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之問起，忐忑求醫途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王碩拍了拍閉著眼睛的林羽，大聲喊道：“吃飯去嘍！”本就輾轉難眠的林羽心想，不去白不去，於是一個激靈便翻身爬了起來。宿舍五人一同來到校園附近的一家飯莊，點了幾樣家常小菜，便圍坐在一起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時，林羽的手機驟然響起。他低頭一看號碼，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怎麽又是那個讓他避之如蛇蠍的小琳。這事兒不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嗎，還能有什麽幺蛾子？無奈之下，他隻得放下碗筷，踱步到一旁，按下通話鍵。小琳那熟悉的聲音瞬間在耳邊響起：“幹啥呢？”
    “正吃飯呢，有啥事嗎？”林羽簡潔地回應道，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
    “哼，你倒好，還有心思吃飯。我們幾個可都沒胃口，全拜你昨天所賜。”小琳嬌嗔的聲音帶著些許埋怨。
    “怎麽又成我的不是了？明明是你先挑起事端的呀。”林羽感到頗為委屈，無端又被安上一個罪名。
    “哼，你還敢頂嘴！昨天我們都被你看光了，你說這事兒該怎麽算？”小琳不依不饒，又把這事兒翻了出來。
    “那真不是我有意的，完全是無心之失，而且之前不都解釋得清清楚楚了嘛。”林羽叫苦連天，怎麽又舊事重提了。
    “那我問你，是我好看，還是她們好看？”小琳繼續不依不饒地追問。
    “這個……當然是你好看啦。”林羽這次學乖了，趕忙給出讓她滿意的答案。
    “算你識相。最後一個問題，你可得好好回答哦。”小琳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用詞。林羽瞥了一眼已經快把飯菜席卷一空的其他幾人，心裏嘟囔著也不等我，嘴上卻說道：“什麽問題，你說吧。”
    “這個……”電話那頭的小琳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快問啊。”林羽催促道，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琳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終於說道：“這個問題不是我想問的，是宿舍的姐妹們要求問的。就是當時你看到我們的時候，你有沒有性衝動？如果沒有的話，你是性無能還是性冷淡呢？”
    這句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瞬間在林羽腦海中轟然炸開。這些詞匯對他而言實在太過陌生，林羽雖偶爾上網瞟到過類似內容，但並未留下什麽深刻印象，隻模糊知道這絕非什麽好詞，通常是用來罵人的。
    林羽愣在原地好半晌，才顫著聲音問道：“怎麽會問這種問題？”
    小琳用一種看似同情的語氣安慰道：“不會是真的吧？嗯……也隻有這樣才說得通，不然沒理由啊。”
    “什麽沒理由？”林羽還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中，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用擔心啦，有病可以治嘛。主要是我們宿舍的姐妹們覺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傷害，感覺被忽視了。她們覺得在那種情況下，正常男人不可能把持得住，如果真有人能克製，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性方麵有問題。要是真是這樣，她們心裏才會覺得平衡些，畢竟不是她們自身的問題。”小琳的話再次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林羽心上。
    林羽頓時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時間哪裏還說得出話來。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有女孩問他這種問題。在民風相對淳樸的小鎮，男女之間的界限向來比較分明。以往上學時，男女同學之間偶爾不小心碰到手，或是有其他輕微接觸，都會引得周圍同學一陣哄笑。林羽此前幾乎未曾與女生有過深入交往，根本沒有那種意識。
    “去醫院看看吧，這裏的醫療水平很不錯的。”小琳又補充了一句。林羽總算回過神來，一向自詡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他，還是具備一定抗打擊能力的。他又羞又怒地說道：“我沒有問題，是你們有問題，問這種無聊的問題。”說完，林羽“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此時，其他四位早已如秋風掃落葉般將飯菜吃得幹幹淨淨，隻留下光溜溜的菜盤。見林羽看過來，王碩問道：“要不要再加個菜？”
    林羽搖搖頭，被那丫頭這麽一問，他哪裏還有胃口。他腦袋靈光一閃，目光投向王碩。王碩被他看得心裏直發毛，問道：“有事嗎？”
    “胖子，問你個事。”林羽微微遲疑，最終還是開了口。
    “什麽事？”王碩應道。
    “一個長得漂亮的女生站在你麵前，你有什麽感覺？”林羽問得有些怪異。
    王碩眨了眨眼睛，說道：“挺好的啊。”
    “怎麽個好法？”林羽緊接著追問。
    王碩撓了撓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就是心裏感覺很舒服。”
    林羽搖搖頭，繼續問：“你不覺得害怕嗎？”
    “害什麽怕啊？”這次王碩回答得很幹脆。
    “就是心跳加速，覺得很緊張之類的。”林羽解釋道。
    “這怎麽能叫害怕呢，這叫興奮。”王碩白了林羽一眼。
    “興奮？”林羽似乎若有所悟，但依舊理不清頭緒。他順勢環顧四周，突然眼前一亮，指著飯莊牆上掛著的一幅掛曆，上麵畫著嬌媚誘人的泳裝美女，對王碩嚷道：“你看到她們的時候，也會興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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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碩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瞬間定住了，但又很快收了回來，說道：“一幅畫而已，沒什麽感覺。”
    “要是畫上的人真穿成那樣站在你身邊呢？”林羽顯得有些急切。
    王碩倒是沒太在意，說道：“要是真在身邊，肯定會衝動啦。”
    “怎麽衝動？”林羽一下子抓住了關鍵。
    王碩這小子一下子也愣住了，“怎麽衝動啊？”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扭頭對著周逸飛叫道：“小周，一個泳裝美女站在你身邊，你會怎麽衝動？”
    這句話把周逸飛也嗆得不知所措，周圍其他幾張桌子上的人也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這讓周逸飛怎麽回答呢？他無奈地招招手，示意胖子和林羽過去坐下。
    周逸飛劈頭就問：“怎麽問這個問題？”胖子指了指林羽，幾個人都把目光投向林羽。林羽頓時有些招架不住，摸了摸頭，說道：“心有所感，大家一起探討探討。”
    “這怎麽個衝動法，學問可就大了。”周逸飛一臉神秘的樣子。周圍幾個人都盯著他，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得分兩種情況來討論，一種是你認識那個女的，另一種是你不認識那個女的。”
    “這不是廢話嘛，不認識的話就隻能看看咯。”王碩忍不住頂嘴道。
    “那我們先討論第一種情況，第一種情況又有好幾種可能。比如，是隻有你們兩人在場呢，還是有其他人在呢？”周逸飛依舊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怎麽越說越複雜了。”林羽心想，不行，得快刀斬亂麻。
    “一男一女，沒有其他人，彼此認識，在一個房間裏。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麽會衝動，怎麽衝動？”林羽整理出一個最簡單的情境。
    這一下把其他幾個家夥都鎮住了。周逸飛還算冷靜，卻也驚訝地看了看林羽，說道：“這種情況啊……這個，我先拋磚引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天性相吸，就好比幹柴遇上烈火，所以自然就衝動了。至於怎麽衝動嘛，就是你會想摸她，想和她……”說完，周逸飛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那男的沒什麽反應呢？”林羽追問道。
    “那肯定是有問題啦。比如說性冷淡、性無能之類的。”周逸飛接著說道。
    “性冷淡是什麽意思，性無能又是什麽意思？”林羽鼓起勇氣問道。
    周圍的人都露出一副“這你都不知道”的神情，還是周逸飛接著解釋道：“性冷淡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反應很小，覺得沒什麽意思，很難引發衝動，但還是會有一點衝動的。性無能則是指根本就不像個男人，完全衝動不起來。”
    這一番話把林羽打擊得夠嗆，難道自己真的……一旁的王碩突然插了一句嘴：“還有一種情況。”
    林羽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推了王碩一下，說道：“還有什麽情況？”
    王碩嗬嗬一笑，吐出三個字：“性變態。”
    這句話比剛才幾句更具殺傷力，幾個人一臉佩服，紛紛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算了，不說這個了，走吧。”林羽無精打采地一揮手，再討論下去隻怕會更受打擊。
    王碩結了賬，一行人匆匆趕回宿舍。此時才下午一點，太陽高懸天際，肆無忌憚地散發著它的熾熱，估計氣溫至少在三十五攝氏度以上。幾個人都被汗水濕透了，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林羽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看著王碩他們幾個又開始熱火朝天地進行雙升大戰，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又琢磨起吃飯時的討論。越想他心裏越覺得不安，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可能真有問題，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他扭頭看了看正酣戰的王碩他們，對著王碩喊道：“王碩，你的京廣地圖呢？”
    “在枕頭下麵呢。”王碩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林羽從自己床上溜下來，從王碩枕頭下找到地圖，開始仔細搜索起來。嗯，這裏不遠處有個醫院，那裏也有。想來想去，他決定還是去人民醫院。
    想到就行動，林羽拿著地圖，朝著宿舍外走去。“唉，幹啥去呢，林羽？”王碩在後麵喊道。
    “出去轉轉。”林羽答道。
    “幫我帶瓶飲料上來哦。”王碩叮囑道。
    “好啦，看我什麽時候回來吧。”林羽一溜煙地奔出宿舍，也顧不上烈日炎炎，頂著高溫上了公交車。
    中途換乘了一輛公交，林羽終於抵達了人民醫院。瞧著醫院氣派的外觀，高聳入雲的門診大樓，再看看門口掛著的醫院招牌，還是甲級醫院呢。林羽不禁增添了幾分信心，剛要抬腳邁進醫院大門，卻又突然停住了腳步。這要是真查出有病可怎麽辦？現在還能自我安慰，要是知道了結果，該如何麵對呢？
    林羽在醫院大門外猶豫了片刻，一咬牙，心想：“自己還有三十來萬呢，有病還怕治不好？擱在心裏一直沒底也是個負擔。”想到這兒，林羽終於鼓起勇氣，跨進了醫院大門，開始了他對自己命運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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