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下，祁光遠接著說：“你這時候寫篇文章肯定沒問題，隻要咱們……”
    趙立春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祁光遠笑了笑又說：“這個張海濤仗著自己在軍方做點小生意，就覺得可以掌控軍方，甚至指望軍方救他，結果變得無法無天，那就必須徹底斬斷他的根基！”
    趙立春笑著說道："這事我得再跟上麵商量一下！我這篇文章可不是隨便就能發的。"祁光遠微微一笑，點頭表示同意。
    趙立春接著說道："你具體跟我講講你的想法吧，把那些好處和壞處都說清楚，讓我先聽聽你的建議。"祁光遠開始講述他的看法："這些都是老問題。一是做生意分散了領導和機關的精力，不少幹部不專心本職工作，削弱了職責履行和戰鬥力。二是經商與地方爭利，影響政府和百姓的關係，擾亂經濟秩序，從張海濤的行為就能看出些苗頭。三是經商容易滋生腐敗，腐蝕幹部，破壞風氣。"
    趙立春點點頭，沉思片刻後說："讓我好好想想。"兩人聊完後，趙立春分別給李小婉的父親和洪直正打了電話……經過多次討論。
    最終，趙立春還是寫出了文章，並發表在內部刊物上，迅速傳閱開來。這件事在京城裏引起不小震動。張海濤的行為就像在雷區跳舞，影響惡劣。但軍方中也有為他辯護的聲音：他是資深軍人，為部隊立下大功，且是為了救兒子才這麽做，從倫理角度看不算過分，應酌情處理。
    然而，反對者堅持認為，這種行為觸及底線，必須嚴懲，否則會讓違法者有恃無恐。雙方爭論激烈時，趙立春的文章出現，引發更大關注。
    任何改革都會觸動既得利益群體，對他們來說，好不容易掙到的錢怎麽會輕易放棄？不過，趙立春的文章基本符合組織的方針政策。一番博弈後，京城方麵終於對張海濤的行為作出了決定。這些利益集團規模不小，不能任其坐大。
    今天放走了張海濤，誰曉得這些利益集團以後會幹出什麽子事來。
    張海濤必須付出代價。
    京城的態度很清楚，四個字！
    從重，從嚴！
    張海濤的事，比張誌文嚴重得多得多。
    張誌文嘛，有人說他無能，說他政策搞砸了，害得呂州損失慘重，還惹得工人鬧事圍攻府衙。也有人說他被逼急了，對祁同偉動粗。
    可張海濤的行為，往嚴重裏講，那就是叛國。
    直接帶著警衛班動手。
    要是這種人不嚴懲，那其他人豈不是都可以模仿？豈不是沒人管得了？
    這事絕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定要嚴肅處理張海濤。
    軍隊是軍隊，地方是地方，不能混為一談。
    而且，上麵的意思也很明確。
    就是要拿張海濤開刀，到了這地步，連趙立春都沒法插手。
    陳岩石家
    看著這條半截衣袖，陳岩石一聲不吭。
    等他知道張海濤被抓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萬萬沒想到，這位老戰友玩得這麽過火，竟然帶著兵直接去了省公安廳。
    陳岩石覺得，張海濤原本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最大的可能是想給張誌文撐撐場麵。
    最大可能就是想告訴張誌文：老子絕不會丟下你不管。
    可現在，全被趙立春搞得更複雜了。
    事情越鬧越大。
    幾個戰友陸續打電話來問情況，但陳岩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苦笑，把所有問題推給趙立春。
    又掛了個電話，陳岩石摸著這條衣袖歎了口氣：“這次，張海濤怕是要出大事了！”
    “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陳岩石的妻子忍不住問：“海濤他……”
    陳岩石歎了口氣，苦澀地說：“還能怎麽辦？”
    妻子道：“不管怎麽說，你們都是同一條路上的兄弟，出生入死的，現在他被抓了，我們難道一點忙都幫不上？”
    “這事還是怪趙立春！”陳岩石搖搖頭，冷冷地說：“他本來就想把事情鬧大，弄得人盡皆知，最後搞得不可收拾，定性就是衝擊府衙！”
    停頓了一下，陳岩石繼續說道：“幸好張海濤沒死，不然就更麻煩了，他早就沒命了！”
    妻子歎了口氣，無奈地說：“他也隻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張誌文竟然幹出這種事，要是他不同意，小海也不會這樣。陳岩石說到這兒就沉默了，“真沒想到！”
    陳妻說：“還不是你，當初非要和趙立春對著幹，現在倒好，成了這樣！”
    “你怪我？”陳岩石瞪著眼睛問。
    陳妻說：“不就是因為跟你作對嗎？”
    “我是為了漢東的老百姓！”陳岩石大聲說，“不是為了私仇！”
    “這話我聽多了。”陳妻冷聲道，“看看陳陽現在什麽樣？在扶貧辦養豬，一年到頭累得夠嗆！”
    “兒子？進監獄了，還不知道要關多久！”
    “還有你的戰友，你的好戰友，也被抓了，誰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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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妻繼續說道：“我說你別跟趙立春作對，你卻說你是為漢東人民，那你告訴我，漢東的人民現在過得怎麽樣？”
    “你去漢東看看，一天有多少人受苦！”
    “你去工廠看看，收入漲了多少？”
    “你說你是為了漢東人民，可現在漢東的人民不認你，你說得再多有什麽用？”
    “我覺得洪直正說得對，你離群眾太遠了，你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總覺得趙立春哪兒都不對，可你有沒有想過，錯的可能就是你自己！”
    “閉嘴！”
    陳岩石生氣地說：“我打仗時，趙立春算什麽？我比他更懂什麽是人民！我做錯什麽，你知道嗎？”
    “現在兒子進了監獄，女兒被送去邊疆，你的戰友也快完了！”陳妻既覺得可笑又心疼，“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有本事你去找趙立春理論？”
    她緩緩說道：“陳岩石，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陳岩石沉默不語，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他知道，這個戰友多半保不住了。
    漢東還是老樣子。
    張誌文聽說了父親的事跡後，帶人衝到省公安廳。
    剛開始，張誌文還挺得意，覺得父親給了他安全感。
    但季昌明告訴他，父親不到十分鍾就被抓了，他當場傻眼。
    季昌明拿出規定一條條解釋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還給他講了國家法律。
    張誌文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屁股癱在椅子上。要是說得嚴重點，他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背叛國家了。
    張海濤肯定沒救了。哪怕他能活下來，也不可能有人能把他救出來。
    現在不是趙立春想讓他死，而是有人要拿他當犧牲品。最後，張誌文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一切，雖然打祁同偉確實有陳海煽動的原因，但也是張誌文自己的選擇。
    張誌文的政治生涯算是徹底完了，還得麵對牢獄之災。
    季昌明拿著張誌文簽過字的供詞，再次來到趙立春的辦公室。
    趙立春隨意地看了看手裏的供詞，淡淡地說：“你拿給我看幹什麽？直接交給漢東省人民法院不就行了？這件事跟我沒關係！”
    季昌明客氣地回道：“還是請您先看看吧。”
    一般的案子倒無所謂，但這次牽扯到祁同偉，還涉及祁光遠，更涉及一係列重大問題，對漢東省來說也是不小的麻煩。
    “讓法院去處理就行，該怎麽判就怎麽判。”趙立春一臉平靜，“這事我不插手。”
    “明白了。”季昌明點點頭。
    此刻，趙立春更在意的是張海濤的命運。不知道這家夥最後會怎麽樣，但他相信，就算張海濤不死，也得脫層皮，以後再也不會對他構成威脅。
    某個軍事法庭裏，
    張海濤戴著沉重的鐐銬，等著最終判決。
    然而聽到結果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槍斃！
    怎麽可能判我死刑？
    張海濤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腦子一片混亂。
    “為什麽槍斃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隻是為兒子討回公道，我是愛子心切……”張海濤完全傻眼了。
    “我不服！我要上訴！”他歇斯底裏地喊道，“我沒做錯任何事！”
    當然，軍事法庭會給他上訴的機會，但張海濤清楚得很，這件事鬧大了，就算有機會上訴，改判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很明顯，這就是要拿他開刀。
    漢東省，趙立春家。
    “刑法基本定了？”祁光遠問道。
    “差不多，估計是槍斃。”趙立春笑著說：“真沒想到，我還以為頂多是坐牢，沒想到直接是死刑！”
    祁光遠攤攤手，平靜地說：“事情鬧這麽大，肯定藏不住。這不是小事，今天敢動漢東省，明天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來。”
    趙立春笑著接話：“現在兩邊在鬥法，張海濤這次是捅了大婁子，正好抓準機會給他點教訓！”
    祁光遠搖頭說：“你說得對，這事鬧大了。高層已經下定決心，我覺得張海濤翻案的機會幾乎為零。就算有人想幫他，其他部門也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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