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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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蕙聽了有點不是滋味,抱怨道:“那你也不至於連我都瞞著吧?”祁光遠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習慣了就好。”
    當管當久了,人可能變得越來越假,趙立春現在在家裏也很少流露真感情。陳岩石的葬禮,冷清得沒法形容。
    陳陽壓根不知道她爸已經走了。她去了喃方後,就跟家裏斷了聯係,徹底消失了。陳海呢,就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句話不說。
    一個人都沒來吊唁。
    那些受過陳岩石恩惠的人都沒來,好像把他給忘了。
    陳海現在就是個剛出獄的囚犯。陳家已經沒泉沒勢了,誰還願意來?
    陳岩石的戰友們也沒來。他本來就沒幾個戰友,楚雲龍連麵都沒露,其他戰友也保持沉默,他們既知道楚雲龍和陳岩石的矛盾,也知道陳岩石性格偏激,所以現在也沒什麽心思。
    倒是劉新健送了個花圈來。
    其實劉新健不來還好,一來就把陳海氣得渾身發抖。
    雖然他是來送花圈的,但陳海覺得這是種羞辱,像是對方在故意炫耀自己的地位。
    但實際上,劉新健什麽也沒說,就是送了花圈,鞠了躬,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這行為還算正常。
    但在陳海眼裏,這就是挑釁。
    他看誰不順眼,就覺得對方連呼吸都是錯的。
    “陳海,別太傷心了。以後要是想找工作,就來找我,我會幫你,你也得好好照顧你媽。”劉新健伸出手想跟陳海握手。
    陳海的手瞬間握緊了,惡狠狠地瞪著劉新健,咬牙切齒地說:“劉新健,你到底什麽意思?”
    劉新健一臉懵地看著陳海,“什麽意思?我不是叫你別太傷心了嗎?”
    “你是嘲笑我剛從監獄出來?”陳海憤怒地說。
    “陳海,你給我說清楚,我嘴裏哪句話說的是你剛從監獄出來?還不是你自己提的!”劉新健也生氣了。
    “你給我閉嘴!”陳海怒吼,“你,趙立春,祁光遠,祁同偉,你們害死我爸,這筆血債,必須血償!”
    劉新健愣了一下,隨即氣呼呼地說:“陳海,你別在這兒嚇唬我,什麽要血債血償?我去看看陳老,難道還有錯了?”
    “你爸是自己跳樓死的!”
    “要不是你們逼他,他能去跳樓?”
    “難道我拿槍指著他讓他跳的?”
    陳海氣得想動手,這時突然有人大喊:“住手!”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接著看到一個男人緩緩走進來。他瞅了瞅陳岩石的照片,又看了看王馥真,走到她跟前說:“伯母,我來晚了!”
    王馥真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男人,輕聲問道:“小金子,是你嗎?你來了?”
    這個男人是陳岩石的養子,叫沙瑞金。
    沙瑞金點了點頭:“嗯,我剛趕過來。一聽說陳伯伯走了,我就立馬把工作放下趕來了。”
    旁邊的劉新健疑惑地看著沙瑞金:“您是?”
    “我是天州的沙瑞金書紀。”沙瑞金回望著他,“您是?”
    “我是趙立春書紀的秘書,我叫劉新健,沙書紀您好!”劉新健主動伸出手來。
    “你好!”沙瑞金平靜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後笑著問,“您是來幹什麽的?”
    劉新健笑著說:“我是替趙書紀來送個花圈的。陳老雖然犯過錯,但以前可是咱們省檢察院的一把手,所以特意過來表達一下心意。”
    沙瑞金問:“花圈送完了?”
    “送完了。”劉新健笑著回答。
    “既然送完了,那您就可以走了吧?”沙瑞金直接說道。
    “當然,我這就走,這就走。”劉新健笑著點頭,“沙書紀,您慢慢吊唁。”
    說完,他看了看周圍的人,說:“咱們都走吧。”
    “小金子,你來了!”王馥真看著沙瑞金,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你怎麽長這麽高了?”
    沙瑞金微微一笑:“王阿姨,是我來晚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陳伯伯他……”
    王馥真低聲說:“他鬥不過趙立春。”
    沙瑞金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陳伯伯性格確實太倔了,鬥爭方式也太單調了。”
    王馥真慢慢說道:“小金子,陳伯伯臨終前還有個遺願呢!”
    沙瑞金愣了一下:“什麽遺願?”
    王馥真拿出陳岩石的遺書,遞給他:“你看看。”
    沙瑞金接過遺書,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心裏沉重。這封信寫得非常真誠,飽含深情。
    但問題是——
    這東西根本不能用來告趙立春。
    你要是有趙立春的證據,那你就把證據拿出來,不然的話,你就算把這事鬧得滿城風雨,又有誰會管呢?
    沒有證據,怎麽扳倒趙立春呢?
    趙立春就算心裏對陳岩石不感冒,但要整垮他可不是動動嘴皮子那麽簡單,得拿出真憑實據才行。要不是鄭西坡送花那檔子破事,陳岩石也不至於惹上這麽大的麻煩。
    沙瑞金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嚴肅地把信收了起來,然後緩緩說道:“這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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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海問:“沙書紀,您會幫我爸討個說法嗎?”
    “陳老可是我的養育人!”沙瑞金認真地說,“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一定會讓他得到應有的公正!”他的語氣十分堅定。
    沙瑞金雖是由一群老人拉扯大的,但從某種角度講,他也算是陳岩石的幹兒子。如果沒有當年的陳岩石,也就沒有現在的沙瑞金。
    這份恩情,沙瑞金一直銘記於心。所以他親自來吊唁,別人不來,他來!
    從情感上講,沙瑞金確實想為陳岩石出頭。
    但從理智上分析,他也非常清楚,趙立春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現在的趙立春跟以前不一樣了。
    要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完全不僋。
    沒有欲望的人最剛強!
    任憑你怎麽說,就算你真能把我趙立春拉下馬,你也拿我沒轍。
    我不僋!
    你頂多隻能挑挑我工作上的小毛病。
    但你不能說我怎麽怎麽樣。
    沙瑞金心裏清楚得很。
    陳岩石再怎麽舉報,那些頂多也就是正策上的小問題,就算趙立春真有問題,最嚴重的結果也就是調去當個閑職。
    至於被抓去坐牢?那是不可能的。
    陳海聽了這話,心裏樂開了花,看著沙瑞金說:“太好了!太好了!我們趕緊把這封信公布出去,讓大家知道我爸是清白的,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這都是有人故意害他!”
    陳海此刻激動得都有些失控了。
    沙瑞金皺了皺眉,說:“這恐怕不太可行。”
    陳海一愣:“不可行?”
    沙瑞金接著說:“不久前,洪直正同誌才走,他對漢東模式進行了總結和評價,認為趙立春同誌為漢東省的經濟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
    說到這裏,沙瑞金停了停,又說:“現在公布這封信的時機還不成熟!”陳海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沙瑞金:“那什麽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呢?”
    沙瑞金想了想,說:“要等趙立春犯錯,要等漢東發生重大正治事件,而且我現在又不在漢東省,有些事情我也力不從心!”
    陳海一聽就火了,指著沙瑞金的鼻子,氣得直跺腳:“沙瑞金,你別裝了,有什麽說什麽!婆婆媽媽的算怎麽回事?爽快點!你要是不想幫忙,就直說!”
    沙瑞金愣了一下,看了看陳海,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海立刻反問:“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站在一旁焦急萬分的王馥真連忙喊道:“陳海,你得冷靜點兒!”
    “我冷靜?”陳海瞪圓了眼珠子吼著,“我憑什麽冷靜?我爸一輩子清清白白,結果被人害得家破人亡,他走投無路,最後還落得那個慘樣,到現在都沒人為他伸張正義,你讓我怎麽冷靜?”
    沙瑞金好不容易壓住心頭的怒火,說:“可現在讓我立刻去給你爸討說法也不切實際,得等些時日,過幾年再說。”
    陳海繼續怒吼:“等幾年?要是趙立春這幾年都沒事呢?”
    沙瑞金強忍著怒氣解釋道:“如果趙立春不是真心為漢東好,或者真像遺書裏寫的那樣,那他早晚會露出狐狸尾巴,偽裝不了太久的,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陳海冷哼一聲:“要是他一輩子都不犯錯呢?”
    “那他就是個好幹布,是個值得尊敬的人!”沙瑞金也激動起來,“那就說明你爸冤枉了他!”
    陳海用手指著沙瑞金的鼻子:“沙瑞金,這就是你的態度?我爸怎麽可能冤枉趙立春?”
    沙瑞金覺得再解釋也是徒勞,這小子根本聽不進去。這時,他看向王馥真:“伯母,您相信我嗎?”
    王馥真愣了一下,瞅瞅沙瑞金,又瞅瞅激動的陳海,歎了口氣:“陳海,你先別鬧了,別衝動!”
    接著,她對沙瑞金說:“小金子,這信你收好,到關鍵時刻拿出來,讓大家知道你陳伯伯的冤情!”
    “嗯,我知道了。”
    沙瑞金深吸一口氣,“請伯母放心,我一定幫你兒子討回公道!”陳海不滿地質問母親:“媽,你怎麽這麽輕易就相信一個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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