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當時也就是隨便一說！”
    梁濤哆哆嗦嗦地解釋：“我真的不知道梁秋會真的去動手，而且……而且誰能想到他居然跟塔寨的人有聯係呢？”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梁群峰怒吼，“這種話也能亂講？”
    “爸！”梁濤害怕地說。
    “工作場合叫職務！”梁群峰怒氣未消。
    “梁書記！”梁濤咽了口唾沫。
    梁群峰深吸一口氣，壓住怒火說道：“把事情經過詳細給我講一遍！”聽完梁濤的講述後，他也覺得頭疼。
    這事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玩？
    往大了講，自家兒子脫不了幹係，別說升職了，坐牢都有可能。
    往小了說，不過是一時糊塗，不算什麽大事。
    但要是碰上趙立春，這事非得鬧大不可。
    他和陳岩石一直跟趙立春對著幹，趙立春絕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
    這一刻，梁群峰覺得身心俱疲。
    這隊友太廢物了，實在扶不上牆！
    梁群峰感到頭疼欲裂。
    看看眼前的兒子，恨不得給他一巴掌扇死算了。
    他怎麽這麽蠢？
    這種話怎麽能隨便說出口？
    趙立春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一定會揪著這件事不放，最後肯定要把他兒子也扯進去。
    梁秋的事他可以不管，但梁濤的事他不能不管。
    梁璐已經完了，要是梁濤再出事，不僅毀的是他自己，整個梁家三代都會被拖累，他的子孫後代都會受影響。
    “梁書記！”
    羅平安輕聲問道："這事該怎麽弄？"
    梁群峰給他遞了杯茶後說："我跟梁濤都不知情，這事就是梁秋個人幹的，別扯上梁濤。"羅平安沒說話。
    梁群峰接著說："省廳那邊齊為民快退休了，上麵想讓季昌明接任，京州市公安局可重要了。"羅平安一驚，明白梁群峰的意思了，顯然是想幫自己往上爬。
    他趕緊表態："梁書記您放心，肯定不會讓您失望！"
    梁群峰冷聲道："梁秋是梁秋，梁濤是梁濤，該怎麽查就怎麽查。別因為我的關係受影響，我也不會幹涉你們工作。"羅平安點點頭："懂了。"然後急匆匆地走了。
    梁濤問父親："這樣是不是沒事了？"梁群峰搖頭："不清楚。但我告訴你，以後得有政治警覺，別亂說話。"梁濤答應明白。
    梁群峰歎了口氣："不知道能不能躲過去。"要是舉報兒子，雖算不知情，但兒子的結果難說；要是救兒子，又成了知情，那他自己可能也會被免職。
    不過梁群峰也沒說得太絕，讓羅平安自己決定。
    另一邊，祁光遠捏碎了一張卡片，大致明白了梁秋和梁濤的事。知道真相後，他哭笑不得：一個敢說，一個真信。結果梁秋個人的行為牽連到了梁濤。
    祁光遠覺得梁濤想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就看梁群峰會不會護短。如果護短，梁群峰自己也跑不掉。他估計梁群峰多半會護短，畢竟梁濤要是進去，影響的是一家人。
    祁光遠想著，梁濤的情況已經很明朗了，隻要梁群峰不出手，事情就能按規矩來。
    祁光遠聽趙小蕙說了事情後，臉上帶著笑，心裏卻沒那麽簡單。
    他總覺得梁秋不會是自己一個人想出來的主意，梁群峰的兒子梁濤會不會也摻和進來了？趙小蕙不信，說梁秋傻乎乎的，梁濤還能跟著一起做蠢事？
    祁光遠搖搖頭，覺得有些事情很難說清。他建議可以好好查查梁秋，另外也可以考慮用錄音設備錄下審訊過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秘密。
    這個時代審訊手段很隨意，刑訊逼供之類的並不稀奇。
    指望文明執法、有錄音設備來規範審訊基本不可能，但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說不定能起到意外效果。
    趙小蕙立刻去找她爸商量，祁光遠則笑著鼓勵她好好查查梁群峰。兩人關係緊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正好借機給梁群峰一個教訓。
    趙小蕙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梁濤和梁秋肯定有聯係，而且梁群峰一定會保護梁濤。祁光遠卻笑了，說梁群峰不死的話，他在漢東的投資都會提心吊膽。
    趙小蕙不服氣，說自己和父親都在。祁光遠卻笑著說，有她在自然不怕，還溫柔地讓她去跟父親談談。
    趙小蕙深吸一口氣，來到趙立春辦公室。
    ...
    京州市公安局審訊室內，羅平安冷冷地看著梁秋，質問他為何與塔寨勾結刺殺祁光遠。梁秋緊張得滿頭大汗，被捕時他就知道完了。
    塔寨迅速覆滅，林耀華直接認罪還供出了他。梁秋顫巍巍地開口解釋，卻還沒說完。
    羅平安冷冰冰地說：“到現在你還在硬撐？你知道塔寨幹的事是什麽嗎？販毐，這是死罪。你學法律的，該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吧！”
    梁秋擦了擦汗，慢慢地說：“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我有個同學，叫林小榮！”梁秋的聲音有點發抖，很害怕，“他私下跟我說了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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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你早就知道林小榮和塔寨有牽連，也知道塔寨涉嫌販毐了？”
    羅平安立刻提高了嗓門。
    “我……我不知道。”梁秋結結巴巴地說，“我隻是聽說林小榮手段狠，還提到認識一些亡命之徒。”
    羅平安冷冷地問：“所以你讓林小榮去刺殺祁光遠？”
    梁秋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和塔寨有關！”
    “那為什麽刺殺祁光遠？”羅平安追問。
    梁秋說：“是他讓我沒法正常工作，我本該畢業後分配個好單位，從副科開始幹起，可現在要從科員做起，全因為他！”
    羅平安眯著眼睛，冷冷地說：“就為了這個？”
    旁邊一個警察冷聲說：“還有沒有別人參與？梁秋，這可是你立功的好機會，要是不說就沒這機會了！”
    “別人？”梁秋努力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梁濤。
    畢竟，梁濤隻是隨便提了一句，梁秋根本沒想到他頭上。
    “王錚！”羅平安看了眼王錚，緩緩地說，“去給我倒杯水。”
    王錚愣了一下，拿起杯子說：“明白！”
    看到審訊室沒人了，羅平安站起來說：“梁秋，你得搞清楚，這事和梁書記沒關係！”
    “？”
    梁秋懵了，腦子不靈光，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事怎麽扯到梁群峰身上。
    “這事和梁書記有關係嗎？”梁秋歪著頭想了好久，也沒想到和梁群峰有什麽關聯。
    但對麵的羅平安冷冷地說：“記住，梁濤沒跟你商量怎麽殺祁光遠，這件事梁書記一直都不知情！”
    “隻要梁書記不知情，就能保住位子，保住位子就一定能救你出來，懂了嗎？”
    羅平安看梁秋腦子不夠用，隻能提醒一下。
    梁秋一聽就明白了，立刻急急忙忙地說：“這事跟梁書記沒關係，梁濤也沒跟我說過！”
    羅平安點點頭：“對！”
    沒多久，王錚回來了，看了看梁秋，問：“還有什麽想說的？”
    梁秋腦子亂成一團，下意識回道：“這事跟梁濤沒關係，梁書記也不知道！”
    王錚一臉疑惑：“什麽？什麽？”
    羅平安簡直想直接衝上去把梁秋打死算了。這梁秋真是個豬隊友，撞到槍口上還渾然不覺！
    梁秋再次證明了什麽叫豬隊友。王錚都懵了，我什麽時候提過梁濤或者梁群峰的名字？完全沒有！
    “你沒跟梁濤說過這事？”王錚追問。
    梁秋趕緊答：“沒，絕對沒！”
    王錚又問：“那你怎麽忽然提到梁濤？”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自己把自己繞進去了！
    “我……”梁秋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但接下來的回答更讓羅平安氣得直跺腳，“我隻是隨便提一下不行嗎？”
    羅平安感覺一口血湧到喉嚨，差點噴出來：“你是不是傻？都是梁家人，怎麽出了你這種奇葩？提個閑話就算了？還不如不說呢！”
    這裏是哪兒？審訊室！能不能嚴肅點？
    王錚問：“梁濤跟你說什麽了？”
    梁秋剛想開口，卻又突然閉嘴：“什麽都沒說！”
    啪！王錚拍桌子大喊：“梁秋，老實點！你以為這是鬧著玩的地方？”
    梁秋咽了咽口水：“我真的沒說什麽！”
    王錚還想追問，羅平安拍拍他肩膀輕聲說：“老王，出去抽根煙冷靜下。”
    這會兒王錚就算再笨也知道，肯定是羅平安之前跟梁秋透露了什麽。
    走廊上，羅平安給王錚點煙，邊抽邊說：“老王，這事別再查了。”
    王錚深吸一口煙，吐出個煙圈：“怎麽的？真跟梁書記有關？”
    羅平安說話了，“這事不小也不大。”老王你也混了這麽久，得想想自己還能不能往上爬。”
    王錚聽了這話，眼睛瞪得老大，“他真摻和進來了？這不可能吧。他是省裏的四號人物，真和塔寨那邊有聯係？”
    羅平安搖搖頭，“也沒那麽誇張。”歎了口氣接著說，“就是梁濤閑聊時提起這事。”
    王錚聽得一頭霧水，感覺這事荒唐得很，“這什麽情況，太扯了吧。”
    他們倆就屬於那種敢說的、真信的、還敢幹的組合。梁群峰的地位明擺著，隻要稍微正眼看塔寨一眼，就等於認輸。問題是，身邊跟著些豬隊友，愣是把他拖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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