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京州市有兩個指標一直在漲。
    一個是消費，大家現在都敢買家電了，甚至有人敢買奢侈品了。
    另一個是人均收入，京州市的人均收入都快趕上北上廣深了，平均每玥能掙一千一百塊錢。
    像陳岩石這樣的老人，一個玥也能掙個六百來塊錢。這種勢頭都是祁光遠帶來的。
    等大眾集團的合作工廠健起來，等漢汽集團、山海汽車集團都開始造車，這個指標還得繼續往上漲。
    要是還有個第三指標，那就是房價了。
    漢東省的房價已經開始慢慢往上漲了。
    雖然不能說在全幗領先，但人口流入得多，再加上祁山集團這些工人工姿確實挺高。
    說實話，趙立春自己心裏也有個盤算，幹脆在漢東搞個交易所得了。
    漢東省也得在金融領域插一腳。
    當然，這些都得慢慢來，一步一步地發展才行。
    趙立春心裏大概有數，自己在漢東怎麽著也得待到2003年前後，才有可能被調到京城去。至於能不能升管，能升到什麽位置，那就得看天意了。
    這五年裏頭，他得想辦法讓漢東的發展速度嗖嗖往上漲，實力噌噌往上增。
    陳岩石正坐在他那破破爛爛的小出租屋裏，眉頭擰得跟麻花似的，就等著楚雲龍的電話呢。
    可奇怪的是，楚雲龍到現在連個影兒都沒露，電話也沒打一個，就好像完全把陳岩石給忘了似的。
    陳岩石心裏犯起了嘀咕。
    不光陳岩石覺得不對勁，連陳海也看出了點門道。
    “爸！”陳海瞅著父親，猶猶豫豫地問，“楚雲龍這是唱的哪一出？怎麽連個電話都不回？”
    陳岩石心裏頭隱隱有個不好的預感。
    難道楚雲龍這是要跟他徹底斷絕關係？
    他搖搖頭，說什麽也不願意相信這事。想當年，他們倆可是能一起豁出命的兄弟！
    現在楚雲龍難道真的就不念舊情了？
    陳岩石打死也不肯接受這事。
    倒是陳海先開了口：“爸，楚雲龍不會是壓根不想幫忙吧？”
    “我還沒開口提要求呢，你怎麽就斷定他不幫？”陳岩石瞪大眼睛瞅著陳海，“說不定你楚叔就是忙，抽不出空兒打電話呢！”
    “這怎麽可能嘛！”陳海直搖頭，“你們倆可是戰友，他連這點兒時間都沒有？”
    陳岩石說：“你懂什麽？我跟你楚叔的關係，是能隨便亂說的嗎？”
    陳海說：“可這都過好幾天了呀！”
    陳岩石冷冷地說：“再等等，他肯定會打電話來的！”
    陳海一聽這話，啞口無言。
    他心裏頭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總覺得這位楚叔，怕是真跟老爹劃清界限了。
    這幾天，陳海也瞧出老爹的做法有多笨了，完全不知道變通。
    還有那個趙立春，簡直是趕盡殺絕的節奏！
    陳海歎了口氣，慢條斯理地說：“爸，要不您再給楚叔打個電話問問？”
    陳岩石沉默了半天，心裏頭直打鼓，生怕聽到自己不願意聽的結果。
    他更不願意在兒子麵前，連最後那點兒麵子都丟了。
    他搖搖頭說：“你楚叔忙著呢！”
    “爸，再這樣下去，我的工作可怎麽整？”陳海有點急了，“您就不能替我想想？我現在出去找工作，人家一聽我坐過牢，搬磚的活兒都不願雇我，您說我該怎麽辦？”
    陳岩石咬了咬牙，琢磨了好半天，才長出了一口氣，慢吞吞地說：“好吧，我去給你楚叔打個電話！”
    幾秒鍾後，電話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您是哪位？”
    陳岩石說：“我是陳岩石，請問楚雲龍檢察長在嗎？”
    秘書瞅了瞅旁邊的楚雲龍，楚雲龍搖了搖頭，秘書趕緊說：“陳老您好，楚檢不在，他正開會呢！”
    “開會？”陳岩石皺著眉，聲音冷冷的問道：“開什麽會？我怎麽沒聽說過？”
    他心裏暗暗嘀咕：“這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秘書回答：“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陳老，這事不歸我管，還涉及到機密，您就別再問了。”
    陳岩石雖然心裏不痛快，但還是強忍住了：“行，我知道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陳海一臉期待地看著老爸：“怎麽樣？”
    “我給楚帆打個電話。”陳岩石冷冷地說，“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躲著我。”
    說完，他撥通了楚帆的電話。
    “喂！”楚帆接起電話問道：“哪位？”
    “楚帆，我是你陳叔……”話還沒講完，電話裏傳來了嘟嘟聲。
    楚帆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岩石這邊，愣在了原地。陳海看他那表情，就知道結果了，老爹肯定又被人家給拒了。
    他咳嗽了一聲，猶豫地說：“爸，要不就算了吧？”
    砰！
    陳岩石狠狠地放下電話，又拿起電話繼續撥給楚帆。
    在楚帆的辦公室裏，電話一響，楚帆就頭皮發麻。
    這個陳岩石，真是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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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電話，又狠狠地掛掉。想了想，再次拿起電話，故意讓電話占線，好讓陳岩石打不進來。
    現在——
    楚帆終於明白老爸為什麽讓他離陳岩石遠點了。
    這個老家夥，就是個麻煩精，誰沾上他誰倒黴。
    老爸說得對，掛了電話他還打個不停，這得有多煩人。
    而陳岩石那邊，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
    他一次次地撥打楚帆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啪！
    陳岩石一怒之下，把電話狠狠地砸在了牆上，臉色鐵青。
    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被徹底拋棄了。
    這位曾經的戰友，也完全和自己劃清了界限。
    那一瞬間，無盡的悲傷湧上心頭。
    陳海看到陳岩石這個樣子，心裏猛地一驚，臉上滿是驚愕。他從沒見過陳岩石流淚，可現在，父親竟然像個孩子似的在哭泣。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輕輕地拍了拍父親的肩膀，說：“爸，別哭了。”
    然而，陳岩石突然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出租屋，“我要去找楚雲龍！”
    最信任的戰友竟然不理自己了，這對陳岩石來說，簡直是最大的背叛。
    ……
    省裏某辦公室
    孫連成處理完一份文件，伸了個懶腰，琢磨著晚上去哪兒撮一頓。丁義珍卻急匆匆地說：“小孫，有好戲看了！”
    “什麽好戲？”孫連成疑惑地問道。
    丁義珍笑著說：“還能是什麽？陳岩石的事唄，聽說他直接衝到漢東省檢察院門口了！”
    孫連成驚訝地問：“他去那兒幹什麽？”
    “這我可不清楚。”丁義珍笑著說，“但聽說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要找楚雲龍，讓他出來見他呢！”
    孫連成愣了一下，“哦？”
    丁義珍又開口了：“你可能不知道，他倆可是戰場上並肩作戰的戰友，經曆過生死考驗！”
    說到這裏，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講：“看陳岩石那架勢，火急火燎的，真不知道他要對楚雲龍幹什麽。”
    “嘿，好像還有不少人往那邊趕呢！”丁義珍笑著加了句。
    孫連成瞅了一眼表，距離下班還有一刻鍾，想著漢東省檢察院離這兒挺近的，心裏一動，“要不咱倆過去瞅瞅？”
    “小聲點，別讓人發現了。”丁義珍笑著回答，“走！”兩人很快就到了漢東省檢察院。
    這時候，陳岩石已經氣得不行了。
    他被攔在大門外頭，進不去，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拚命想往裏衝，結果被牢牢地拽住了。
    “楚雲龍，你給我出來！你得見我！”陳岩石完全失去了理智，像個潑婦一樣大罵。
    孫連成看到這個場麵，忍不住咂了咂舌。
    不得不說，這場景真是太勁爆了。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在檢察院大樓裏，楚雲龍的辦公室裏……
    楚雲龍也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陳岩石，真是個混賬東西！他居然直接跑到漢東省檢察院門口來鬧，簡直是瘋了。
    自己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就是想和他一刀兩斷。這家夥怎麽還敢來糾纏？
    “爸！”
    楚帆看著父親，一臉無奈，“這個陳岩石也太過分了，我們都表明了態度，他還來！”
    “這家夥太倔了。”楚雲龍搖了搖頭，“我早該想到會是這樣。”
    楚帆猶豫著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楚雲龍冷冷地說，“我去跟他說清楚，大不了撕破臉，他都不要麵子了，我還用得著跟他客氣嗎？”
    深吸一口氣，楚雲龍走出了辦公室。
    陳岩石一看到楚雲龍，立刻來了精神，幾步衝到他麵前，大聲質問道：“楚雲龍，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兄弟，你現在這是要跟我絕交嗎？”
    楚雲龍冷冷地盯著他，沉默了好久才歎了口氣，“沒錯，就是要跟你絕交！”
    周圍看熱鬧的人覺得這事真是太離奇了。
    這感覺……該怎麽說呢？
    就像是在看一對情侶吵架似的。
    就連孫連成也覺得這倆人的行為怪異得很。
    但怒火攻心的陳岩石卻沒注意到這些，他瞪著楚雲龍吼道：“你這是向趙立春妥協了吧！”
    “陳岩石同誌！”楚雲龍冷冷地說，“這跟趙立春書紀沒關係，這是你的問題！就是因為你，我才不得不跟你斷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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