入,直入內腑,刀芒刹時粉碎,林羽隻覺五內俱焚,一口熱血再也忍受不住噴了出來,人也被震飛至三丈之外。
    林羽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又噴出一口鮮血,心中難受到了極點,強撐道:“今日的刀勢已是我難有的巔峰,卻連你一招也接不住。劍好,內力好,劍法更好,真是不服不行,可否告知敗我劍法何名。”
    四圍群豪也隻覺方才那劍妙到毫巔,真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江南逸雲彈劍做龍吟之聲,“此劍法為我獨孤九劍大成後,向獨孤求敗前輩請教劍法至境,獨孤求敗前輩雲,獨孤九劍雖是世間絕學,但仍有高下之分,分輕劍,重劍,木劍,無劍四重。獨孤前輩傳我玄鐵重劍,每日迎瀑揮劍,但求聚力於一瞬,揮劍當隨心所欲。曆時一月方有小成。君問我劍法何名,也還隻能稱之獨孤九劍而已。”
    “好一個玄鐵重劍。”林羽拱手一揖,突地橫躍,朝那駿馬飛躍而去。“兄台內傷沉重,還想逃走,看我破氣式。”江南逸雲彈指揮劍,巨劍飛射而去,林羽聽得耳後風聲,隻覺落馬於馬背之際,就是那劍貫穿之時,林羽不驚反喜,原式不變落下,那巨劍正中林羽後心,奇怪的是,卻並未貫穿,似被什麽東西所擋,巨劍頓時墜下。林羽向前猛的一傾,噴出一口鮮血,差點墜於馬下,幸好兩腿夾得還緊,仰口吞下一顆藥丸,再也顧不得許多,一夾馬腹,刹時已遠在數丈之外。
    那江南逸雲神色微訝,見得追之不及,上前拾起巨劍,高喝道:“影刃自知不敵,不到三招,業已逃竄,倒是擾了大家雅興,如此清風明月,豈可錯過,大家和我一起去觀賞蘇瑤小姐的無雙歌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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