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氣息都沒有。
    “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不該這樣！”
    陳海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巴掌。
    但王馥真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什麽反應都沒有。
    陳海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短短不到一個玥，他就失去了爸爸，現在又失去了媽媽。
    真的成了沒人管的孩子。
    在漢東省京州市，趙立春家裏。
    “什麽？王馥真也死了？” 聽完劉新健的匯報，趙立春也是一愣，臉上寫滿了難以相信“怎麽死的？”
    “法醫那邊的報告出來了，吃了好多藥，屬於藥物過量死亡！” 劉新健回答得很迅速。
    “這……” 趙立春沉默了一會兒說“咱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趙書紀？”旁邊的劉新健趕緊說道“這事跟咱們有什麽關係？您不會真以為是咱們害死了王馥真吧？這是她自己……”
    “我也這麽覺得。”另一邊的祁光遠也站起來勸慰道“爸，您就別往心裏去了，這都是小事！”
    趙立春稍微定了定神，接著問道“她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做……？”
    “聽鄰居說！”劉新健開了口，“這事和陳海的媽王馥真她兒子有關，聽說昨晚他倆還大吵大鬧了一場！”
    趙立春瞪大眼睛看著劉新健“吵架？”
    “沒錯，不知道因為什麽，兩人就突然杠上了！”劉新健接著說，“後來陳海就在大門口對付了一宿，結果第二天就發現王馥真沒氣了！”
    “沒留下什麽遺書什麽的？”趙立春冷冷地問。
    “現在還沒找到，可能在陳海那兒，但我覺得八成是沒有！”劉新健迅速回答，“趙書紀您放心，我們會繼續查的！”
    趙立春點了點頭“輿論工作得做好，就說王馥真是因為老公走了想不開……”
    這時，趙立春也慢慢平靜了下來，他盯著劉新健囑咐道“陳家的事，你可別扯上我，聽明白了沒？”
    “明白，趙書紀，您就放心吧！”劉新健立刻回應。
    “行嘞！”趙立春點了點頭，“實在不行，就把他們父子吵架的事給抖摟出去！”
    這句話不用趙立春多說，劉新健心裏明鏡似的。
    於是劉新健趕緊說道“趙書紀，您就一百個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趙立春沒再多說，他對劉新健的能力還是挺信任的。
    祁光遠歎了口氣“真沒想到王馥真居然……”
    “說實話，我也沒料到陳岩石會……”趙立春攤了攤手，無奈地說，“他倆這心理素質真不行，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真不知道他在戰場上是怎麽挺過來的！”
    祁光遠不想多扯，隻是說“爸，不管怎麽說，陳岩石是老前輩，麵子上總得給他留點尊嚴吧！”
    “這你放心，我懂！”趙立春點了點頭笑道，“我能犯什麽糊塗？這正治影響我還是清楚的！”
    祁光遠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麽。
    ……
    陳家臨時租住的小破屋裏。
    此刻，陳海已經哭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父親剛走沒多久，母親也跟著因病走了。陳海覺得天都塌了，他恨自己當時為什麽要跟母親那樣說話。他跪在父母的遺像前燒著紙錢，心裏全是愧疚和悲痛。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陳海還沒反應過來，門已經被推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一臉不高興地質問他“陳海，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這人姓楊，是房東。陳海愣了一下，才認出他來。楊學光指著被熏得漆黑的客廳質問道“為什麽在我這兒燒紙？”
    陳海不服氣“你以前不也受過我爸的恩惠嗎？”
    “可我還得把房子租出去！你讓我怎麽租？這房子裏死了兩個人，誰還敢搬進來住？”楊學光越說越來氣。
    陳海反駁“我就不能在這兒緬懷一下嗎？”
    “絕對不行！要麽你走，要麽我就去差佬局告你打擾大家安寧！”楊學光瞪大眼睛，吼了起來。
    楊學光滿臉通紅，氣呼呼地說“你說我不懂得感恩？我房子租給他都沒收他錢！我也得掙錢，也得養活一家老小。現在你倒好，還在我這搞起靈堂來了，這也太過分了吧？”
    陳海回答道“七天一過，我立馬走人！”
    “不行！你現在就得走人！”楊學光冷冷地說，“不然的話，我今天就把他們的骨灰給扔出去！”
    “你敢！”陳海瞪著楊學光，隨後語氣稍微緩和了點，“楊叔，您就幫幫忙吧，就七天，七天一過我就走，讓我盡點孝心嘛，好不好？”
    “孝心？”楊學光不屑地哼了一聲，“你還有臉提孝心？你爹媽不都是被你給害的嗎？你好意思說出口嗎？”
    陳海愣住了，大聲反駁“你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你從牢裏出來後，讓你爹給你找工作，結果你爹當眾被羞辱，對不對？羞辱完你爹就沒了，是吧？還有你媽，昨晚是不是跟你吵架了？是不是你把你媽給氣死了？”楊學光冷笑著問，“你還有姿格提孝心？你不覺得羞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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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海氣壞了“這些話是誰亂說的？”
    “報紙上都寫著呢！你平時連報紙都不看嗎？”陳海驚訝得不行。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吵鬧聲，緊接著一群記者扛著攝像機闖了進來。其中一個記者走到陳海麵前問“請問，你是陳海嗎？”
    “是……是我！”陳海被眼前的陣仗嚇蒙了。
    另一個記者開口道“我是省電視台的記者，我叫王淼。我們聽說昨天晚上你和你媽媽吵架，結果你媽媽去世了。你怎麽看待這件事？”
    “不！不是我！”陳海結結巴巴地說，“我沒吵架！我沒幹那種事！”
    “什麽沒吵架？”楊學光在一旁大聲嚷嚷，“周圍鄰居都聽見了，你跟媽媽吵架，還讓她去死！別裝了！”
    “我沒有！”陳海氣急敗壞地否認，“這根本不可能，絕對沒有的事！”
    記者們立刻把矛頭指向了楊學光，有人追問“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去問問附近的鄰居！”楊學光大聲回應，“這陳海簡直就是個畜生，不孝子！他害死了爸爸，又害死了媽媽！”
    “不是！我沒有！”
    陳海徹底慌了神，臉色慘白，滿臉驚恐。
    在眾多攝像機麵前，他隻能像機器一樣不停地重複“我沒有吵架，絕對沒有吵架！不是我害的，真的不是我害的！”
    有個記者站出來問道“陳海先生，能不能給我們講講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們剛才采訪了你的鄰居，他們都說聽到你和你媽媽吵架了！”
    一旁的楊學光也跟著大聲喊道“就是他，就是他！他先害死了親爹，又害死了親媽，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小子以前還欺負過別人呢！”
    “他坐過牢，被判了好幾年！”
    楊學光對陳海毫不留情，恨不能把他的老底都給抖摟出來。
    這時的陳海已經慌得六神無主了。
    他瞅瞅周圍圍了一圈的記者，下意識就想找機會溜走。
    可好幾個記者早就把話筒對準了他，準備問他一些問題。
    “走開！別煩我！”陳海急了，一把推開記者轉身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
    他累得癱在地上，嘶吼著“為什麽，為什麽！”
    “這不是陳海嘛？”趙小蕙瞧見一旁暴怒卻又無能為力的陳海，愣了一下，“這是怎麽了？”還用問嗎？肯定是你爸到處宣揚的！”
    祁光遠平靜地說“說他是個不孝子，把老爹氣得跳樓，把老媽氣得吞藥自殺。”
    趙小蕙疑惑地問“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祁光遠笑著說，“所以你爸才到處宣揚，讓大家都知道陳海是個大孝子。我看，以後陳海在漢東怕是沒法待了！”
    要做就做到底！
    祁光遠也不得不承認，趙立春這個人真夠狠的。
    但說到這事，也不能全怪趙立春。
    趙立春一開始也沒打算把陳岩石逼上絕路。
    隻是想把他開除公職，開除黨籍。
    誰能想到陳岩石直接自殺了呢？
    他還留了一封遺書，死前也要拉上趙立春。
    趙立春能忍嗎？
    你以前可是漢東省檢察院檢察長！
    現在呢？
    趙立春毫不留情，直接往死裏整。
    至於王馥真的死，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趙立春有個好處，就是從不內耗。
    雖然有時會猶豫，但很快就能想明白事情的關鍵。
    陳海！
    拿他做個榜樣。
    “行了，別管這些了！”祁光遠聳了聳肩，“我們一會兒還要去漢東理工大學呢！”
    今年幗家正式啟動了“985工程”。
    首批“985工程”健設高校總共有十所，原本九所被稱為九校聯盟。
    在漢東這個地方，有這麽一所大學，叫漢東理工大學。它現在在眾多高校中特別出眾。從1994年起，每年它都會收到祁光遠捐贈的錢，四年下來總共八個億。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祁光遠還積極與漢東理工開展校企合作，而合作的主要對象就是這所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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